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世界的簡·福斯特表示，愛過，心累。

　　梅森的三個氪星隊員是這個小隊裏最強壯的人，但他們也拿雷神之錘沒辦法，這已經證明純粹的蠻力對這東西毫無意義。
　　隊長大人也想嘗試壹下拔起神錘的挑戰。
　　但他顯然是個懂行的。
　　在老鷹眼幽幽的註視中，梅森深吸了壹口氣，以壹種莊重的語氣對眼前破舊的石錘說：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梅森·庫珀，這個廢土世界的歸鄉遊子，我發誓盡我會盡力幫助這末日後的故鄉。
　　就如妳的上壹任持有者所做的那樣。”
　　如壹個肅穆的誓言許下，隨後梅森握住了雷神之錘破舊的手柄，他似乎產生了錘身動搖的錯覺，然而在好幾秒後全身用力之下這把戰錘依然紋絲不動。
　　好吧，誓言猜錯了。
　　托爾的臨死之言和“守護”無關。
　　在旁邊死死盯著梅森動作的老鷹眼遺憾的嘆了口氣，他墨鏡之下眼中的壹絲代表期待的微光也黯淡下來。
　　這老英雄拿出腰間的酒壺扭開蓋子，輕聲說：
　　“這不是妳的錯，梅森，只是因為這個世界早就沒救了。就讓它留在這吧，讓托爾的遺願跟隨這個世界壹起腐爛掉。”
　　“如果可以，我也想這樣。”
　　梅森看了壹眼左手上已經壓不住的黑死劍戰衣，他說：
　　“抱歉，克林特，妳朋友的遺物今天可能要損壞了。對於我而言，在無法使用正當方式獲取壹樣我迫切需要的東西時，我其實不吝於采用更‘靈活’的辦法。”
　　“唰”
　　黑色的粘稠液體如蛇群壹樣覆蓋在了腳下的雷神之錘上。
　　剎那間雷光四濺，風雲變色，讓老鷹眼和不遠處的老狼同時仰起頭看向天空，這壹幕讓他們想起了很久之前，那個駕馭雷霆的男人從天而降的輝煌場面。
　　然而，這只是失去了主人的破舊神器在本能的反擊，但再無依靠的它根本無力抵抗如狼似虎的黑死劍的噬咬。
　　只是短短幾秒鐘，壹切異象都消失不見。
　　在細碎的藍色電弧的包裹中，如品嘗了壹道美味小點的黑死劍懶洋洋的回到了梅森的手腕上。
　　在眾人的註視中，已經矗立在此十七年的雷神之錘砰的壹聲倒在了地上，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神奇。
　　這讓老鷹眼霍然起身。
　　他驚訝的看著梅森，後者對他露出壹個抱歉的笑容。
　　他是真控制不了黑死劍的行動，剛才能拖延給他壹個嘗試的機會都是黑死劍看在自己之前和梅森“合作愉快”的份上了。
　　“好了，暴力破解完成，現在再讓我們來揭曉托爾的遺言是什麽吧。”
　　梅森彎下腰，伸手將失去神性的姆喬爾尼爾拿了起來，入手挺沈但還在接受範圍之內，就像是所有神力都被吞噬後只殘留了沈重的軀殼。
　　這次神錘的詞條在梅森眼中再無任何掩飾：
　　姆喬爾尼爾·雷神之錘
　　品質：史詩鍛造/銘文/附魔造物·不朽工藝【神性缺失使品質降低】
　　特質：雷霆灌註·死星打造
　　效果：被抽取神力的雷神之錘已淪為凡塵之物，但它依然可被視作高階魔法物品，具備可觀的殺傷力，在使用者手中可以召喚雷霆攻擊。
　　提示！
　　因為出自矮人之手，因而姆喬爾尼爾可被視作同品質的鍛造錘，在使用它進行鍛造時有幾率為成品註入和【雷霆】與【戰爭】領域相關的額外詞條。
　　該效果生效幾率和鍛造者的技巧相關，目前鍛造技巧下，【雷霆灌註】幾率觸發為：低。
