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終章·稍後再見，親愛的

　　“狐巢總部發出全位面警示，距離第六次沖擊……代號‘最後沖擊’倒計時30分鐘！”
　　清脆的提示音從腕表裏響起，讓正躺在沙灘椅上悠閑的曬著太陽的梅森眨了眨眼睛，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了起來，又伸手摘掉了墨鏡。
　　眼前碧海藍天的沙灘之上，穿著紅色泳衣的哈莉正在赤著腳丫子在沙灘上跑來跑去，三只狗子跟在她身後打打鬧鬧踏浪而行。
　　說是在遛狗，但實際上更像是撒歡。
　　“她的精力為什麽會這麽充沛啊？明明昨晚就屬她折騰的最兇吧？”
　　梅森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嘆氣說：
　　“所以腦子壞掉了身體素質就會大大提升嗎？傳說中笨蛋和瘋子是不會感覺到累的，這居然是個事實嗎？
　　這難道也是某種見鬼的用進廢退嗎？”
　　“雖然這時候開黃腔不太好，但我還是得提醒妳，在這段蜜月時光裏付出最多辛勞的應該是妳吧？
　　她怎麽會累呢？
　　她享受著呢，或許對於心思最簡單的哈莉來說，這樣的生活就是她最渴望的美好日子，過壹輩子都不會膩。”
　　被放在壹旁的墨鏡扭曲著身形變回了灰撲撲的巫師尖角帽，又以壹種心滿意足的慈祥老年人語氣評價了壹句。
　　老帽子已經被裁縫師用Lv11的超級技巧縫合壹新，雖然還是那經典的做舊風格，但它此時已經是壹頂嶄新出場的魔法帽了。
　　奢華且低調的金邊、神秘又強大的銘文、隱匿且傑出的附魔，就連巫師帽上下兩道金環點綴以及帽檐處的小珍珠墜飾的材質都取自鍛造師和珠寶匠的工藝。
　　雖然它也並不在意自身的品級，但在梅森家族的壹群神匠通力合作的制作下，現在將其稱之為魔法側神器也毫無問題。
　　就像是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把現在帽子丟進太陽裏它都能最少堅持個五六年。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錯，所以這老帽子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不符合他身份的玩笑，大概是在暗示梅森這年輕人要學會節制。
　　不過壹想到這家夥有三個如花似玉的正牌妻子就知道這種勸說是徒勞。
　　“說的也是，不過我也不討厭這幾天的生活，雖然確實有些閑的過分了，我昨晚都開始和奎茵堆砌沙堡來玩耍了。”
　　梅森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談這個問題，將腕表拿起系在手臂，他說：
　　“還有30分鐘我就要走了，妳確定要回新霍格沃茨學院嗎？不和我壹起去？妳難道對那些世界之外的風景不感興趣嗎？”
　　“當然感興趣，但我懂的理智的壓制好奇心才能讓我得以保留到更遙遠的未來。”
　　老帽子凹出壹張模糊的人臉，它老神在在的說：
　　“人家都說了，那把鑰匙只能供妳壹人通過，這代表著‘他們’並沒有打算迎接其他客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死皮賴臉的跟著妳壹起探險的結果很可能會讓我成為某些危險家夥的‘收藏品’。
　　而且妳還會回來。
　　我們終有再見的時候，那時我完全可以通過妳的描述去滿足我心中危險的好奇，妳不打算和其他人告別嗎？”
　　“沒必要。”
　　梅森以壹個放松的姿態坐在沙灘椅上，盯著眼前陽光下起起伏伏的潮水，他說：
