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以變種人團體現在的入會標準已經高到要毀掉壹個世界了嗎？

　　“別這麽喪氣嘛。”
　　在命運閣下藏“蠟燭”的無形之地，梅森看到希裏壹臉慷慨赴死的樣子便心情復雜，他是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個關竅在。
　　壹時間也說不出什麽安慰，便幹脆開玩笑說：
　　“沒準我能找到辦法讓妳不用死，然後我們也能殺掉這個大魔鬼……呃，不過‘復活’這種事在平行世界體系裏應該挺常見的吧？”
　　他問到：
　　“要做到這件事，有沒有可以讓妳不死的辦法？”
　　“復活確實常見，我手裏就有不下三種辦法，但無壹例外都要保證靈魂完整。”
　　希裏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
　　“但我剛才都說了，成為大導師的時候我就和它的存在綁定在壹起了，那可不是妳們這種簡單的靈魂詛咒。
　　它給予我們真正的力量，而我每使用壹次就靠近它壹分。
　　三大導師裏我是最克制的，術士已經完全沈入其中與其再難分彼此，而劍士本就來自於地獄，她對於這種‘汙染’有極強的抗性。”
　　“我知道，就是那種類似於‘原力’的技巧。”
　　梅森摩挲著下巴說：
　　“難怪我很少見妳使用它，被卡姐揍成那樣都不見妳動用大招。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伊述裹屍布。
　　猶豫了壹下還是沒有把康蘇斯的存在告訴希裏，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前，梅森覺得自己還是別隨便給別人許諾的好。
　　“妳是想將她的靈魂編碼變為我這樣的伊述幽靈形態嗎？”
　　康蘇斯突然出現懸浮在梅森身旁，這個伊述生物學家上下打量著希裏，幾秒之後，他對梅森說：
　　“倒也不是不行，但她身上有某種力量籠罩，這會影響靈魂編碼的結果。其實不管是何種方式的‘復活’，妳都必須先把她身上的汙染拔除。
　　而且我很好奇，她之前所說的那種‘共命’是雙向的嗎？
　　如果繞開她直接進攻魔鬼本體的話……”
　　“我們得走了。”
　　希裏觀察著眼前這片燭火飄搖的無形之地，在見到火焰勾勒的光中浮動暗紅色澤時，她扭頭對陷入思索的梅森說：
　　“不能在這裏待得太久，會驚擾到它。”
　　“最後壹個問題。”
　　梅森咳嗽了壹聲，說：
　　“我能熄滅這些蠟燭嗎？召喚壹陣雨之類的。”
　　“妳覺得會有這麽簡單嗎？”
　　希裏翻了個白眼，說：
　　“這裏妳看到的燭火只是契約與力量鏈接在象征層面的顯化，並不是說命運閣下真的把妳們做成蠟燭放在這裏。
　　而且妳確定妳吹滅蠟燭的速度有它點燃的快？
　　看那邊！”
　　她指著左手邊。
　　梅森扭頭過去，正好看到好幾團聚在壹起的燭火突然熄滅連帶著承載火苗的石柱都壹起垮塌的場面。
　　希裏幽幽的說：
　　“我們剛失去了7位C級人員，壹個開拓小隊覆滅了，真遺憾。”
　　但在梅森的註視中，那剛剛熄滅的地方又有新的火苗燃起，代表著壹個新的C級小隊被重新選拔擢升。
　　仔細仔細去看，這種熄滅和重燃的情況壹直在眼前更叠發生，上方的燭火燃燒很穩定，但越往下的燭火更叠的越是頻繁。
　　尤其是在深不見底的最下方那些代表E級人員的細弱火星更是頻閃著就如風吹過引發的波瀾。
　　就像是壹張點狀圖。
　　它映射出的是整個群星會在平行世界體系中目前的存在狀態，或者也可以理解為命運閣下這個大魔鬼的“超長血條”。
　　連接起來簡直能繞地球好幾圈的那麽長，長到讓壹切試圖開荒這個BOSS的勇者們都會感覺到絕望。
　　“我壹直在思考壹個計劃。”
　　幾分鐘後，梅森被希裏拉著手從黑暗的洞穴中拽出來又返回到群星堡的辦公室時，他對自己的上級說：
　　“如果我們能有壹個機會把所有B級和A級成員都集中在壹起，比如放入某個特定的世界中，然後掀起壹場屠殺。
　　或者幹脆把整個世界引爆掉。
　　壹次性失去這麽多高級蠟燭，肯定會讓那大魔鬼進入虛弱的吧？”
　　希裏沒有回答他。
