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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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五章 稱帝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7

  不退位,下場會和先帝壹樣……永興帝腦海裏“嗡嗡”作響,腦海裏浮現元景帝死無全屍的淒慘情景。
  金鑾殿內,壹下子安靜下來,變的鴉雀無聲。
  壹簇簇目光落在許七安身上,短暫的,無人呵斥,無人抗議。
  如今的大奉,如果還有誰敢弒君,且說到做到,眼前的許七安算壹個。
  隔了好壹會兒,譽王沈著臉走出來,勸說道:
  “許七安,大奉風雨飄搖,內憂外患,經不起折騰了。念及過去朝廷對妳的栽培,高擡貴手吧。”
  譽王自知對許七安雖然沒有提攜之恩,但也算幫過他幾次,故上前勸誡。
  “沒錯!”
  大理寺卿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高聲道:
  “許七安,妳是魏淵倚重的心腹,魏淵壹心匡扶社稷,為中原百姓開太平。妳豈能辜負他的遺願,親手把朝廷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有了兩人的開頭,擁躉永興帝的勛貴文成紛紛勸誡。
  在他們眼裏,許七安是個無法無天的武夫不假,但他絕不是嗜殺成性的狂徒,相反,他過去做的事,任誰都能贊壹聲俠義。
  因此,他們認為,只要占著理,占據大義,就能向許七安施壓。
  君子可欺之有方!
  永興帝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困獸,猛的從禦座上蹦起來,指著許七安,神色癲狂的咆哮道:
  “妳要逼朕退位?
  “許七安,朕如此信賴妳,倚重妳,並把臨安賜婚給妳。妳就是這般回報朕的?
  “妳不怕此事傳揚出去,妳許銀鑼的名聲壹朝散盡嗎!他日青史之上必不記妳好,不怕遺臭萬年嗎。”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皇帝。
  “我要娶臨安,自然會娶,何須妳賜婚?”
  許七安抓起楊硯手裏的長槍,手腕壹抖,“砰”的聲音裏,長槍飛射而出,帶著永興帝的衣角,刺入身後的禦座。
  永興帝跌坐在地,瞳孔渙散,身軀微微發抖。
  剛才壹瞬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這壹槍,就仿佛刺進了他胸口。
  他真的要殺我……巨大的恐懼在永興帝心裏爆炸。
  “不要!”
  殿內,嘩然聲四起。
  譽王等人嚇了壹跳,壹位親王痛心疾首,豁出壹切的呵斥道:
  “許七安,我大奉的皇帝,廢立何時輪到妳來決定。
  “妳眼裏可有朝廷,可有皇室?”
  壹眾親王、郡王臉色鐵青,倍感屈辱和不忿。
  奇恥大辱!
  大奉立國六百年,從未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就連監正也沒有這般強勢霸道,將皇室視如螻蟻。
  先帝說殺就殺,新帝說廢就廢,先帝固然該死,但另壹方面也說明了皇室的孱弱,說明了許七安不把大奉皇室放在眼裏。
  甚至視作任由擺布的傀儡。
  此情此景,對在場宗室皇親來說,是巨大的羞辱。
  顏面何存。
  許七安緩步走到禦座前,望向譽王等皇室人員,道:
  “元景昏庸無道,背叛祖宗,背叛百姓,故,吾殺之。
  “元景死後,大奉風雨飄搖,寒災洶湧,雲州叛軍趁勢而起。永興軟弱怕事,為保自身地位,割地求和,連祖宗都可以背棄,妳們以為,這樣壹位無能之君,真的可以撐起岌岌可危的朝廷?
  “高祖皇帝歷盡艱辛,才打下這片基業,妳們忍心看著他毀於永興之手?
  “為什麽殿內諸公願意陪我清君側,為何王黨和魏黨勢如水火,卻肯在此刻冰釋前嫌?為何外面的將士,願意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也要逼永興退位?誰對誰錯,妳們捫心自問。
  “到底是誰背棄祖宗?”
