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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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八章 左右逢源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許七安感覺很淦!
  昨天收了二公主的玉佩時,想過有朝壹日或許會面臨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
  這種情況如果發生在上輩子,頂多就是壹句話: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撐死換來兩巴掌。
  擱在這個古代,說不定換來碗口大的疤。
  “卑職是過來是向長公主請教問題,有關桑泊案的。”許七安轉身,朝著裱裱抱拳,暗示自己是有公事。
  但他高估了二公主的智商,或者低估了她的任性和刁蠻,她叉著腰,冷哼道:“妳不會來請教我嗎!”
  懷慶公主壹聽,當場就是壹個冷笑:“臨安最大的優點就是自信。”
  傻子都能聽出來的反諷。
  長公主替我接過火力了……許七安松了口氣,妳們吵吧,把我當個小透明就好。
  二公主和姐姐是有矛盾的,小時候的打架,到現在的明爭暗鬥,各種不對付。
  “懷慶,許七安是我的人,他收了我的腰玉,已經答應為我效力。”二公主掐著腰,說到這裏,冷冷的笑壹聲:
  “良禽擇木而棲,誰讓有些的人小氣吧啦呢。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草。我就大方多了。”
  見長公主不說話,她走到許七安身邊,美眸先狠狠剮壹眼許七安,接著宣布主權:“妳想要用我的人,可以,得先我答應。今天本宮心情不好,不想讓妳使喚我的人。”
  懷慶公主喝了口茶,笑吟吟的不說話,底氣很足的樣子。
  二公主最討厭她這副姿態,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她壹眼,然後對許七安說:“還不跟本宮走!”
  許七安沒動,不看二公主也不看長公主:“兩位殿下,卑職是打更人,效忠的是陛下。”
  “閉嘴!”兩位公主同時出聲。
  “……”
  許七安看懂了,兩位皇女矛盾這麽大,不是單方面的,裱裱的二公主喜歡挑事,強勢霸道的長公主歡迎壹切挑戰。
  他只是壹個夾在中間,卑微的小舔狗。
  這就好比兩個千金小姐搶玩具,然後讓玩具自己選擇跟誰。
  迎著兩位公主的目光,許七安吐出壹口氣,看向臨安:“二公主見諒,卑職還有公事要與長公主相商。”
  話說的很委婉,但其實已經給出態度,他選擇長公主。
  二公主忽然咬住了唇瓣,桃花眸裏水光閃動,深深看了眼許七安,扭頭就走。
  她又輸了,又壹次在懷慶面前丟盡顏面,對方趾高氣昂的坐著,讓壹個小銅鑼來削她的臉。
  心高氣傲的臨安公主從沒這麽委屈過,也沒這麽挫敗過。
  她壹聲不吭的走了。
  許七安對二公主的離開視而不見,語氣平靜的與長公主交流了幾句,忽然摸了摸胸口,像是想起了什麽,無奈笑道:
  “哎呀,玉佩還沒還給二公主,那卑職先行告退?”
  長公主心情不錯的“嗯”了壹聲,嗓音悅耳。
  許七安慢條斯理的離開雅苑,逮著門口的侍衛說:“二公主去哪了?”
  侍衛給他指了壹個方向。
  許七安像脫韁的野狗,快步追了上去,幾分鐘後,他看見了二公主火紅的身影,領著兩名宮女,疾步的走著,香肩隱約顫抖。
  “二公主請留步。”許七安追了上去,大喊壹聲。
  臨安公主聽到了,沒有理睬,反而走的更快,小腰扭啊扭,裙擺飛揚。
  許七安快步追上,攔在臨安公主面前,還沒開口,先了壹楞:“殿下哭了?”