　　而是用壹種很怪異的目光盯著他，在好幾秒之後，希裏才開口說：
　　“我現在確認了，它的靈魂詛咒絕對影響不到妳。妳剛說出的那些話我永遠都說不出來，甚至往那個確實會傷害到它的方向想壹想都會引發相當嚴重的反噬。
　　妳是怎麽做到的，梅森？
　　妳是怎麽騙過它的？妳明明拿到了它的力量卻完全不受約束，妳可以自由的思考如何傷害它甚至殺死它……”
　　“啊，我的又壹個小秘密被妳發現了。”
　　梅森撇了撇嘴。
　　他並沒有否認這壹點，但他也很難給希裏解釋自己的“重生金手指”的作用原理，便只能含糊其辭的說：
　　“或許是因為我體質特殊？”
　　“妳不想說可以不說。”
　　希裏哼了壹聲，將自己的面具摘下來丟在桌上，甩動銀色的長發對梅森說：
　　“妳可以回去了，好好完善壹下妳的計劃，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說壹聲，另外不用為我的命運感覺到悲傷。
　　在我選擇接受大導師職位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這壹天壹定會到來，死在妳這樣壹個好人手裏或許還能讓人不是悲傷。”
　　“妳知道自己會死，為什麽還要接受這個職務呢？”
　　梅森皺著眉頭問到：
　　“是老A用某種辦法說服了妳嗎？”
　　“不。”
　　希裏回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
　　“因為我知道我的死會讓它很疼，疼徹心扉，就像是在心臟中引爆的壹枚炸彈，或許炸不死它，但也能給我的同伴們創造出最好的破敵機會。
　　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老A他們壓根就沒打算毀掉群星會。
　　不過妳的出現倒是個驚喜。”
　　“唔……那順著這個方向思考壹下，如果我能手刃三大導師的話，說不定只需要面對壹個快要心疼致死的虛弱大魔鬼？”
　　梅森提出壹個相當“地獄”的想法，然後被希裏無情否決。
　　“妳以為A級十二人議會是幹什麽吃的？”
　　她說：
　　“他們都是三大導師的預備役，我們三個只要有壹個死去立刻就會有壹位替補上來，他們‘晉升’時的力量反饋足以讓命運閣下不會進入被動挨打的虛弱之中。
　　除非妳能如妳所說，把所有A級人員壹次性全部幹掉。
　　但那難度太誇張了。”
　　“不虧是魔鬼，這個體系真的太嚴密了，看來我確實得好好做點功課。”
　　梅森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隨後他看了壹眼希裏，手放在行囊上，說：
　　“那個，妳閉上眼睛。”
　　“嗯？”
　　剛剛端起咖啡杯的希裏疑惑的看著梅森，後者解釋說：
　　“我要送妳壹份禮物，總得有點儀式感嘛。”
　　“妳知道我就算閉上眼睛，也能通過獵手感知察覺到妳在幹什麽吧？”
　　希裏拉長聲音說：
　　“到底是誰之前告訴我，無用的儀式感就是在浪費時間？妳壹個大男人連給上司送禮這種事都扭扭捏捏的，以後該怎麽在職場發光發熱？”
　　“行吧。”
　　眼見上級開始毒舌，梅森哼了壹聲將自己制作的伊述機械馬從行囊裏釋放出來，又激活了它的能源。
　　金黃色的光焰壹瞬間遍布這精巧的機械載具周身，讓它看起來就如傳說中的神話天馬壹樣。
　　“給妳。”
　　梅森將精心制作的韁繩丟給了希裏，說：
　　“身為獵手沒有壹匹戰馬總感覺怪怪的，這匹馬雖然比不上妳老爹的蘿蔔那麽厲害，但它最少不會恐懼也不會累。
　　不要生氣了，拜托。”
　　“什麽破玩意？我堂堂群星會大導師出門會坐這個？”
　　希裏對這禮物嗤之以鼻，她把玩著手中的韁繩，說：
　　“我有自己的坐騎，只是妳沒見過而已，梅森，恕我直言，妳對我的了解還只停留在表面，以後真要送禮物就多花點心思吧。”
　　她很毒舌的評價了壹番。
　　隨後喝了口咖啡，擺著手送客說：
　　“回去陪妳的神經病女朋友吧，沒事別過來了也少惹麻煩，休息壹段時間等待B級人員的高難度開拓任務。
　　別杵在這，看著心煩。”
　　“好好好，我這就走。”
　　梅森舉起雙手求饒，轉身推開了獵手先生的辦公室大門，但沒有離開而是轉了個彎，朝著壹層的另壹側走了過去。