  譽王微微動容,他身邊的、身側的親王郡王,張了張嘴,似想反駁,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
  許七安接著環顧諸公,掃過那些擁躉永興帝在官員,沈聲道:
  “青州壹戰,數萬將士馬革裹屍,好不容易拼掉雲州精銳,諸公卻壹紙文書,將他們的努力付之壹炬,爾等食朝廷俸祿,做的可是人事?
  “國庫空虛,維持軍費和朝廷運轉,本就艱難,永興為了眼前的和平,自斷生路。諸公非但不勸誡,反而樂見其成,促成和談,壹肚子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
  “割讓富含鐵礦的禹州,盛產糧草的漳州,給雲州叛軍送糧送鐵,唯恐大奉滅亡的不夠快?永興自欺欺人,爾等跟他壹樣,都是廢物嗎!”
  怒斥聲在殿內回蕩。
  跟著許七安造反的銅鑼銀鑼,以及各衛甲士,握緊了手裏的刀,義憤填膺。
  近日來,朝廷與雲州和談的事,流言蜚語傳遍京城,但凡是有壹腔熱血的人,心裏都是不平的。
  自古物不平則鳴。
  這下,文官也和宗室壹樣,被懟的滿臉羞愧。
  但文官擅長口舌之爭,有人不服,低聲道:
  “可連監正都死了,我等有何辦法?今時今日,除了議和別無他法,還有誰能抵禦雲州超凡高手。”
  壹道道目光落在許七安身上,看他怎麽回答。
  不是他們沒有骨氣,而是大奉已經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他們的選擇,是形勢所迫,絕不承認許七安說的話。
  “那就讓我來!”
  許七安語氣陡然拔高:
  “讓前線殺敵的將士來,讓願意為大奉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來。大奉是亡是興,由我們說了算。而不是妳們這些只會在廟堂逞口舌之爭的文弱書生決定。”
  他繼而看向在場的甲士:“諸位,可願為中原,為大奉,戰死沙場!”
  殿內,持握兵器的甲士轟然應聲:
  “願隨許銀鑼戰死沙場!”
  許七安環顧周遭文官,冷笑著嘲弄道:
  “倘若本銀鑼戰死了,大奉甲士折戟沈沙,爾等再投降,也為時未晚。”
  再無人說話。
  這時,許七安伸出手,語氣平靜:
  “來!”
  殿外,壹道黃澄澄的流光呼嘯而來,把自己送入許七安手中。
  鎮國劍!
  它依然選擇了許七安……這壹刻,皇室宗親、勛貴、殿內諸公,楞楞的看著這把高祖皇帝的佩劍,鎮壓國運六百載的傳世神兵。
  他們眼裏有驚愕、有無奈、有反思,也有欣慰。
  時隔三月,繼先帝隕落後,鎮國劍又壹次選擇了許七安。
  殿內陷入死寂,再也沒有人出言反駁、呵斥。
  懷慶表情清冷,雙手疊於小腹,淡淡道:
  “請諸位暫且留在殿內,等待本宮召喚。”
  她旋即看向許七安,微微點頭。
  許七安俯身拎起永興帝,與懷慶並肩往外走去。
  路過雲州使團時,他側目,輕飄飄的看了他們壹眼。
  姬遠許元霜和許元槐三人,心裏同時壹寒。
  等許七安和懷慶離開金鑾殿,姬遠把聲音壓的很低:
  “元,元槐,可有信心突圍?”
  許元槐看傻子似的看他壹眼:
  “殿內單是四品就有三人,外頭肯定還有。”
  絕望籠罩在雲州使團眾人心裏。
  “該死,這個沒腦子的莽夫,不是說許七安智謀極佳,讓國師屢遭挫敗嗎?!”姬遠雙眼血紅,額頭青筋凸起:
  “他瘋了嗎!!”
  他認為,以目前大奉的局勢,“委曲求全”是壹個智者理當做出的選擇,而後再徐徐圖之,尋找翻盤的可能性。
  姬遠正是相信許七安該有這樣的智慧,才有十足把握和信心入京談判,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
  但許七安現在的選擇,與他過去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匹配。
  魯莽的就像壹個徹頭徹尾的粗鄙武夫。
  姬遠怕了,寒意從心頭湧起。
  這樣自尋死路的許七安,不會有任何顧慮。
  雲州使團危矣!
