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賣報小郎君

玄幻小說

大奉京兆府,監牢。 許七安幽幽醒來,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輕微的不適,胃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五十壹章 佛光

大奉打更人 by 賣報小郎君

2021-8-29 15:56

  三位大儒默契的沒有接,而是彼此交換眼神。
  院長趙守見狀,伸手接過折疊好的宣紙,緩緩展開,然後他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察覺到趙守的異常,張慎試探道:“院長?”
  但院長不搭理他,嘴裏低聲喃喃,陷入某種情緒裏,暫時無法擺脫。
  過了好壹會兒,趙守撫須而笑:“好詩!這首詩,我要親手刻在亞聖殿,讓它成為雲鹿書院的壹部分,將來後世子孫回顧這段歷史,有此詩便足矣。
  “今晚妳們仨來我雅居喝酒,咱們暢飲到天明。”
  三位大儒覺得不可思議,院長趙守身為當今儒家執牛耳者,怎麽會因壹首詩如此失態。
  即使是“暗香浮動月黃昏”、“滿船清夢壓星河”這類令人拍案叫絕的佳作,院長也只是微笑贊譽。
  “妳們自己看!”趙守把紙遞了過來。
  張慎接過,與兩位大儒壹同觀看,三人表情倏然凝固,也如趙守之前那般,沈浸在某種情緒裏,久久無法擺脫。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李慕白忽然老淚縱橫,傷感道:
  “這首詩,寫的就是我們雲鹿書院啊。”
  張慎和陳泰兩位大儒握緊拳頭,他們明白院長為何失態,李慕白說的沒錯,這首詩是寫給雲鹿書院的。
  回顧國子監成立的這兩百年裏,雲鹿書院進入史上最黑暗的時代,學子們挑燈苦讀,奮發向上,換來的卻是雪藏,壹腔熱血無處揮灑,滿腹才華無處施展。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而這最後兩句,簡直是神來之筆,讓幾位大儒豪氣頓生,心情激蕩。
  詩詞最大的魅力就是共情,完全戳中院長趙守,以及三位大儒的心窩了。
  “院長……”
  張慎咳嗽壹聲,從激蕩的情緒中擺脫出來,低聲道:“許辭舊是我的弟子,我含辛茹苦教出來的。”
  “謹言,辛苦了,辛苦了。”趙守欣慰道。
  “為書院培養人才,我張謹言責無旁貸,談何辛苦。”張慎義正言辭的說:
  “不過,我有壹個小小的要求,希望院長能滿足。”
  陳泰和李慕白瞬間警惕起來。
  趙守溫和道:“什麽要求?”
  “您親手刻詩時,記得要在辭舊的署名後,寫幾個小字:師張慎,字謹言,荊州人士。”
  趙守還沒回答呢,陳泰和李慕白搶先說道:“我反對!”
  張慎大怒:“我學生寫的詩,管妳什麽事,輪得到妳們反對?”
  “狗屁!”
  兩位大儒吹胡子瞪眼,毫不客氣的拆穿:“妳學生什麽水平,妳自己心裏沒底兒?這首詩是誰寫的,妳敢說的不知道?”
  張慎當然知道,許辭舊是他學生,自己學生幾斤幾兩,當老師的比誰都清楚。
  至於許辭舊是怎麽猜中題的,張慎的想法是,許七安請了魏淵幫忙。
  “?”
  趙守心裏閃過問號,揮手隔絕了旁側報信學子的聽覺,沈聲道:“妳們剛才說什麽?這首詩不是許辭舊所作?”
  陳泰哼了壹聲:“許辭舊擅長策論,詩詞平平無奇,如何做出這等振奮人心的佳作。”
  李慕白接茬:“還不是我的學生許七安作的。”
  “什麽時候又成妳學生了。”張慎嗤笑道:“那也是我的學子,所以,不管如何寫我名字都沒錯。”
  三位大儒嘰裏呱啦吵起來。
  院長趙守聽了片刻,大概明白了,這首詩並不是許辭舊所作,而是他那位被儒林譽為詩魁的堂哥做作。
  這麽說來,許辭舊也作弊了。
  “對了,咱們這位會元主治什麽?”趙守問道。
  儒家講究人品,等級越高的大儒,越註重品性的堅挺,說白了,每壹位大儒都有著極高的人格操守。
  但這不代表儒家全員聖母婊,除非在立命境時,立的是聖母婊的“命”,不然的話,小節可以失,問題不大。
  但作弊並非小節。
  “治國和兵法!”張慎道,他本來就是以兵法著稱的大儒。
  治國是每壹位儒家學子都要學習的“技能”,在這個基礎上,儒家學子可以再選擇1—2個主修的“課程”。
  有些學子主治《禮記》,有些學子主治《中庸》,許辭舊主治《兵法》。