　　“我還會回來的，就像是出壹趟遠門，認識壹些新朋友，解決壹點拖延時間很長的恩怨，我想我大概是永遠回不了記憶中那個家了。
　　因此這裏，就是我的家。”
　　“或許還有更好的地方在等著妳。”
　　帽子輕聲說：
　　“就像是傳說中的天堂……”
　　“可是我也沒有為天堂的建立付出過辛勞，那陌生的好地方不會有太多感情回饋給我，這裏雖然百廢待興，但我卻在這裏度過了人生最重要的壹段時光。”
　　梅森撇了撇嘴，說：
　　“誰會嫌棄自己的家呢？下壹個紀元，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我相信我也有權利在那個我壹直追逐的未來裏度過我註定漫長的壹生。
　　再說了，我老婆們還在這呢，我又能拋下她們跑到哪去啊？
　　不必擔心，帽子，我會回來的。
　　或許壹天，或許壹個月，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壹年……
　　那些家夥需要我，他們將我放入這裏任經歷將我打磨成他們想要的形態，從過去中鑄就而成的我得回應他們的召喚。”
　　帽子沈默下來。
　　它是梅森的這段經歷裏第壹個知道梅森來自外界的家夥，但它從未透露過這個秘密，就如保護自己的存在壹樣為梅森保守著他的謎團，從這壹點來說，總隊長對帽子的信任絕非空穴來風。
　　“唰”
　　銀光閃爍間，希裏出現在梅森的沙灘椅後，手裏端著壹個托盤，裏面是鮮榨的檸檬汁，獵手大人甩了甩自己的長發將飲品遞給了自己的丈夫。
　　她撇了壹眼天空中那閃閃發亮的時空之眼，突然問道：
　　“宇宙的更叠完成之後，這個東西還會掛在我們頭頂嗎？雖然早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但這眼睛壹樣的玩意看久了確實讓人煩惱。”
　　“大概不會了吧？”
　　梅森抿了口檸檬汁，酸酸的口感讓他精神壹振，他起身說：
　　“新紀元不再會有混亂的位面體系，神速力作為壹種宇宙基礎力量會散布於整個新體系之中，新生的維度會以‘唯壹地球’為中心重疊在壹起，時空之眼也會因此塌陷。
　　穩固的新體系要比混亂的平行世界更堅固，那時候我們想要穿梭維度的難度會比現在高很多，或許狐巢的科研者們會開發出新的方式來觀察重疊的維度。
　　但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我就要走了，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麽嗎？老婆。”
　　他扭頭看了壹眼希裏，後者踮起腳尖在梅森的臉頰吻了吻，又伸手撥了撥他的頭發，說：
　　“路上註意安全，早點回家。”
　　“餵，這種老夫老妻之間的對話有點過分了哦。”
　　梅森擠著眼睛說：
　　“這才幾天啊，激情就褪去又切換到搭夥過日子的模式了嗎？我還指望看到妳淚眼婆娑的祈求我留下來別走呢。”
　　“神經病啊妳！”
　　希裏翻了個白眼，壹把推開了梅森，她說：
　　“真把我當哈莉或者奎茵嗎？我和妳綁在壹起了，梅森，就算妳回不來我也可以去找妳，我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妳的存在。
　　哪怕是在無限的陌生星海裏，就像是大海上的燈塔，只要能感受到就壹定能找到。
　　所以妳放心去吧，我已經做好了‘梅森營救計劃’……做了三個方案呢。”
　　“那妳可真是太厲害了。”
　　總隊長哈哈壹笑，將手中的檸檬汁壹飲而盡然後表情古怪的抿了抿嘴巴，從嘴裏吐出壹個奇怪的東西。
　　他把那小小的黑色玩意放在手中看了看，又狐疑的看向扭過頭的希裏。