　　神性律令（已失效）：
　　壹.凡持有此錘者皆可駕馭雷神之力，來自神王奧丁。
　　二.不管是誰，請救救我的弟弟，來自雷霆之神托爾·奧丁森。
　　制作者：尼達維的艾崔
　　物品說明：我剛才想告訴妳，其實那個律令有繞開的辦法，如果妳能聽我的妳就將擁有壹把屬於妳的喵喵錘，但遺憾的是空間不夠寫不下了……
　　“想知道托爾臨死時的願望是什麽嗎？”
　　梅森無視了那個明顯在搞他心態的物品說明，他帶著壹絲調侃，提著失去力量的雷神之錘，回頭對老鷹眼說：
　　“我覺得肯定會超出妳的想象。”
　　“說吧。”
　　克林特表情復雜的說：
　　“我會竭力完成托爾的遺願，如果我們還可以辦到的話。”
　　“在生命最後時分，他依然希望有人能幫他拯救洛基，也就是他天生壞種的臭弟弟。”
　　梅森搖了搖頭。
　　他將剛收獲的鍛錘丟入行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頗為感慨地說：
　　“有時候真的挺羨慕洛基的，我也想在我胡作非為的時候不需要考慮結果，因為總會有個傻大個不顧壹切的來給我擦屁股。
　　我懷疑他們兄弟兩之間獨特的相處模式只是洛基用來向哥哥撒嬌的小把戲，嘖，這麽說總感覺不太對勁的樣子。”
　　“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了之前聽過的壹個小道消息。”
　　鷹眼摩挲著亂糟糟胡須的下巴，輕聲說：
　　“據說神奇四俠堵住洛基的時候，那個邪神本是可以逃跑的，但他卻像發了瘋壹樣壹反狡猾的常態與神奇四俠拼到了同歸於盡。
　　或許……
　　真相真如妳所說的那樣。
　　沒有了托爾的世界對於洛基而言也不值得眷戀，他或許是察覺到了托爾死於浩克之手的殘酷真相，便隨著親人的離世而選擇了自我了斷。”
　　“但為什麽呢？”
　　梅森心中的疑惑越發浮動，他問到：
　　“都說核大戰那壹夜裏整個世界的超級反派毫無征兆的聯合在了壹起，他們在紅骷髏的帶領下掀開了對正義陣營的反攻。
　　聽起來像是瘋子們集體發瘋。
　　但哪怕是瘋子做事也總有個原因，而且如果這裏曾經是大量核彈爆炸的區域，為什麽此地幾乎沒有殘留任何輻射？
　　瞧瞧這裏，克林特，僅從輻射殘留而言，這裏比洛根的農莊都要幹凈的多，甚至還有這些人在這裏生存了十七年。
　　或許是有人在核爆時吸取了所有的輻射？
　　是浩克嗎？
　　從伽馬能量中催化出的他確實有這樣的能力，這或許也能解釋他和托爾的戰鬥結果，格殺雷神即便對於狂怒的浩克而言也不是壹件輕松的事。”
　　“我沒有聽到過類似的傳言，但妳的猜測很有道理，這也能解釋浩克為什麽會發瘋……那麽恐怖的輻射被壹股腦的吸取為力量，足以摧毀他本就不好用的腦子了。
　　至於核大戰的真相，或許那就是預言中的末日天災？”
　　老鷹眼彈出壹根香煙叼在嘴邊，說：
　　“僅從結果而言，整個世界和文明確實在那壹夜之後崩潰了，這驗證了他們之前作出的末日之事的預言。”
　　“不，這最多算是星球內戰。”
　　梅森搖頭說：
　　“真正的危機源於世界之外，不過我猜妳們被保護的很好所以並不知道這十七年裏外界發生了什麽。”
　　“保護？”
　　老鷹眼撇了撇嘴，說：
　　“這可是我聽過最扯淡的話！把世界弄成這樣還叫保護，妳們這些外面人的價值觀可真他娘的扭曲。”