  ……
  禦書房內。
  許七安把永興帝丟在大椅上,望著呆若木雞的大舅哥,淡淡道:
  “需要我替妳研磨?”
  永興帝臉色慘白,不甘心道:
  “妳不想讓朕求和,朕可以改,妳想讓朝廷繼續打,朕也可以順妳的意。許七安,朕把妹妹賜婚給妳,妳卻恩將仇報。
  “妳恩將仇報!!”
  說到最後,他用力咆哮起來。
  “我給過妳機會的。”許七安拿起壹塊墨,輕輕研磨:
  “妳把臨安嫁給我,不過是為了拉攏我罷了,如果晉升三品的是旁人,妳壹樣會把臨安賜給他,臨安是我喜歡的姑娘,妳卻視她為拉攏人心的工具,哪來的恩?
  “永興,妳最大的錯,就是坐在了這個位置。
  “沒有能力,卻貪戀權位,議和只是開始,後續戰事若是不利,妳會繼續做出更多賣國自保的決定,將來青史之上,難逃亡國之君的罵名。
  “我逼妳退位,既是自保,也是為大奉江山。”
  他把毛筆蘸了墨,遞到永興手中: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許七安接著看向懷慶:
  “皇宮裏還有幾處戰鬥沒有平息,我先去鎮壓,這裏交給妳了。”
  懷慶頷首。
  目送許七安離開,她吩咐守在外頭的甲士,道:
  “去吧厲王請來,把殿內的親王和郡王們壹並請來。”
  幾名甲士領命而去。
  不多時,幾名銀鑼與十幾位持刀甲士,壓著眾親王、郡王進了禦書房邊的偏殿。
  厲王年邁,今日沒有上朝,姍姍來遲。
  拄著拐棍的厲王買過門檻,略微渾濁的目光,掃了壹眼屋內。
  穿素白長裙的懷慶坐在主位,譽王這些親王,還有郡王坐在客位,神態有些拘謹,與悠閑品茶的懷慶對比鮮明。
  “叔公,快快請坐。”
  懷慶做了壹個請的手勢,示意厲王坐在次位,與她並肩。
  厲王拄著拐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在懷慶身側坐下,他側頭看向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後輩,緩緩道:
  “說說什麽情況吧。”
  出乎意料,這位性情剛烈的老親王,態度出奇的平靜。
  懷慶笑道:
  “事越大,叔公越有靜氣。那懷慶就有話直說了。”
  當即把事情簡單的說了壹遍。
  “逼永興退位……”厲王嘆息壹聲:
  “本王年事已高,無心權利鬥爭,大奉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誰對誰錯,本王也算不清了。本王知道妳請大家來,是不想流血沖突。
  “直說吧,妳想立誰!”
  在場的親王、郡王,齊刷刷的看向炎親王。
  炎親王是太後所出,真正的嫡子,又是懷慶的胞兄,懷慶和許七安聯手造反,不可能成全別人。
  必定要扶持自己的兄長上位。
  如果是這位親王上位,他們沒有意見,永興帝背叛祖宗,承認雲州壹脈是正統的決定,得罪了皇室所有人。
  他們不可能為了維護永興帝的皇位,和自己性命過不去。
  炎親王臉色瞬間漲紅,聽見了自己胸腔裏狂亂的心跳,熱血沸騰。
  不由想起當初懷慶讓他看的周史——等待時機!
  他知道,終於等來這壹天了。
  “懷慶,做的好!”
  炎親王深吸壹口氣,起身走向胞妹,做勢要把手按在她肩膀,以示贊賞。
  懷慶擡起頭,目光冷淡的看他壹眼,道:
  “四哥,坐皇位妳不夠格。”
  她轉而看向厲王,掃過在場親王、君王,壹字壹句道:
  “本宮欲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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