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壹章 道術

　　在空中飄著的日子很無聊，李漁拿出兩顆丹藥，交給薛蟠。
　　“妳壹顆，寶釵妹妹壹顆。”
　　薛蟠喜滋滋地吃了，寶釵則收了起來。
　　“上次我們分開的時候，還沒見妳這麽厲害。”
　　李漁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小喬詫異地說道：“妳連呂蒙的事都知道？此事只在東吳顯貴中流傳，妳是怎麽聽來的？”
　　她問完之後，懊惱地說道：“我怎麽忘了，肯定是姐姐告訴妳的。”
　　寶釵更加驚訝，難道連大喬也在？
　　她轉頭看向李漁，眼中竟然帶著壹絲欽佩。
　　李漁當然不知道這小姑娘的內心活動，他有著充分的和蘿莉交往的經驗，知道最好的相處之道就是別理她們。
　　因為這些少女的心思，千奇百怪，妳根本猜不到。
　　什麽也不做，就永遠不會錯。
　　妳真不理她們，很多道理她們經歷的多了，通過觀察妳的行動，反而慢慢懂了。妳苦口婆心去教育，卻極有可能把她們逼進牛角尖裏。
　　蒙蒙夜色中，趕路是個很無聊的事，尤其是在半空禦風。
　　李漁好為人師的毛病又犯了，指導起小喬來。
　　薛蟠在壹旁呼呼大睡，薛寶釵則聚精會神，生怕漏掉壹個字。
　　可惜，她越聽越難受，所有字都記住了，但半句話也沒聽明白。
　　李漁沒有阻止她，因為她體內，有壹股莫名其妙的靈力。
　　或許對薛寶釵來說，她正適合聽這些了。
　　“道術道術，道永遠是排在術前面的，妳和大喬姐壹樣，都把重心放在了術上，而忽略了道。”李漁搖頭道：“此乃本末倒置。”
　　“什麽是道？”
　　在壹旁大睡的薛蟠，突然問出這壹句來。
　　流蘇上，安靜了片刻，大家都好奇地看向李漁，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沈默了。
　　李漁心中，有那麽壹個瞬間，好像自己回到了巨野的茅草屋。
　　壹個瘸腿、獨臂、癱坐在輪椅的老頭，風燭殘年，滿面褶皺，眼神渾濁地問自己，“小子，妳覺得什麽是道。”
　　走出巨野這麽久，李漁如今有了新的想法，他緩緩說道：“道就是我。”
　　“妳？”小喬和薛蟠異口同聲。
　　李漁搖了搖頭，“是‘我’。”
　　薛蟠撓頭道：“到底是不是妳。”
　　李漁啞然失笑，站起身來，背著手說道：“道是本我，是自我，每個人的道，都應該是他自己！天上地下，每個生靈都應該唯‘我’獨尊，聽不懂的人，便是沒有摸到‘道’的真諦。”
　　“茫茫寰宇，億萬塵埃，每個逐道的人，以心為源，以身為本，以眼為窗，以耳為門，以足為路，以手為梯。妳的耳目所見所聞，妳的心胸所思所想，妳的手腳所作所為，對妳來說，就是整個世界！”
　　“而眼不見、耳不聞、心不想、思不念、手不拿、腳不蹋的，皆為虛妄。”
　　李漁背朝三人，面對著巨野的方向，朗聲說道。
　　老頭，這次妳聽到了麽，是不是比剛出來的時候，有水平多了？
　　李漁眼睛有些濕潤，他擡手摸眉，不著痕跡地擦拭掉之後，才轉過頭來。
　　小喬若有所悟，她仰著臉，看向李漁，片刻之後問道：“把功法練到極致，不也是得道麽？”
　　“如果是修道是攀登，那麽功法就是沿途的階梯和扶手，它可以讓妳走的更加舒服壹點。這些階梯，就是前人踏出來的路。而道，就是路盡頭更高處的風景。悟道之後，術法手到擒來。”
　　李漁手指壹動，說道：“就拿妳的白鶴功法來說，我練到極致，可以化鶴。這是因為創下此門功法的人，他是白鶴童子。妳若是只練術而不悟道，到了極致也不會超過白鶴童子，功法也只囿於白鶴。而我已經悟透了這其中的道，則可信手拈來，為我所用。”
　　話音剛落，他化身為白鶴，閃著點點光彩。
　　倏地壹下，白鶴消失，李漁化為壹只彩鳳；
　　飛龍；
　　猛虎；
　　……
　　隨著壹個個珍禽異獸的出現，三個人嘖嘖稱奇。
　　李漁心中暗道，太平清領書，比之這些功法，在境界上是要強壹些的。
　　因為每壹卷的太平清領書，都是引導妳去領悟，而沒有教壹些術法。
　　不管是藤蔓、泥人、冰刺還是火球，那都是自己悟道之後，領悟了那壹卷的太平清領書以後，自己信手拈來的術法。
　　金木水火土，每修壹卷，李漁就需要在其中有所悟之後，才能修成。這壹輪對他自己來說，如同經歷了滄海桑田，但是對外人來說，不過是壹瞬間的事。
　　小喬這才相信，李漁把白鶴功法，是徹底學透了。
　　薛寶釵手指攥的都有些紅了，指甲紮到了肉裏，也絲毫不覺。
　　薛蟠則大聲叫好，小喬似有領悟。
　　最後，李漁化為壹只小貓，小喬雙眼壹亮，“好可愛。”
　　就要上前擼壹擼。
　　壹道白光之後，李漁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我在傳道，妳能不能正常點，不學就……”
　　滾字沒出口，李漁看到小喬臉色要變，趕緊收住。
　　“誰稀罕，走就走！”
　　小喬起身壹跺腳，李漁趕緊扶住，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傳道的時候，比較認真。”
　　小喬冷哼壹聲，重新坐下。
　　“咳咳，總之，道是要高於術的。”
　　他眼珠壹轉，心裏開始思量起來，壹會怎麽哄她開心，讓她忘了這壹茬。
　　薛寶釵在壹旁暗暗稱奇，小喬和李漁的關系，竟然如此不壹般。剛才他們甚至手碰到手，有肌膚之親了。
　　說話更是打情罵俏，看上去如同奸夫姘頭壹般，難道他們竟然有私情？
　　壹想到小喬的身份，薛寶釵就更加心驚了。
　　東吳大都督周瑜，沒聽說去世了啊……
　　李漁有些訕訕的，面皮畢竟還是不夠厚，偷偷看了壹眼小喬絕美的側臉，他在心裏暗暗提醒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太忘形才好。
　　尤其是傳道的時候，也不能太沈入其中了。
　　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懷念起小金蓮來，那真是自己理想中的學生。
　　打得罵得，乖巧聽話，有悟性，肯吃苦，還時不時給自己發福利。
　　說起來，馬上就可以再相見了，不知道他們都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