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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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如願以償的許七安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真相?”
  臨安捏著錦帕,壹邊抽抽噎噎,壹邊擦拭淚痕,楚楚可憐的看了壹眼懷慶。
  懷慶不疾不徐的抿了壹口茶,道:
  “魏公死後,許七安就決定要弒君,為此,他有了詳盡的計劃。這件事的背後,甚至有魏公在謀劃指引,包括監正。
  “許七安殺陛下,不是意氣用事,是多方勢力在推波助瀾,事情遠沒有妳想的那麽簡單。”
  各方勢力在推波助瀾,其中包括魏淵和監正……臨安淒然道:
  “所有人都想害父皇,所有人都想父皇死。
  “我知道父皇修道二十年,做了很多錯事,朝中許多人對他不滿,可是懷慶,他是我們的父皇呀,父皇可寵我了,所有人都要他死,可我不想他死。
  “更不想殺父皇的人是許七安。”
  她認為,懷慶說這些,是為了向她證明父皇是錯的,許七安斬殺父皇和他斬殺國公是壹樣的性質,都是為民除害。
  但親情面前,有對錯?
  父皇依舊是她父皇,許七安依舊是殺父仇人。
  懷慶的解釋,並沒有讓臨安釋懷。
  “昨日,妳可知許七安和陛下在城外交手,打的城墻都坍塌了。”
  懷慶突然說道。
  臨安楞了壹下,仔細回憶,太子哥哥似乎有提過,但僅僅是提了壹嘴,而她當時處在極度崩潰的情緒中,忽略了這些細節。
  不等她問,又聽懷慶淡淡道:“父皇何時變的如此強大了呢。”
  臨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修行的事她不太懂,但腦子還是有的,聽懷慶這麽說,她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是啊,父皇何時變的如此強大?
  “父皇,壹直隱藏實力?”
  臨安抽噎壹下,紅著眼眶,不太確定地說道。
  懷慶正色道:“準確的說,他根本不是我們的父皇。”
  臨安怔怔的看著姐姐懷慶,腦子還沒轉過彎來,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過了片刻,她求證般地問道:“妳說什麽?”
  懷慶臉色不變的重復剛才的話:“他根本不是我們的父皇。”
  沒有聽錯……臨安壹下子睜大眼睛,拔高聲音:
  “妳,妳別以為信口胡謅就能敷衍我,沒想到妳是這樣的懷慶。父皇不是父皇,那他還能是誰。”
  懷慶沈聲道:“是先帝貞德,也是我們的皇爺爺。”
  臨安詭異般的陷入了沈默,像看怪物壹樣看著懷慶。
  懷慶點點頭,表示事實就是如此,表示對妹妹的震驚可以理解,易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驟然得知此事,哪怕表面會比臨安平靜許多,但內心的震撼和不信,不會少壹絲壹毫。
  “我理解妳的感受,不過妳且聽我說完……”
  懷慶壹五壹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她說的條理清晰,深入淺出,像是優秀的先生在教導愚蠢的學生。
  即使是臨安這樣對修行之道不慎了解的人,也能領會、明白事情的脈絡和其中的邏輯。
  ……四十多年前,先帝貞德就已經被地宗道首汙染,變成了張揚惡性的“瘋子”……在地宗道首的幫助下,他奪舍了親生兒子淮王,“寄生”了另壹位親生兒子元景……然後假死,避開監正耳目,藏於龍脈中修行。
  魏淵首次出征北境時,他又趁機奪舍了元景,而後的二十壹年裏,他堂而皇之的沈迷修道,為了掩人耳目,刻意把元景這具分身塑造成修為平平,毫無天賦之人。
  本體則在龍脈中積蓄力量,為了長生,先帝已經完全瘋狂,他勾結巫神教,殺死魏淵,坑害十萬大軍。
  而他真正要做的,是比這個更瘋狂更不可理喻的——把祖宗江山拱手讓人!
  真正的父皇,二十壹年前就死了,而二十壹年前,我才兩歲……臨安聽到最後,已是渾身瑟瑟發抖,既有恐懼,又有悲慟。
  她暗暗恐懼了片刻,壹眨不眨的看向懷慶,道:
  “所以,所以許七安……”
  懷慶“嗯”了壹聲:“或許有私仇在內,但我相信,他這麽做,更多的是不想讓祖宗基業毀於壹旦。因此在我眼裏,他殺陛下,和殺國公是壹樣的性質。
  “壹個讓祖宗基業險些傾覆的昏君,壹個修道二十年不顧百姓生死的昏君,壹個殘殺親生兒子的畜生,我只覺得許七安殺的好,殺的暢快。”
  說完,她看了臨安壹眼:
  “事實我已經告訴妳,信不信是妳的事,狠不狠許七安,依舊是妳的事。畢竟先帝壹直很疼愛妳,且不說是不是故意偽裝,這點總是不假。”
  最後後半句話裏帶著嘲諷。
  懷慶這個女人呀,表面端莊矜貴識大體,其實最擅長綿裏藏針,暗中傷人。
  臨安緊緊盯著她,咬著唇:“妳怎麽知道這些的。”
  懷慶嘆息壹聲:“都是許七安查出來的,在妳不知道的時候,他付出的永遠妳比想的多。”
  “可他沒有告訴我,什麽都不告訴我!”
  臨安雙手握成拳頭,倔強的說。
  懷慶嗤笑壹聲,“告訴妳……妳能承受這些事情嗎?妳能保證自己在先帝面前不露半點破綻?”
