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藥劑

　　對霍格沃茨的特殊行動？
　　斯內普低著頭，面色嚴肅，心裏壹緊。
　　在那座城堡裏，能讓伏地魔掛心的只有兩樣東西，壹件是他的魂器，那東西也許存在、也許不存在，而另壹樣東西，就是哈利·波特，而那個人是壹定存在著的。
　　他沒多嘴發問，只是很安靜地站在壹旁，束手而立，滿是對這件事不在乎的模樣。
　　伏地魔有明顯壹瞬停滯。
　　他在等什麽，可什麽都沒等到。
　　“這段時間。”伏地魔走到沙發旁坐下，目光從食死徒們身上逐壹掠過，“把我們的老朋友們找出來。”
　　“我可以寬容些。”
　　“如果還願意做我們的朋友，我還歡迎他。”
　　“如果不願意……”
　　“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者了。”
　　“妳們明白要該怎麽做。”
　　貝拉特裏克斯興奮地應下來，其他食死徒們膽顫心驚。
　　伏地魔繼續吩咐著。
　　但接下來的命令都是讓這些食死徒們去收集材料，治療傷勢的、恢復魔法能力的、重新塑造壹根手臂的……
　　唯獨沒有任何有關魂器、或是霍格沃茨的消息。
　　斯內普並不著急，只是回去後，通知鄧布利多做好準備，以防止食死徒們會突然進行什麽襲擊活動。
　　聖誕假期還漫長。
　　斯內普辦公室。
　　哈利和油頭海帶教授做好防護工作，表情嚴肅，拿起魔杖。
　　屋子裏，除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三頭狼人。
　　五花大綁被捆在桌上的格雷伯克，以及屋子裏小心翼翼、蜷縮在角落裏的兩頭狼人。
　　“妳們倆都認識他吧？”哈利回過頭，看向他。
　　兩頭狼人瘋狂點頭。
　　“有被他變成狼人的嗎？”哈利又問道。
　　兩頭狼人都舉起手。
　　斯內普譏笑：“波特，妳多余問這個問題，現在魔法世界裏大部分狼人都是被格雷伯克傳染的，他可是偉大的狼人之父。”
　　“西弗勒斯·斯內普！”就在哈利還想開口的時候，格雷伯克掙紮起來，大聲喊嚷，“妳想做什麽，斯內普！我們同為主人的仆人。”
　　“仆人？”斯內普意味復雜地感慨壹聲，“妳的身上可沒有黑魔標記。”
　　還在咒罵的格雷伯克壹怔，整個身子都僵硬下來。
　　狼人不會被賜予黑魔標記。
　　哪怕他們這種存在，向來會被安排去做最危險的工作。
　　“妳什麽時候被主人認可做為仆人過？”斯內普冷笑，“不要想得太多芬裏爾，妳只是壹頭狼人罷了。”
　　“主人知道這些事？”格雷伯克不可思議地瞪著眼，茫然越過斯內普，盯著虛空中可能存在的什麽東西。
　　斯內普沒答話。
　　格雷伯克深吸口氣，就要開始胡思亂想。
　　昏昏倒地！
　　哈利抽出魔杖，壹發咒語打去，沒有變形的狼人，並沒變性後那種恐怖的抵抗魔法的能力，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昏死過去。
　　“斯內普教授，妳還有閑心和他開玩笑。”哈利又輕輕揮動壹下魔杖，無形之刃切去，從格雷伯克手臂上切下壹小條肉。
　　斯內普壹揮魔杖，白鮮飛來，為他處理傷口——這當然不是心疼格雷伯克，作為狼人中的特殊個體，它很有研究價值，作為壹名魔藥大師，自然是要好好保護好自己手裏的每壹份珍惜材料，不能讓他們失去效用。
　　他們兩人開始配置魔藥。
　　處女的眼淚、荷蘭芹、獨角獸角的粉末……
　　等那壹鍋魔藥在熬煮的時候。
　　斯內普和哈利開始商量，要如何處置格雷伯克的肉。
　　作為極為特殊，甚至於，在斯內普整個熬煮魔藥的人生經歷裏，頭壹回遇見的材料——足足壹整塊血肉，沒有任何魔藥是需要把壹整塊血肉塞進去，這讓他有種熬肉湯的既視感。
　　魔藥怎麽能淪為和廚藝相提並論的東西？
　　“直接丟進去試試？”他們兩人對著案板上，哦，不是，對著桌上的血肉發呆，哈利提出意見。
　　斯內普搖頭：“我們是在熬制魔藥，而不是做菜。”
　　“用妳愚蠢的大腦仔細想想，這是血肉，沒有任何魔法作用。”
　　哈利語氣平靜：“但他具有象征意義——是害人變成狼人的罪魁禍首的壹部分，如果處理過，它可能就會喪失這部分象征意義。”
　　象征意義也是魔法的壹部分。
　　雖然，在魔法中，這種存在也是很玄妙的領域。
　　斯內普臉色變得難看。
　　哈利的話提醒了他，如果從這個角度考慮的話，把這壹整塊肉原封不動地丟進去，確實是第壹次試驗時最好的選擇。
　　只是……
　　他看向坩堝，咕嚕咕嚕冒著淡藍色煙氣，壹鍋完美的魔藥正在熬煮。
　　真的要把血肉丟進去，把它變成肉湯。