  心裏承受能力太差了吧……
  臨安公主立刻別過頭去,給他壹個美艷的側臉,冷冰冰道:“狗奴才,妳跟著本宮做什麽,想圖謀不軌嗎。”
  她的眼圈紅腫,雪白的臉頰還殘留些許淚痕,剛才明明委屈的哭過。
  不過,反而襯著那雙桃花眸子愈發的迷人。
  許七安見臨安公主沒有走,也沒喊人,頓時壹喜,覺得還可以搶救,鄭重其事道:
  “卑職對殿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臨安公主猛的扭過頭來,冷笑道:“許七安,妳當本宮是好戲耍的?”
  這個懷慶的忠犬,兩面三刀,竟然還想腳踏兩只船,簡直可惡。
  要不是他詩寫的好,又得懷慶看中,自己才懶得搭理這種臭男人。
  臨安公主對許七安的觀感降到了谷底。
  “或許,在二公主眼裏,卑職是個左右逢源的無恥之徒。”許七安嘆息道:
  “卑職無法反駁,這塊玉佩請公主收回去,這麽好的玉佩,莫要跟著我陪葬了。”
  二公主已經討厭許七安了,正要收回玉佩,聽到最後壹句,楞了楞:“妳說什麽?”
  許七安不答,低頭摩挲著玉佩,道:“二公主是大方的,從沒有哪位大人物願意把貼身的腰玉賜予我,卑職萬分感動,二公主待人以誠,卑職又豈是不知好歹之人。”
  他悵然的嘆了口氣,重新把玉佩遞過去:“可能我與二公主沒有緣分吧,請收回。”
  二公主微微動容,但並沒有原諒他,畢竟作為元景帝最寵愛的公主,阿諛奉承的話她聽的多。
  只是這個男人眼神頗為真誠,語氣也很誠懇,二公主願意再聽聽他的解釋,道:
  “妳剛才說的陪葬是什麽意思?”
  許七安苦笑道:“我原以為二公主應該是查過我的……”
  這個還真沒有……臨安公主心虛了壹下,旋即想起了什麽,詫異道:“腰斬罪?”
  當日懷慶舉薦他時,臨安也是在場的。
  聽懷慶說,他是因為刀斬上級,被判了腰斬之刑……臨安公主抿了抿紅唇,趁機擦掉眼角的淚痕,語氣稍稍轉柔和,但小脾氣還在,哼道:“這和懷慶有什麽關系?”
  “長公主對桑泊案很是好奇,希望掌握最新案情,她說只要我定時匯報,便答應案情結束後,不管我能不能戴罪立功,她都可以替我向陛下求情。”許七安真誠的凝視著二公主:
  “卑職就想著,二公主待我真誠,可我是個罪人啊,無法報答二公主的賞識之恩,於是就想答應長公主,待我脫罪之後,再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如果真誠可以量化的話,許七安眼裏的真誠就像海潮,讓二公主的心軟化了不少。
  她生氣的說:“妳為何不與我說?父皇最寵我,我替妳求情,豈不比懷慶更穩妥。”
  說完,他看見許七安臉上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似感動,又似震驚。
  接著,聽見這個小銅鑼顫抖的聲音:“殿下……竟然願意為我壹個剛剛相識的銅鑼,向陛下求情?!”
  原來他是覺得自己不會幫忙,所以把懷慶當做救命稻草……臨安公主又好氣又好笑,其實剛才只是壹句氣話,但話趕話的到這份上,她有點騎虎難下,頷首道:
  “自然!本宮從不虧待自己人。”
  許七安凝視她許久,抱拳,壹字壹句,沈聲道:“殿下,卑職現在只想買壹塊地。”
  臨安沒聽懂,愕然道:“買地?”
  許七安鄭重道:“它的名字叫死心塌地!”
  臨安公主楞住了,稍稍有點感動,這是她沒聽過的。
  壹下子,對許七安的厭憎感消散壹空,如果之前是想著和懷慶爭玩具,現在則是真心覺得有個這樣的下屬,也不錯。
  但想起這個小銅鑼剛才氣哭了自己,她哼了壹聲,軟綿綿的語氣罵壹聲:“狗奴才!”
  ……搞定!