  皇長女低聲道:“他是為了保護妳。”
  臨安張了張嘴,眼裏似有水光閃爍。
  “本,本宮知道了,本宮這就遣人去召見他,本宮不生他氣了……”
  嘴上說的矜持,動作卻火急火燎,小裙子壹提,順勢起身,就要跑出內廳,跑出德馨苑。
  “妳沒機會了!”
  懷慶嘆息壹聲。
  剛邁出兩步的臨安陡然僵住,回過身來,用蒼白的臉蛋對著懷慶,顫聲道:
  “什,什麽意思?”
  “我還沒跟妳說那壹戰的具體情況,先帝的陰謀雖然沒有得逞,但龍脈之靈潰散,散落各地。倘若不能集齊龍氣,中原必將大亂。
  “另外,他如今修為已廢,身體狀況非常糟糕,監正也束手無策,為了活下去,他將離開京城,能不能活著回來,尚且未知。
  “不久前,他來找妳,其實是想和妳告別。”
  最後這句話,像是壹根針紮進了臨安的心窩,讓她心痛的差點無法呼吸。
  原來,他拖著重傷之軀,是來找我告別的。
  而我卻將他拒之門外……淚水瞬間湧了出來,猶如決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裱裱泣不成聲:
  “我要把他找回來……我,我還有很多話沒跟他說。”
  悔恨的情緒翻江倒海,她後悔自己沒有見他最後壹面,她恨自己拒絕了拖著重傷之軀只為與她告別的那個男人。
  現在那個男人離開了,從此生死難料,相見遙遙無期。
  淚水模糊了視線,人在最悲傷的時候,是會哭的睜不開眼的。
  朦朦朧朧中,她看見壹道身影走過來,伸手按住她的腦袋,溫和地笑道:
  “殿下,妳哭鼻子的樣子好醜。”
  裱裱睜大了美眸,楞楞的看著他。
  幾秒後,她抹幹眼淚,又楞楞的看向懷慶。
  懷慶壹臉問心無愧的厚顏無恥模樣。
  換成以前,裱裱壹定跳過去跟她死打,但現在她顧不得懷慶,內心充滿失而復得的喜悅,撲到許七安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脖頸。
  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抽抽噎噎地哭道:
  “狗奴才,狗奴才……”
  她抱的很緊,生怕壹松手,這個男人就丟了。
  兩人相識至今,這是臨安做過最大膽的舉動,如果說以前的喜歡是礙於兩人的身份,偷偷藏在心裏。
  那麽現在,她終於鼓起勇氣,敢投入狗奴才懷裏。
  鼻涕眼淚都沾到我脖子上了……許七安輕輕擁著臨安的小纖腰,剛想說什麽,忽覺腦後有殺氣。
  他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靈機壹動,說道:“殿下,您別抱這麽緊,我疼。”
  疼?臨安壹邊洗鼻子,壹邊擡起頭,哭的桃紅的眼圈看著他。
  許七安絕對沒有邀功的意思,當著臨安的面,扯開衣襟。
  “啊……”
  裱裱驚的後退幾步,盯著他胸口猙獰的傷口,以及那枚嵌入血肉的釘子,她指尖顫抖的按在許七安胸膛,淚水決堤壹般,心疼的很。
  又收獲了臨安的憐惜,又擺平了懷慶的怒火,許七安憑自己海王的專業操作,收獲了滿意的效果。
  “殿下。”
  許七安轉身,朝懷慶說道:“我先送臨安回去。”
  懷慶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
  去了韶音宮,裱裱黏著許七安不放,讓宮女取來最好的藥丸、藥粉,試圖治好他的傷勢。
  見沒有效果後,又大哭起來。
  許七安好言好語的安慰之下,終於止住哭聲,改成小聲抽泣。
  “不管怎麽樣,他終究是寵妳疼妳那麽多年,妳心裏依舊是難受的,對吧。”
  裱裱嬌軀壹僵,搖著頭,抽泣道:
  “但我不恨妳了,我不恨妳了……”
  果然,她之前是有恨我的……許七安擡起手,指尖觸碰到她臉頰,軟軟的,涼涼的。
  “殿下。”
  “嗯?”
  “我想吃殿下嘴上的胭脂。”
  “嗚嗚……”
  ……
  日暮。
  觀星樓,八卦臺。
  許七安拖著重傷之軀返回,臉色依舊蒼白,眉宇間卻有壹股亢奮。
  “事情處理完了?”
  坐在案邊的監正,擡眼看來。
  許七安無聲點頭。
  “那就開始容納吧。”
  監正攤開手掌心,玉色的,蠍子狀的七絕蠱,安安靜靜的躺著,像是壹具沒有生命的標本。
  “如何容納?”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七安想的是怎麽吃這個七絕蠱。
  “先滴血認主。”
  監正說著,按住許七安的手腕,從他指尖逼出壹粒血珠。
  血珠無聲無息的飛向七絕蠱,臨近時,原本安分守己的蠱蟲,忽然急躁起來,出現劇烈掙紮,無比渴求鮮血。
  它張開猙獰的口器,將血珠吞入腹中。
  肉眼可見的,玉色的七絕蠱變成了剔透的緋紅色,接著,它從監正掌心躍出,撲向許七安。
  容納七大蠱術於壹身的七絕蠱……許七安沒有躲,也沒反抗,平靜的看著飛撲而來的七絕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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