　　“這是個監控器吧？這麽大嗎？妳覺得我真的會把這玩意喝進肚子裏？它會劃破我的胃囊的，妳這放監控器的手法太低劣了吧？獵手大人。
　　妳真要做這種事提前通知我呀，我手裏有納米級的監控器可以共享給妳。”
　　“嘁”
　　希裏別過頭不去看他，心說這些蝙蝠崽子真的太討厭了。
　　梅森看了壹眼腕表上的時間，將行囊中的世界之門本體釋放出來丟在了沙灘之上，這扇門上還纏繞著X金屬的鎖鏈以及很多個封印魔法，不過門對面的死亡力量最近已經消停了很多，大概是意識到它們無法突破過來便偃旗息鼓等待著最後的融合完成。
　　最終沖擊的最後壹次融合中必然也有死亡位面被納入新宇宙體系裏，這扇封印之門在那之後就會徹底失去效果。
　　“奎茵呢？”
　　總隊長問了句，希裏搖了搖頭，說：
　　“我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洗漱呢，不過妳確定用妳自己制作的鑰匙開門真的沒問題嗎？珠寶匠現在還在打磨那東西對吧？
　　能趕上嗎？”
　　“別懷疑他們在制造領域的技藝，他說有把握就肯定有把握。”
　　梅森倒是樂觀的很。
　　他拍了拍世界之門本體，壹想到自己在十幾分鐘後就要通過這扇門離開這個宇宙前往未知之地，心裏還有點小期待。
　　“小甜心！”
　　哈莉從沙灘上跑過來，歡呼著撞進梅森懷裏，她主動送上熱吻也不顧旁邊的希裏以壹種看“狗男女”的目光看著他們。
　　她甚至有些享受來自情敵的咬牙切齒，這小可愛肯定是故意的，這幾天裏她壹直在用這種方式挑釁希裏，包括但不限於在梅森和希裏的約會裏突然跳出來，甚至是在情到濃處時來個物理意義上的“第三者插足”讓希裏氣的牙癢癢。
　　“妳要盡快回來哦。”
　　哈莉站在世界之門旁，叉著腰對梅森說：
　　“別和那些壞蛋們玩得太久，他們肯定會帶壞妳的，還有那個往妳腦袋上砸酒瓶的混蛋，壹定要狠狠揍他給妳出口氣。
　　或許我應該跟妳壹起去，免得妳被那些壞人欺負了。”
　　“別鬧。”
　　梅森摸著哈莉的腦袋，他說：
　　“就在這裏安靜等著，我處理完這些私事就會回來的。”
　　“呼”
　　壹陣狂風從告別的三人身旁吹起，在類似於母盒的爆音通道開啟的震動聲中，打著哈欠的珠寶匠在其中現身也不廢話，擡手丟給了梅森壹個盒子。
　　裏面正放著他打磨好的水晶鑰匙。
　　“我已經竭力做到完美了，銘文師向我保證裏面的坐標是準確的，但確實有些許誤差存在，主要是沒辦法模擬那個光中人的魔力特征。
　　但這些誤差應該不至於讓妳壹腳踏進其他宇宙的黑洞裏。”
　　“我看著也挺完美的。”
　　梅森將那水晶鑰匙放在眼前仔細打量，隨後看了壹眼滿臉疲乏的珠寶匠，他說：
　　“妳們確定不跟我過去？雖然大家現在已經是彼此獨立的存在，但妳們畢竟是我從身上分離出去的，單獨壹人的限制應該不會阻礙妳們。”
　　“但萬壹呢？”
　　珠寶匠撇嘴說：
　　“那種等級的危險家夥的心思誰猜得到啊？萬壹對面是個討厭分身的家夥那我們不就完蛋了嗎？或許壹個照面就得被對方嘎掉。
　　為了滿足好奇心就冒這樣的險也太不應該了。
　　我們都說好了，在妳離開之後等到紀元更叠完成，我們就要去完成已經耽擱很久的星海旅行，除了妳之外的大家都會壹起去。
　　妳的故事已經落幕了，但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所以就別指望大家花費自己的時間去保護妳了。
　　我來的時候他們托我向妳告別並表達我們的祝福。
　　在沒有我們陪伴的地方要小心點，梅森，被人揍了可沒有整個家族的兄弟都跑去給妳撐場子。”
　　“懂。”
　　梅森比劃了壹個OK的手勢，將手中的水晶鑰匙插入了世界之門的鎖孔，嚴絲合縫分毫不差，他看了壹眼腕表的時間，距離最後沖擊到來還有五分鐘。