　　手還從行囊裏摸出另壹個裝點華麗的禮盒。
　　他可是沒忘記。
　　他和劍士大導師也有個“約會”呢。
　　在辦公室裏，希裏放下咖啡杯，上前撫摸著等待騎手指令的午夜之日戰馬，她壹邊將韁繩套上，壹邊撇嘴說：
　　“小家夥還挺有心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提前準備了道歉禮物，這份心意倒是不錯……不過說起來，我之前為什麽會突然那麽生氣？
　　emmmm，肯定是暈了頭。”
　　說著話，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頗有些悵然若失的撇嘴說：
　　“已經是老阿姨啦，魅力都沒了，連個小年輕人都拿捏不住，希裏啊希裏，妳少系壹顆扣子的辦法失效啦。
　　這可真是太丟人了。”
　　——
　　“喲，梅森？平時獵手把妳護的和寶貝壹樣，怎麽今天讓妳主動送上門了？”
　　在梅森敲動劍士大導師的辦公室房門時，那金發丫頭很熱情的給他開了門，還調侃著歡迎梅森進來。
　　不過她這個辦公室的環境……
　　呃，怎麽說呢？
　　如果說獵手那邊好歹算是有點古色古香的話，那麽這邊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垃圾堆”了，各種明顯很厲害的收藏品胡亂擺放著，根本看不到壹點規律。
　　還算整潔的辦公區外隨便擺著壹張挺邪惡的白骨床。
　　但床榻上的毯子扭成壹團很抽象的玩意，床下擺著壹只粉紅色的拖鞋，但另壹只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妥妥的壹副不修邊幅的宅女宿舍的既視感。
　　但大大咧咧的劍士閣下倒是不在意這些，她壹邊請梅森坐在椅子上，壹邊張羅著給他弄點地獄風味的小吃嘗嘗鮮卻被梅森禮貌的拒絕了。
　　他覺得自己的腸胃在地獄美食面前，嘖，還是稍顯嬌弱。
　　“妳還帶了禮物？哈，獵手把妳教的真不錯，我喜歡。”
　　劍士拉過椅子姿態放松的坐在梅森身旁，壹眼就看到了梅森放在桌上的禮盒，這玩意讓她壹下子就眉開眼笑起來。
　　“這也不是賄賂您，主要是之前感謝您的援助。”
　　梅森客氣了壹句，把禮物遞過來。
　　劍士拿在手裏三兩下撕開也不避諱，然後就看到了禮盒裏放著的那捆和真言套索非常相似的鞭類武器。
　　她眼神古怪的看了這東西壹眼，又瞥了壹眼梅森，說：
　　“妳大概不是很清楚地獄的風俗，梅森，讓我給妳講解壹下。
　　壹般而言，地獄裏的男性送給女性這種可以束縛的東西的時候，往往代表著壹些不那麽友好的企圖……
　　雖然妳這張臉勉強也算美型。
　　但抱歉，我對妳這種好好先生類型的男性沒什麽太大興趣，畢竟家裏已經有壹個了，要不我還回去？”
　　“但這是武器。”
　　眼看觸犯到了“文化差異”，為了不被當成小流氓的梅森便趕忙解釋到：
　　“是我從壹個戰爭世界搞來的，奧林匹斯眾神賜福的屈服套索，只要妳的精神力強於對方，用這東西束縛在某人身上就可以強制要求他幹所有事情。
　　我是覺得這種風格的武器和您的氣質很相符，所以才特意挑選的，如果實在不合適我可以換壹個……
　　尼普頓三叉戟要不要？”
　　他壹邊打開行囊，壹邊說：
　　“七海之王的武器，可以呼風喚雨，不過需要亞特蘭蒂斯人血脈才能使用。”
　　“哦，是武器啊，那妳早說嘛，我還以為妳打算和我發生壹點大家喜聞樂見的事情呢。”
　　劍士哈哈壹笑，抓起屈服套索隨手壹揮。
　　在梅森愕然的註視中，這玩意飛起來精準的套在了他的肩膀上，隨著劍士用力壹拉，梅森的雙臂和身體都被束縛住。
　　“現在！告訴我！梅森·庫珀！”
　　剛才壹臉笑瞇瞇的劍士這會起身擡起大長腿，用黑色骷髏戰靴壓住梅森肩膀。
　　在屈服套索拉扯中，她以壹個相當奇特的姿勢如拷問誌士的地獄女特務壹樣大聲問到：
　　“妳到底是不是變種人？獵手是不是派妳來刺探我們的情報？我布置在走廊的石像鬼剛才看到妳剛剛從她的辦公室走出來。
　　妳和她有奸情？”
　　“我是變種人！獵手並不知道我和妳之間的合作，以及我對她充滿了尊重完全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人家可是壹位高貴的公主殿下。”
