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驅逐

　　校徽蒼白，有些淒涼。
　　哈利站在烏姆裏奇面前，他幾乎快要比粉蛤蟆高出半個身子。
　　魔杖高高舉起，金色絲線和校徽聯系在壹起。
　　“我現在以格蘭芬多繼承人的身份發起，向四個學院詢問，是否願意響應我的請求，將多洛雷斯·簡·烏姆裏奇女士驅逐出霍格沃茨，並且永不會再向她打開城堡大門。”
　　他輕聲說著。
　　聲音不大，但很堅定。
　　“願意！”羅恩扯著大嗓子，第壹個響應。
　　赫敏沒好氣瞪他壹眼，小聲提醒：“魔杖，校徽！”
　　羅恩反應過來，舉起魔杖，表情慎重：“我羅恩·韋斯萊，以格蘭芬多級長的身份，響應哈利·波特的請求。”
　　他的魔杖，以及他胸前佩戴的級長徽章，都嗡嗡作響。
　　壹道金與紅交織的光射出。
　　撞在校徽上，代表格蘭芬多的那四分之壹立馬被填充顏色，獅子活了過來，高高躍起，揮舞爪子，兇狠地朝烏姆裏奇怒吼壹聲。
　　烏姆裏奇臉色慘白壹分。
　　戈德斯坦舉起魔杖，表情冷漠，聲音莊嚴：“我安東尼·戈德斯坦，以拉文克勞級長的身份，響應哈利·波特的請求。”
　　他的魔杖、他的級長徽章也嗡嗡作響著，射出壹道藍與青銅色的光，和校徽鏈接。
　　鷹在盤旋，發出啼鳴。
　　塞德裏克也同樣，他嚴厲地宣誓：“我塞德裏克·迪戈裏，以赫奇帕奇學院——”
　　他到這卡殼，才想起自己已經不是級長。
　　轉頭看向他們這壹任的新級長。
　　新級長搖頭：“塞德裏克，只有妳才能代表赫奇帕奇。”
　　其他小獾們附和。
　　“對，沒錯！”
　　“我們贊同妳！”
　　“妳完全可以代表我們。”
　　塞德裏克深吸口氣，繼續說下去：“我塞德裏克·迪戈裏，以赫奇帕奇的名義，響應哈利·波特的請求。”
　　他魔杖迸發出和哈利壹般的金色光線。
　　新級長胸口徽章震動，黑底黃線湧動，和校徽鏈接上，又添壹抹顏色，獾爬行著，走幾步，挺直立起，沒有叫嚷，只是平靜、冷漠，用那黑寶石壹樣的雙眼死死盯著烏姆裏奇，扣起雙爪。
　　烏姆裏奇幾乎要不能呼吸。
　　校徽被填充四分之三，只剩最後壹種顏色。
　　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德拉科身上。
　　德拉科握著魔杖：“波特，我得提醒妳，這可不代表我就願意站在妳那壹邊，只是我不需要壹個沒有用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而且她會把霍格沃茨搞得烏煙瘴氣，這樣很不利於我的成長。”
　　他停頓下，緩緩舉起魔杖。
　　無力的動作，絞得烏姆裏奇心痛。
　　德拉科輕聲說下去：“我德拉科·馬爾福，以斯萊特林的名義，響應哈利·波特的請求。”
　　綠色、銀色，相交而成的光線，從他的魔杖和徽章裏湧出。
　　遲緩地落入到校徽中，又緩慢地填充滿。
　　徽章空無，突然，壹條三角蛇頭探出，分叉蛇信吞吐，陰狠毒辣。
　　四種顏色把灰白的校徽喚醒，掛在大廳中央，和教師席後的那個校徽交相輝映。
　　哈利魔杖與校徽相連的金線，震蕩起來。
　　霍格沃茨的主人從來不是校長、也並非哪位教授、亦或是四巨頭中某個的後人，霍格沃茨的主人從來都是這壹批批，舊的畢業、新的到來，從小蘿蔔丁成長為壹名成年巫師的學生們。
　　遙遠的戈德裏克山谷。
　　格蘭芬多畫像突然飛起，眺望遠方——那是霍格沃茨的方向。
　　“怎麽了？”鄧布利多也感應到什麽，和他壹起看去。
　　“赫爾加如果知道，她壹定會很欣慰。”戈德裏克輕哼著小曲，落回鄧布利多肩膀，“讓他們享受他們的時代吧。”
　　“讓我去看看哈利的家。”
　　“真該死，我們這麽要好，他竟然壹直沒邀請過我。”
　　鄧布利多搖著頭，帶著他走遠，朝霍格沃茨相反的方向。
　　霍格沃茨，禮堂。
　　哈利腰間的分院帽緩緩蘇醒，它咧開嘴，唱起來。
　　“很久以前我還是頂新帽，
　　那時霍格沃茨還沒有建好，
　　高貴學堂的四位創建者，
　　以為他們永遠不會分道揚鑣。
　　……
　　盡管我註定要使妳們分裂，
　　但我擔心這樣做並不正確。
　　我們的內部必須緊密團結，
　　不然壹切就會從內部瓦解。”
　　這是它今年開學唱的歌，緬懷著過去，警示著現在，現在又重新哼唱壹遍，附和著哈利魔杖上巨大又磅礴的魔力波動。
　　烏姆裏奇突然覺得肚臍被勾動，巨大的撕扯力從那傳來。
　　空氣凝縮、擠壓著她。
　　嘩嚓壹聲——