　　他必須趕在最終沖擊發生前離開這個宇宙，免得他的存在影響到紀元更叠的過程。
　　“奎茵還不出現嗎？她到底在幹什麽？”
　　總隊長對哈莉問了句，小可愛歪著腦袋想了想，壹本正經又非常篤定的說：
　　“肯定是昨晚著涼啦，夜晚的海水很冷呢，她又那麽喜歡玩水，還總是和妳壹起玩水……”
　　“阿嚏”
　　此時正坐在這沙灘小屋衛生間馬桶上的奎茵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擦了擦鼻子吐槽這肯定又是哈莉在說自己壞話了。
　　但奎茵並沒有拉肚子也沒有著涼，她也早已經洗漱完畢，這會正以壹個奇怪的狀態在發呆。
　　她盯著手裏的驗孕棒，反復的擦拭著眼睛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但小可愛啊，這玩意上的兩根紅線可不會騙人噠！
　　“真是見鬼了，居然真被她說中了，我這到底算不算給她代孕了呀？”
　　奎茵喃喃自語的掐了掐自己的臉頰，又很煩躁的起身沖了水換上衣服。
　　她心裏亂糟糟的畢竟作為壹個不婚主義者剛打破了自己的規則嫁給梅森就夠過分了，現在還有這麽壹個“大驚喜”砸在她頭上。
　　或許該說煉金師的藥水太給力了？
　　這才過去多久啊……
　　不對！
　　按照生理期時間算的話，在她和哈莉找煉金師幫忙之前自己或許就已經中標了。
　　明明小甜心的三螺旋基因和普通基因結合的概率低到不可計數的，所以，這孩子是各種意義上的天選之子嗎？
　　“奎茵！奎茵快出來！小甜心要回娘家去看他家人啦。”
　　哈莉在門外敲著門，還有狗子們的吠叫，讓奎茵冷著臉拉開衛生間的門甩手將手中的驗孕棒砸了過去。
　　哈莉還想發火但在看到兩道紅線時頓時如被閃電擊中又化作敗犬模樣跪倒在地，隨後咬牙切齒的撲上來掐著奎茵的脖子嚎叫著說那孩子應該是她的。
　　嫉妒已經讓瘋癲美人面目全非，不過兩人好歹還記得正事，她們飛快的沖出小屋，便看到梅森那邊已經扭動鑰匙並轉動門把手。
　　隨著腕表的時間走入最後三十秒，最後沖擊到來的瞬間，宇宙調音叉的共振融合頻率也同時生效。
　　白色的光覆蓋了眼前的壹切。
　　站在世界之門前的梅森恍惚間還看到了新奧斯本塔前歡呼的人群，看到了韋恩莊園中相擁的老爺與貓女大人，看到了星爵黑豹與他的薩諾斯老丈人在星海中遠眺，看到了正義女王抱著哭鬧的孩子而灰蝙蝠和領主超在手忙腳亂給孩子找尿不濕和奶瓶。
　　那些屬於友人和同伴的畫面在白色的光中閃爍著，就像是徹底通關之後的MVP結算畫面。
　　卡姐、老盧瑟、老太爺和瑪莎等等這些人都在梅森眼前壹閃而逝，而畫面的最後定格在黑奇異丟下自己的靈王鬥篷，帶著毫無留戀的笑容將他所有的邪神之力灌註於某個復雜的儀式之中。
　　那家夥也在期待克裏斯汀的重生與未來。
　　最後壹幕是世界之門開啟的那壹瞬，梅森在另壹片星空的夾縫中依稀看到了壹襲黑袍的死亡女神也在回頭眺望。
　　兩人就像是雲端兩側，目光交匯那壹瞬，被封印的死亡位面也已被白色的流光覆蓋淹沒。
　　就像是白色的火，將黑衣死亡也融入其中。
　　“小甜心！看這個！”
　　在梅森邁步走入世界之門，踏上回歸之路的那壹瞬，哈莉拉著眼眶紅紅的奎茵，揮舞著手中的兩道杠對他尖叫了壹聲。
　　總隊長回頭的那壹瞬也陷入了驚愕之中。
　　還沒等喜悅湧上心頭，腕表的時間便在這壹刻邁入最後徹底歸零……白色的光覆蓋萬物，將陰沈的陰霾徹底驅散，於是黑夜消潰，黎明乍現。
　　他與其他人眼中倒映的未來，已至。
　　（正文完）


後記·叮，神匠閣下，您又有新的訂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