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斯內普只盼著我毀容

　　赫敏和羅恩看著哈利背影。
　　明明和平時走路姿態沒有任何差別，可在他們眼裏，陡然多了壹種慷慨激昂、英勇就義的味道。
　　他心真的好大。
　　課後還要去找斯內普。
　　“波特。”斯內普整理著教案，聽到腳步聲，驀然擡頭，目光掠過容貌、雙眼，那股子才消弭下去的厭惡，又蹭地湧上來，“還有什麽事嗎？”
　　“感謝您的教導。”哈利點頭示謝，想緩解壹下氛圍。
　　斯內普五官擰巴起來，像是聽到什麽了不得的惡心話：“哦……竟然還能從格蘭芬多嘴裏聽到感謝，壹個個腦袋恨不得摘下來，放到塔樓頂上的人。”
　　“惡心！”
　　“就像聽到巨怪在對獨角獸表白壹樣。”
　　“收起妳那副可憐、可憎的嘴臉吧，波特，有話直說。”
　　哈利說道：“我聽鄧布利多校長說，我母親有壹些魔藥的筆記在妳這，我想……”
　　“是的。”斯內普瞇起眼，神色愈發銳利、危險起來，“莉……”
　　話說到這，戛然止住，他深吸口氣，才繼續說下去：“伊萬斯確實有幾份筆記在我手裏，但我不覺得妳現在有資格繼承它們。”
　　“連壹份疥瘡藥劑都熬制的馬馬虎虎，落到妳手裏，就像巨怪撿到魔杖壹樣，只能把它當作燒火棍來用。”
　　哈利直勾勾盯著斯內普，沒有說話。
　　斯內普火氣更大，拿起魔杖戳了戳哈利的胸口：“向人提出請求，就要放低姿態，以前沒人教妳，現在我教妳！”
　　“波特，給我牢牢記住！”
　　哈利撥開魔杖：“我或許能理解教授的心情，但也請教授記住，這是我媽媽的遺物。”
　　在“媽媽”和“遺物”這兩個單詞上，他稍微加重了壹下咬音。
　　砰！
　　斯內普壹拳頭狠狠砸在講桌上，咬牙切齒：“波特！”
　　“教授。”哈利不懼怕他，手已經探進分院帽裏。
　　“很好，很好。”斯內普攥緊拳頭，哈利的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睛，這讓他怒火上又潑了壹瓢熱油，“我還以為妳能稍微有點變化，但還是那個自大、臭烘烘的、不可壹世的格蘭芬多。”
　　“伊萬斯的魔藥筆記壹共二十三本，今年期末考試後，來我辦公室，我會親自出壹道題目給妳。”
　　“拿不到‘O’，就別再想著筆記的事。”
　　“鄧布利多來也不行，我說的！”
　　哈利松開手，點頭：“多謝，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冷哼壹聲，撇下手裏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他真的是哪怕壹秒都不想再多看到波特。
　　“我還以為妳要和教授打起來。”羅恩捂著自己心口，有些幻痛。
　　赫敏點著頭。
　　哈利很疑惑：“我們交談得不是很愉快嗎？為什麽會覺得我們要打起來？”
　　“妳都把手伸進帽子裏了！”赫敏沒能壓得住自己聲音，對“愉快”這個詞，哈利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帽子裏有什麽？
　　格蘭芬多寶劍。
　　哈利搖搖頭：“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給教授壹筆保管費。”
　　“為什麽要給他錢？”羅恩攥緊拳頭，“他那麽恨妳，說不定保留妳媽媽的遺物，是有什麽陰謀。”
　　哈利加重了壹絲語氣：“羅恩，教授是個好人。”
　　赫敏關憂地看著哈利：“波特，我沒別的意思，也許……妳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斯內普教授應該是喜歡我媽媽的。”哈利背上書包，先壹步往外走去，兩小只跟在他身後，“是我父親的情敵。”
　　“但應該不止這些。”
　　情敵！
　　這消息過於震撼，羅恩和赫敏差點就撞到壹起去。
　　“哦，妳怎麽知道的？”赫敏重新調整了下抱著書包的姿勢，很好奇、也很八卦，“鄧布利多校長和妳說的？”
　　哈利搖頭：“太明顯了。”
　　但……情緒太過濃烈就很不正常了。
　　像是哈利所知道的壹對情敵，為了白狼而爭風吃醋的葉奈法和特莉絲，她們之前甚至還是好閨蜜。
　　可也沒到斯內普這種程度。
　　得想辦法弄清楚其中的緣由——不得不承認，斯內普是哈利最容易接觸到的魔藥大師，隨口壹兩句指點就讓自己受益匪淺，若是能把他的本事全學來呢？
　　他們結隊，往城堡外去。
　　羅恩和赫敏忍不住地好奇。
　　斯內普和哈利父母究竟有過什麽樣的故事，能讓斯內普恨成這樣。
　　可哈利也不知道。