　　她的衣服、皮膚被撕爛，撕扯下厚重壹塊，啪得掉在地上，那血肉落地極其清脆的壹聲，像極幻影移形的動響。烏姆裏奇消失不見，只剩下壹塊她的血肉、破爛布片，以及在擠壓中幾乎碎成兩截的魔杖。
　　水平低劣的巫師丟失魔杖，甚至比不上普通人。
　　至少普通人還會使用雙手雙腳。
　　巫師只有魔杖，也只會使用魔杖。
　　斯克林傑屏住呼吸，盯著冒出來，平靜打掃血肉、地板的家養小精靈，小心發問：“她去哪了？”
　　“霍格沃茨不歡迎她，壹秒鐘都不。”哈利搖頭，“她現在離開，但會出現在哪？”
　　“我不知道。”
　　“但壹定不會出現在從霍格沃茨畢業的人身邊。”
　　斯克林傑壓低聲音：“我知道妳壹定知道，告訴我，我不會讓魔法部去救她。”
　　哈利微微壹笑，沒有說話。
　　他收回魔杖，那枚徽章依舊懸掛在大廳中央。
　　分院帽嘟囔著：“真難得壹見，我竟還有親眼見證四個學院如此團結的事後，阿不思這個校長的位置就該妳來做。”
　　“這是他們的選擇，和別人都無關。”哈利搖頭。
　　他朝納威擺擺手：“繼續上課吧，我去和斯克林傑先生談壹談。”
　　納威點頭，他看壹眼校徽，內心鼓起莫名勇氣，說話變得順暢，滔滔不絕起來。
　　哈利和斯克林傑從側門走出禮堂，合上門後，兩個人站在庭院裏。
　　“哈利，魔法部現在的情況很糟。”斯克林傑皺起眉，“我懷疑，辛克尼斯要麽已經被人取代，要麽就已經成為食死徒了。”
　　哈利看他，有些驚訝：“妳為什麽會這麽想？”
　　“說實話，我壹開始是因為嫉妒。”斯克林傑深吸口氣，“明明有資格、有能力成為魔法部長得人該是我，為什麽是他？我不得不承認，現在外界對辛克尼斯贊賞多於批評，也不得不承認，他看起來也的確像樣。”
　　“可在這之前，誰知道他有這個本事？除了年齡和發際線，他還有什麽比我高的？”
　　哈利點著頭，靜靜聽著。
　　斯克林傑把怨氣撒出來，平靜壹下：“我在投票之後，就懷疑他還是不是辛克尼斯，當然，我那會的確是嫉妒，很不平。”
　　“但我現在絕對不是！”他連忙強調壹起，重重壓著手，反復強調，“我現在是很客觀、而且我發現線索了！”
　　“新年的第壹天。”斯克林傑闡述著，“魔法部恢復工作，上午我們在很正常地開例會，照舊那套很冗長的流程。”
　　“可就在中午的時候，他突然拋出教育令，並拋棄討論的議程，任命烏姆裏奇為調查官，這項任命很得魔法部的喜歡，畢竟……鄧布利多真的太強大了，我們都畏懼他。”
　　哈利冷笑：“所以妳們畏懼他的方式，就是想辦法奪走他的壹切？”
　　斯克林傑不好說什麽。
　　哈利擺擺手：“繼續吧。”
　　“因為那個原因，提議壹次通過，辛克尼斯和我說，傲羅跟著走壹趟，畢竟是頒布命令。”斯克林傑攤手，在噴泉邊坐下，“現在想來有些不正常，但這件事在魔法部很正常，每壹任部長都會濫用權力。”
　　“等到霍格沃茨，進入城堡，他才和我說，去抓捕小天狼星。”
　　說到這，斯克林傑有些痛苦地搓壹搓自己的頭發：“當時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我很不願意去做，畢竟這要得罪妳。”
　　“有人會願意得罪壹個膽大、毫無忌憚的鄧布利多嗎？或者我說得難聽些，有人會願意得罪神秘人嗎？”
　　“我當時就是那種感覺。”
　　哈利開口：“我不怕得罪鄧布利多或者神秘人，這兩人我都揍過。”
　　“我是說壹般人。”斯克林傑有些羞惱，不過語氣也放松了些，“但我還是去了，我不僅是壹個人，還是壹名傲羅。”
　　“辛克尼斯的行跡太可疑了，雖然他說的很好，是為了霍格沃茨、是為了巫師們，但我看得出。”
　　他舉起手，食指、中指指向自己雙眼。
　　“我是壹名很優秀的傲羅，我也很敏銳的，他能看得出辛克尼斯的目標可能會是妳、是霍格沃茨、是鄧布利多、是小天狼星，唯獨不像是針對食死徒們的。”
　　“所以我選擇成為傻瓜、成為笨蛋，成為只知道聽從權威的家夥。”
　　“我知道，我不可能把小天狼星從妳手裏帶走，而且辛克尼斯絕對沒想到，當時候竟然正好就是妳的課。”
　　“我就表現得更強硬，在妳面前強硬可真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我都做好缺胳膊斷腿的準備了。”
　　“但這個風險冒得很值得。”
　　他得意起來：“我手腳還在，而且辛克尼斯也開始變得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