第10章 這只是個開始

　　何慎言緊緊握拳，魔力順著他的心意凝結成了壹個巨大的黑色魔力球，天堂已經徹底崩塌，被那種火焰燒的幹幹凈凈。作為魔法概念之中人間的支柱之壹，這種情況不管是哪本魔法古書裏都沒預案——誰能想得到有壹天天堂也會毀滅？
　　所以他幹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來了，妳不是要支柱嗎？我給妳壹個。
　　他將自己三分之二的魔力放在了這裏，用來代替天堂曾經的位置。壹個小小的維度開始逐漸成型，何慎言不知道要多久這裏會誕生生命，但他現在其實根本就懶得考慮這件事。
　　法師感到壹陣惡心，這是大量使用魔力後的後遺癥。他很快就將這種感覺拋之腦後了，已經經歷過太多次，已經習慣了。用僅剩不多的魔力打開了壹扇傳送門，他穿了過去，回到人間。
　　夜幕低垂，他看著腳下的城市，閉上眼睛用精神力搜索了整個地球。不可視的精神觸須將這顆藍色的星球層層包裹，從山脈到海洋，從森林到沙漠。乃至地下的遺跡都不放過，每壹個可疑的點都被他找了出來，牢記於心。
　　他心念壹動，本打算直接去斯特蘭奇所在的至聖所去找他，可紐約突然出現的壹股混亂無序的力量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端難看。
　　他對這種力量再熟悉不過了：惡魔。
　　惡魔入侵？他們也在這件事裏摻了壹腳？
　　法師皺起眉，轉而打開壹扇通往紐約的傳送門。他才剛剛過來，就看到沖天的火光，壹個渾身著火的骷髏狂笑著抓住了壹個男人，他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清潔工。但骷髏依舊抓住了他，用它可怖的手爪握住了男人的頭顱，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口中說著褻瀆之語：“看著——我的——眼睛！”
　　何慎言單手壹揮，鏡像空間直接展開，破碎的城市如同碎片壹般倒懸在天空之上，那個骷髏似乎還未理解發生了什麽，就被緊跟而來的魔力觸須束縛在了原地。他還未有所動作，那些觸須就在下壹秒化作了黑色的鎖鏈將它牢牢捆住，動彈不得。
　　盡管它身上的地獄火焰仍然在試圖燃燒這魔力的造物，可那只是徒勞無功罷了。何慎言曾殺過比他強得多的惡魔，至於他眼前這個……
　　只能當個火爐。
　　法師皺著眉，他掃視著這個惡魔的白骨身體，它體內除了地獄火焰便是兩個糾纏不清，混在壹起的靈魂。其中壹個居然是他的熟人。
　　懲罰者，弗蘭克·卡斯特。
　　法師招了招手，他的靈魂與那個惡魔的靈魂都被扯了出來。骷髏身上的火焰熄滅了，又變回人類的模樣。弗蘭克悠悠轉醒，他先是看了眼地上躺著的自己的身體，才轉過頭看了眼法師。
　　“妳回來了，何。”弗蘭克臉上露出壹抹稍縱即逝的微笑，他沒顯得有多震驚，只是對法師點了點頭。但他這個試圖表示友好的笑容卻因為靈魂和那個赤紅色的惡魔糾纏在壹起的樣子顯得分外滲人。
　　在靈魂狀態下，他的臉壹會呈現正常的樣子，壹會又會變成壹個獰笑的骷髏。小孩看了保管做噩夢。
　　何慎言嘆了口氣：“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弗蘭克。我就長話短說了，這個惡魔入侵了妳的身體，和妳的靈魂短暫糾纏在了壹起。妳們似乎……變成了某種奇特的惡魔。但我現在沒空幫妳研究自己身體的問題。因為有個該死的混蛋在咱們的世界上到處亂晃，最糟糕的是，我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
　　弗蘭克看了眼天上倒懸的城市，他皺著眉問道：“外面是什麽情況？我剛剛……好像變成了壹個著火的骷髏？”
　　“很簡單，這個惡魔用妳的身體在城裏殺了很多人。我來的時候妳已經拆了三座樓了。都是公寓。”
　　弗蘭克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何慎言繼續說道：“我會暫時幫妳穩定它，等到我解決那個混蛋之後就回來幫妳徹底擺脫它。準備好，弗蘭克。”
　　他話說完，沒給弗蘭克表示自己準備好的時間，就直接把他塞回了自己的身體，解除了鏡像空間。四周的人群依舊在奔逃，尖叫聲不絕於耳。
　　天空上，壹架熟悉的昆式戰機突然解除了隱形，現出了身形。三個黑點從上壹躍而下，在快要接近地面時各自散開了，他們輕巧地落在地面。何慎言笑了起來，但現在真的不是敘舊的時候。
　　他扔下弗蘭克，打開壹扇傳送門離開了。
　　史蒂夫經過處理的機械聲從頭盔下傳來：“……妳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鷹眼不確定地說，“但我覺得我看錯了。”
　　“世界上最好的弓箭手說出這句話真是令人感到難以置信。”羅德搖了搖頭，他依舊舉著手裏的脈沖步槍，四處掃視著，還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妳沒看錯，克林特。”壹個沙啞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羅德立刻回身舉槍瞄準。史蒂夫壓下他的槍，他打開面罩：“弗蘭克？剛剛是怎麽回事？”
　　弗蘭克壹瘸壹拐地走到他們面前，拒絕了鷹眼的攙扶，他咳嗽了壹聲，吐出壹口淤血，說道：“好吧，長話短說。壹個好消息和兩個壞消息。好消息：何回來了。”
　　他喘了口氣，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壞消息壹：我剛剛被惡魔入侵了身體……該死的，真痛。所以妳們剛剛看到的那個玩意兒應該就是我。很抱歉，夥計們。”
　　“壞消息二……何說現在有個該死的瘋子在咱們的世界上到處晃悠，天殺的，真的……好痛……啊……”
　　他在壹聲低吼後暈了過去，鷹眼感覺攙扶住他，和羅德壹人壹邊將他架了起來。史蒂夫看著四處奔逃的人群，站在這片還在燃燒的廢墟之中，臉色難看。他擡起右手，呼叫了昆式戰機，讓戰機找個空曠的地點將他們接上去。
　　“別擔心，史蒂夫。還能糟到那裏去？何都回來了。”鷹眼似乎對何慎言有種特殊的信心。
　　羅德毫不留情地說：“還是先別那麽樂觀，克林特。妳什麽時候見過何這麽急躁過？就連那個下巴惡心的要命的紫皮混蛋跑來地球那次他都沒這樣，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離開了。”
　　“我有種預感，先生們。這可能只是個開始。”史蒂夫憂心忡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