  許七安如釋重負的在心裏松口氣。
  遇到這種二選壹的情況,永遠不要想著解決問題,而是要思考怎麽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核心要素:分化她們,逐個擊破。
  長公主是個性格強勢霸道的女人,而且聰明,所以在較為公開的場合,要偏向她,給她面子。
  二公主嬌蠻任性,既是受氣包又是個裱裱、喜歡挑釁惹事的妖艷賤貨。但她城府淺,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小性子很多,卻容易哄。
  只要妳巧舌如簧,就能讓她轉嗔為喜,是個需要甜言蜜語的女人。
  基於兩位公主的不同性格,身在修羅場的許七安迅速思忖出堪稱完美的應對之策。
  不但化險為夷,還讓二公主答應了替他求情,為將來買了壹份商業險。
  還不花壹分錢。
  許七安當著二公主的面,小心翼翼的把玉佩收回懷裏,仿佛那不是玉佩,而是珍寶。
  二公主眼神立刻柔和了許多。
  “那,卑職先行告退?”許七安打算溜了。
  “急什麽!”臨安公主嗔了他壹眼,“妳是本宮的下屬,本宮還要差遣妳呢。”
  她撬了懷慶的墻角,當然得讓其他兄弟姐妹都看到,這樣才有面子,才能讓懷慶沒面子。
  “殿下請吩咐。”許七安無奈道。
  無憂無慮的二公主發現自己沒什麽要他辦的,歪了歪頭,道:“嗯,今天天氣不錯,又沒了懷慶那個討厭鬼,本宮要去找靈龍玩。妳跟著本宮,本宮就不侍衛了。”
  ……
  元景帝站在高臺邊,審視著趴在岸邊的靈龍,與那雙黑紐扣般靈動的眼睛對視。
  “妳怎麽回事?臨安從小陪著妳玩,前日為何無緣無故掀她下水。”元景帝訓斥靈龍。
  靈龍這種上古異獸,食紫氣而生,與妖族不在同列,若是非要找壹個“同類”,那就是同為上古異獸的蠱神。
  靈龍數量極少,壽命悠長,歷來作為皇室的伴生神獸而存在。
  不管是大奉還是前朝,宮裏都養著這種異獸。
  “嚏……”
  靈龍懶洋洋打了個響鼻,無精打采的趴在岸邊,對元景帝的呵斥愛答不理。
  黑紐扣般的眼睛看了下元景帝。
  妳到底騎不騎?
  旁邊的太子觀察著靈龍,他記得當時靈龍也是這般趴伏在岸邊,但似乎比現在更加恭敬,更加戰戰兢兢?
  當時隔的比較遠,無法看清靈龍的表情於神態,只有壹個大概的印象,因此太子也不敢肯定。
  靈龍是歷代皇帝的水中坐騎,相傳遠古時代,妖族與人族的領域不像現在這般涇渭分明,是壹種相對混居的狀態。
  因此時常會有人族被妖族吞吃,或者妖族遭遇人族狩獵。
  人類不擅水性,對河中妖孽無可奈何。唯獨人皇能輕而易舉的入水搏殺妖族。
  依仗便是靈龍這種水陸兩棲的異獸。
  時至今日,大奉的皇帝當然不需要入水搏殺妖族,水中坐騎就成了觀賞性的生物。
  自從修道之後,元景帝許多年沒有看望靈龍,不由想起了當初自己登基時,騎乘靈龍在京河巡遊的風光。
  “朕多年沒有親近妳了,想來妳也很寂寞吧。”元景帝感慨了壹聲,輕盈的躍上靈龍背脊的甲胄,雙手握住了犄角。
  靈龍歡快的長嘯壹聲,四肢劃動,身軀輕盈扭動,帶著元景帝在湖中遊曳。
  ……真羨慕啊!太子望著這壹幕,想象著自己將來有朝壹日騎乘靈龍,他的皇子皇女們站在岸邊,殷切的旁觀。
  就在這時,湖中歡快遊曳的靈龍忽然咆哮壹聲,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它高高昂起腦袋,壹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壹邊抖動頸部,將元景帝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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