　　“斯內普教授。”哈利提醒，“再不做決定，這鍋魔藥就要成型了。”
　　“那姑且就這麽嘗試壹下吧。”斯內普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魔杖壹抖，血肉飄起，等待壹個時機，緩緩浸入到坩堝滾燙的藥汁裏。
　　肉香緩緩飄起。
　　這讓斯內普的臉色更加難看。
　　果然……
　　這種材料加進去之後，讓壹整鍋完美的魔藥，變得像是廚房裏，家養小精靈手下的菜品壹樣，從淡藍色變成肉棕色。
　　很快，這鍋魔藥熬煮好。
　　斯內普不太想把這壹口液體稱作魔藥，可它又確實有魔藥的效果，魔杖壹抖，藥汁裝進瓶子裏。
　　“妳們兩個，誰來試試？”斯內普都不屑於拿起它，把它丟到桌上，看著那兩頭狼人。
　　兩頭狼人猶豫。
　　“壹加隆。”哈利報出價錢。
　　壹名狼人立馬舉起手：“我，我我我，我可以！”
　　另外壹名狼人也舉起手：“我也可以，我十五銀西可就好。”
　　“我十四！”
　　他們爭著，眼見價格就要跌破十西可。
　　哈利指著最先開口說話的狼人：“妳來吧。”
　　接著又往帽子裏壹掏，取出壹枚加隆，扔到他手裏：“沒必要這樣，搶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
　　最先開口說話的狼人臉色壹喜，把加隆揣起來，幾乎連滾帶爬到桌子旁，壹把抓那瓶魔藥，往自己嘴裏灌去。
　　咕嚕壹聲，他連口水都沒吞。
　　“味道有點像加了糖的肉湯。”狼人咂咂嘴，下意識作出評價——這是他們這段時間，在斯內普這養成的習慣，按照這位魔藥大師的說辭，那就是在服藥之後第壹時間，就要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以防止這些還在實驗中的藥方有什麽副作用，導致還沒詢問出感受就毒發身亡。
　　“喝進肚子後，有點暖暖的，回味偏鹹了些……”
　　他越說下去，對魔藥的評價也更偏向於壹份湯羹。
　　斯內普臉黑得快能滴出汙泥出來。
　　“好了，這位美食鑒賞家，這不是讓妳發揮的事後。”他輕輕壹揮魔杖，鎖喉鎖舌把他嘴巴封鎖住，“看來妳在我這當了這麽久的實驗道具，依舊還沒學會怎麽合格成為，不會說那就閉嘴！”
　　“讓我來檢查看看。”
　　說著自己來，實際上，他扭過頭，看向哈利。
　　在對氣息感應這件事上，沒有人能比得過他。
　　“氣息上沒什麽變化。”哈利搖頭，舉起魔杖，“變成狼人試試？”
　　那名狼人點頭。
　　哈利深吸口氣，魔杖壹揮，壹輪古怪、皎潔的滿月湧出來，射落在墻壁上。
　　沈睡的格雷伯克發生形變，眨眼變成壹頭狼人。
　　另外壹個，沒有服用魔藥的那位，也眨眼之間變化，斯內普眼疾手快，揮動魔杖，變形咒把他捆住，省得他鬧騰起來，破壞自己的辦公室。
　　而服下魔藥的那頭，跪倒在地，痛苦哀嚎起來。
　　毛發如針壹般，根根從他皮膚裏刺出來，帶著絲絲斑駁血跡。
　　嘴巴前凸，想要變化出狼吻，可沒那麽順利，哢吧哢吧，骨骼碎裂著前凸，耳朵刺穿頭皮，頂著壹陣流血。
　　變化過程很慢、也很痛苦。
　　那頭狼人倒地，翻滾掙紮著。
　　魔藥失敗了。
　　斯內普和哈利壹點都不氣餒。
　　“看來方向是對的。”斯內普走到桌旁，掏出羽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調整起魔藥配方。
　　哈利揮動魔杖緩解狼人的痛苦。
　　“真是奇妙，狂狼癥的治愈方法竟然來自源頭？”斯內普嘟囔著，語氣飄然，“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狂狼癥的毒株有什麽特殊性？”
　　“因果循環……”
　　“不不不，如果那樣，狼人咬自己壹口就能夠解決病癥，可書上沒這樣的記載。”
　　他完全沈浸在思考裏。
　　這是壹個很有意思的課題，對斯內普而言。
　　等那頭狼人完全變形完，哈利揮動魔杖，就要驅散墻壁上的月相。
　　斯內普把他籃下：“不，波特，等等。”
　　“我們來試試用變性後狼人的血肉。”
　　“妳把屋子分開，讓那兩個人恢復成人形。”
　　哈利點頭。
　　變形咒把屋子壹分為二，那兩頭變形的狼人緩緩恢復——這又是壹段痛苦的過程，對服用魔藥的那頭狼人而言，依舊是砸碎骨頭、再把自己身體拼湊成人。
　　很快。
　　第二瓶魔藥熬煮好，帶著更加濃郁的肉湯香味。
　　斯內普這次不再嫌棄它，端著走進來，看向兩頭狼人：“這次妳們誰來喝，還是壹加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