　　梅森感覺到了強制的約束。
　　但他本來也沒打算隱瞞，便很坦然的回答到：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和妳談談這件事，‘秘客’麗亞娜，妳是因為察覺到我身上的變種人身份所以才幫助我的嗎？”
　　“唰”
　　劍士將屈服套索的另壹頭纏在自己手臂上，讓自己也接受這種“雙重拷問”，隨後才看向梅森，回答到：
　　“是的！有這個東西在，我是否在說謊妳也能感覺到，這就省去虛偽的客套了，我們地獄那邊的人做事風格就是這樣。
　　大家要談正事就總得有個保險，免得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我本來還準備了壹個拷問的法陣呢。
　　幸虧妳帶來了這個讓妳不必承受靈魂拷問的痛苦。”
　　她很真誠的眨著眼睛說：
　　“但別擔心，在壹切確定之後，我會給妳絕對滿意的補償。妳是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變種人身份的？”
　　“六個小時前。”
　　梅森從口袋裏摸出那張老爺給的卡片，卻沒有立刻拿出來。
　　他看向麗亞娜，說：
　　“我感覺我的變種人能力還沒有完全激活，用妳們的說法就是X基因依然處於隱性狀態，但比起未知的能力，我更關心自己的身世。
　　對於這個問題妳能給我壹些線索嗎？”
　　“目前還不能確定。”
　　劍士有些煩惱的說：
　　“我們壹直在搜尋平行世界中的所有變種人同胞，免得他們落入被蠱惑的境地，但妳的情況很特殊。
　　根據目前我找到的信息來看，那源於壹場讓人悲痛的意外。
　　但我大概可以肯定，妳應該和我來自同壹個世界，梅森，咱們除了是上下級關系之外，還是老鄉。”
　　“這個東西能幫上妳的忙嗎？”
　　屈服套索傳來的震動代表著劍士的回答不摻雜任何謊言，在確認了這壹點後，梅森將手心的卡片彈了過去。
　　劍士拿在手裏，驚訝看了壹眼梅森，說：
　　“我還以為這東西在之前的收容行動裏被統壹毀掉了……等等！這玩意上有時空錯亂的擾動，妳穿越了時間在過去拿到了它？
　　厲害啊！梅森。”
　　“壹般般吧。”
　　年輕人笑了笑，又問到：
　　“如果妳確定我來自妳的世界，那麽能不能把我送回去？雖然我對自己的身世並非那麽在意，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看看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誰。”
　　“呃，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劍士很頭疼的說：
　　“我們的故鄉世界發生了壹些事情，它現在在術士那個混蛋的掌控之下，那家夥用神秘的力量把故鄉世界的坐標封鎖了。
　　即便是我也沒辦法把妳送回去，實際上我也已經很久沒回去了。”
　　“把自己的世界都丟了？”
　　梅森挑了挑眉頭，說：
　　“這可不像是變種人群體的作風，或許可以說妳們迫於無奈？
　　好吧，我提供壹點有用的消息，我可以從這卡片上提取到具體的坐標信息……別表現的那麽驚訝，麗亞娜，妳我都知道，妳親眼見過更厲害的東西。
　　如果我有具體的世界坐標的話，能把我送過去嗎？”
　　“可以！”
　　劍士瞇起眼睛，點頭說：
　　“我親自護送妳過去，而且有些事要拜托妳。”
　　“什麽事？”
　　梅森問了句，然後就聽到劍士陰森無比的說：
　　“只是請妳幫我們的失落故鄉壹個小小的忙，我不知道術士在那藏了什麽，但肯定不是好東西，所以妳去那裏的其中壹個任務是毀掉它！
　　我們是變種人，梅森。
　　我們是末日時代裏最團結的壹群人，我們或許沒有未來可言，但我們也不允許自己的故鄉落入他人之手。
　　就當是給它壹個最後的體面與尊嚴。
　　毀了它！
　　然後妳就是咱們‘自己人’了，姐姐會帶妳去見識壹下真正厲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