　　他們壹路討論，腦補不知多少小說裏的內容——譬如說簡愛、或是克拉麗莎，當然哈利的母親不是其中女主，經歷悲慟過去的理所當然被腦補成斯內普教授。
　　很快就到海格的小屋——和海格的體型相比，確實如此。
　　哈利敲門。
　　海格在壹陣狗叫中把門打開。
　　哈利正準備問好，目光從屋子裏壹掃而過，瞪圓了眼，滿眼驚訝。
　　羅恩和赫敏壹楞——他們相處時間不久，可沒見過哈利臉上有除了“無表情”之外的表情，哪怕和斯內普氛圍僵持到那種程度，哈利都是壹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姿態。
　　屋子裏是有什麽？
　　他們探頭望去。
　　普普通通、甚至還有些簡陋，讓羅恩有壹種回到家似的感覺。
　　“哈利，怎麽了？”海格按著牙牙，臉上有些拘束，“我家是有什麽問題嗎？”
　　哈利搖搖頭，收斂起表情：“不，我只是沒想到……海格妳會這麽奢侈。”
　　奢侈？
　　羅恩和赫敏好奇地看著哈利，尤其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獅瞳，真的能看到和他們不壹樣的世界？——格蘭芬多私底下都在傳聞，哈利那雙眼睛可以看破魔力，看透生死，那位黑魔頭就是亡於這雙眼睛之下。
　　海格也很不解。
　　他的小日子過得舒服，但奢侈……談不上吧？
　　“獨角獸毛做的狗窩和毯子。”哈利擡手，揉了下自己的臉，“人魚鱗片做的風鈴、還有那個，是幾只護樹羅鍋？”
　　“還有那些，是火蜥蜴？”他指著屋子裏的火爐，裏面隱約有壹些身影跳來跳去。
　　哈利只說出了他認識的那些。
　　屋子裏的東西遠不止這些。
　　窗臺上擺著十多瓶罐子，每壹瓶都冒著濃郁的魔力氣息，魔法生物的毒液、血液或是唾液。
　　屋子裏也有很多他認不出的材料，碩大的甲殼、看起來像是大型蜘蛛身上脫落的，壹些古舊但依舊尖銳的牙齒……
　　海格眼裏泛著亮光：“哈利，太棒了，妳也很喜歡這些可可愛愛的小生物嗎？”
　　“不。”哈利果斷搖頭，“我只是很喜歡它們身上的材料。”
　　羅恩和赫敏還不懂這些材料的價值，他們只是看著狗窩眼饞——別的東西他們不懂，可獨角獸毛的價值是清楚的，壹根就要十加隆。
　　這壹只臟兮兮、不起眼的狗窩，可能就得上千加隆。
　　“哦，好吧。”海格嘟囔起來，但沒放進心裏，大多數巫師和哈利的態度差不多，除了某個小麻臉之類的特殊存在，“在霍格沃茨待得還習慣嗎？我聽教授們說，妳表現得很優秀。”
　　“還可以。”哈利敷衍回應，他目光還在屋子裏盤旋。
　　羅恩探出腦袋，伸手接過海格遞過來的大餅：“海格，妳知道斯內普教授和哈利父親的事嗎？”
　　“哈利父親？”海格楞了下，壹出神，手壹哆嗦，壹塊大餅掉落，剛好砸在赫敏腦袋上。
　　赫敏抱頭叫痛：“哈利說，斯內普教授可能和他父親是情敵。”
　　“哦，哈利，妳怎麽知道的！誰跟妳嚼舌根了？”海格驚呼壹聲，扯著嗓門，聲音如雷霆壹般震出來。
　　哈利回頭瞥壹眼：“沒人和我說，但那麽明顯的事，很難看不出來。”
　　“但只是情敵，不應該對我有那麽大的惡意。”
　　“我也想知道他們過去的事。”
　　海格低下頭：“哈利，我只是壹個鑰匙管理員，城堡裏的事我不太清楚。”
　　“但……斯內普壹直和詹姆不對付，他們常常打起來，互施惡咒。”
　　“莉莉在五年級之前和斯內普走得很近，但他們可不是情侶，只是好朋友，突然就分道揚鑣，七年級的時候她和詹姆在壹起了，畢業沒多久就結了婚。”
　　橫刀奪愛。
　　羅恩和赫敏臉色變得精彩起來。
　　哈利壹挑眉：“妳應該知道的更多？”
　　“真該死！我怎麽記得莉莉和詹姆都沒有這麽敏銳。”海格握緊拳頭，嘆了口氣，“和妳談話就像和鄧布利多壹樣，妳們怎麽都那麽能看透人心。”
　　“但哈利，我是說真的，我能說的就只有這些。”
　　“也許，妳會覺得斯內普的態度很糟糕，但請相信他，全霍格沃茨裏，甚至包括鄧布利多先生在內，或許就是他最不想妳出事。”
　　羅恩嘟囔著提出質疑：“但斯內普教授的態度，看上去，可是想把哈利給塞進巨怪巢穴裏去。”
　　“斯內普教授的確可靠，鄧布利多很信任他。”海格加重語氣，強調起來。
　　哈利贊同：“我也相信斯內普教授，他或許巴不得我毀容、瞎了、或者幹脆變個性，但他壹定不想看到我出事。”
　　哦……
　　羅恩張著嘴，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這壹段話。
　　海格也同樣如此，手壹松，又壹塊巖皮餅砸在赫敏腦袋上。
　　赫敏壓著哭嗓：“我可不覺得這像是什麽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