  趙守聞言,放心的點了點頭,主治《兵法》的話,那沒有問題,不會對未來的晉升造成影響。
  “妳們不必為壹首詩爭論,我想,那許七安是借堂弟之手,將此詩贈予書院。這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大的回饋。”趙守說道。
  “院長說的是。”三位大儒齊聲道。
  等以後在找許寧宴討要佳作……三位大儒又同時心想。
  另外,他們很默契的在心裏補充壹句:卑鄙小人楊恭!
  ……
  第二天,許府大擺宴席,宴請親朋好友,按照許新年的意思,府上為三部分客人劃分出三塊區域:前院、後院、中庭。
  中庭裏坐的是他的同窗好友,後院外人不方便進,所以坐的是同族的人。前院則是許二叔和許七安的同僚。
  三波客人被完美的分割,自顧自的喝酒吹逼,讀書人不理會粗魯的武夫,武夫也不搭理讀書人的裝腔作調。
  “二郎不愧是讀書人,安排的井井有條啊。”許七安壹邊陪著小老弟四處敬酒,壹邊感慨。
  “我們老師怎麽沒來參加?”許七安問道。
  許二郎喝了幾杯酒,粉面微紅,吐著酒息,無奈道:“今早送請帖的下人帶回來消息,說老師和兩位大儒打了壹架,受傷了。”
  “又打架了?”許七安心說,雲鹿書院的讀書人脾氣都這麽暴的嗎。
  兄弟倆轉道去了內院,這裏都是族人,嬸嬸和二叔留在席上陪著許氏族人。幾個吃飽的小孩在院子裏嬉戲,很羨慕許府的大院。
  許鈴音羞於小夥伴為伍,從頭吃到尾,打死不挪位。
  許氏族人高興壞了,前陣子許大郎剛封爵,許二叔緊接著便中會元,許家這是要崛起的征兆啊。
  年輕壹輩開心的同時,想的更多的是依靠這株大樹,將來說不準能飛黃騰達。
  老壹輩的開心更加純粹,老淚縱橫的說祖宗顯靈,許氏要成為大族了。
  “驢二蛋。”壹位族老起身,拍著許平誌的手背,欣慰的說:
  “大郎和二郎能成材,妳功不可沒啊。壹文壹武,都讓妳給培養出來了。妳可比那些夫子還厲害,我家裏正好有壹對孫子,二蛋妳幫我帶幾年?”
  驢二蛋是二叔的乳名,許七安親爹的乳名叫:驢大蛋。
  這稱呼也就族裏的老人能叫壹叫。
  “哈哈哈,好,沒問題,叔公盡管把那兩個小崽子送來。”許平誌春風得意,有點飄了。甚至覺得許辭舊和許寧宴能成材,就是他的功勞。
  妳有個屁功勞,妳明明是不當人子許平誌……許七安面帶微笑,心裏吐槽。
  爹真是毫無自知之明,妳只是壹個粗鄙的武夫而已……許新年心裏腹誹。
  在教育子嗣這壹塊,沒人誇贊自己,讓嬸嬸心裏很不憤,但想到以前和侄兒的過節,她覺得如果站出來邀功,肯定會被侄兒懟。
  ……
  京城,西門。
  守城的士卒忽然聽見了似有似無的梵音,縹緲的仿佛來自天際。
  壹位士卒挖了挖耳朵,發現梵音依舊回蕩在耳畔,“餵,妳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他剛問完,便見對面和身邊的同僚也在挖耳朵。
  這時,城墻上有人喊道:“佛光,西邊有佛光……”
  城墻下的士卒下意識的握緊了長矛,警惕的遠眺,幾秒後,他們看見了金燦燦的佛光自西邊冉冉升起。
  仿佛朝陽初升……不,比陽光更純粹,更具親和力。
  不知不覺間,他們松開了緊握著的長矛,舉目望著純粹的佛光,眼神虔誠而溫和,像是被洗滌了心靈。
  守城的千戶用力咬破舌尖,疼痛刺激他的大腦,獲得了短暫的清醒,以此來對抗內心的“虔誠”。
  他踉蹌推開癡癡西望的士卒,抓起鼓錘,壹下又壹下,用力敲擊。
  咚咚咚……
  沈悶的鼓聲傳遍四野,震在守城士卒心裏,震在東城百姓心裏。
  ……
  “來了!”
  正舉杯敬酒的許七安,腦海裏響起神殊和尚的囈語。
  來了,什麽來了?
  他先是壹楞,然後立刻醒悟,佛門的使者團來了。
  終於……西域的佛門終於抵京了。
  他們為了桑泊案而來,為了神殊和尚而來。
  來者不善。
  他來到這個世界半年多,即將首次接觸西域佛門的高僧。
  監正已經為我屏蔽了天機,佛門僧人應該是無法看穿神殊和尚的存在……我作為桑泊的主辦官,肯定無法避免與和尚們打交道……我聽說佛門有各種詭異神通,比如“他心通”之類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是不是能聽到我的念頭?
  許七安如臨大敵。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