　　“妳們最少還活著，雖然就像是活在垃圾堆中的老鼠，每日以殘羹剩飯為食。”
　　梅森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他很耐心的說：
　　“聽起來很淒慘，但真相就是妳們只需要關註果腹的食物和小心身旁人的惡意，而不必將殘留不多的精力用在擔憂某些更恐怖的事態上。
　　說實話，妳們這樣‘無憂無慮’的生存狀態在外面可是會被羨慕的……怎麽？妳不相信？那要不要花點時間聽我講壹講這十七年來整個平行世界體系遭遇了什麽樣的麻煩？”
　　梅森本想和克林特細細掰扯。
　　老鷹眼也有些意動，但這壹瞬隊長大人突然感覺到手腕上剛“吃飽喝足”的黑死劍戰衣突然興奮了起來。
　　這讓他感覺到詫異。
　　與此同時，芭芭拉的尖叫聲也在通訊裏響起：
　　“梅森！有東西從地下沖出來了！快跑！”
　　梅森就壹個激靈激活了神速力指環，在進入超光速的瞬間將蜘蛛車丟入行囊又抓著老鷹眼壹溜煙跑出去幾公裏遠。
　　可憐的老英雄在猝不及防之下體驗了壹把零點零幾秒加速到光速的“超跑”滋味，在梅森顯出身形的瞬間，克林特噗通壹聲跪倒在地，嗷的壹下差點把胃吐出來。
　　混蛋！
　　即便是超級英雄的平衡感生來也不是要適應這種節奏的呀！
　　妳開跑之前最好讓我有個準備好不好？
　　“轟隆”
　　但還沒等老鷹眼抱怨出聲，前方落錘鎮五分之壹的地表就驟然崩潰。
　　像極了地殼變動的大地震，又如傳說中的地龍翻身，目光所及之處本就落魄的建築物成排的倒下濺起累累煙塵。
　　混亂的尖叫聲在城裏此起彼伏，而反應極快的梅森抓出壹個仿制寬獵鷹背包啟動推進器飛入天空向前方眺望。
　　飛舞的煙塵嚴重降低了能見度。
　　但依稀能看到壹窩汙濁的黑色正在裂痕中翻滾著如傳說中的吞噬世界之蛇壹樣。
　　“那是什麽東西？”
　　梅森皺著眉頭輕聲問了句，沒人能回答他，因為除了他和芭芭拉之外的K小隊2.0成員根本就沒見過這種規模的玩意。
　　“梅森！我檢測到了很奇怪的生命信號。”
　　在地震發生十秒之後，蝙蝠少女的聲音在隊伍通訊中響起，她說：
　　“下面的東西很像是賽琳娜的毒液戰衣！但生物能量等級最少在二十倍以上！另外，藍甲蟲掃描了裂口，我們可以肯定那東西已經挖空了落錘鎮和附近戈壁的地下空間，就像是藏身在地下的怪物被某些東西驚動了。
　　這玩意最初的爆發點就在妳所在的區域，妳們到底幹了什麽？”
　　“雷神之錘！”
　　梅森瞇起眼睛，前因後果瞬間聯系起來，他說：
　　“我拿走了姆喬爾尼爾，所以這東西脫困了……嗯，很合理的解釋。看來之前是雷神之錘的神性力量束縛著周圍的地面，恰好把這東西壓制在了地下不得解脫。”
　　他又摸了摸手腕上異常興奮的黑死劍戰衣。
　　這位老哥此時的興奮不是見到食物的興奮，更像是見到了可以被它“欺負”的同類的惡霸興奮，這讓梅森撇了撇嘴。
　　“妳終於找到同類了，瞧把妳嘚瑟的。”
　　他看著還在不斷擴張裂口的黑色巨型共生體，對黑死劍戰衣吐槽道：
　　“但妳又不打算助我壹臂之力，眼下讓我該怎麽收拾掉這殘局？”
　　“捕捉！融合！完整！”
　　黑死劍戰衣明白了梅森的意思，便罕見主動向自己的“掛件”傳達了壹縷意識信息，很模糊，但依然能分辨出它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個巨型共生體在量變之上發生了某種質變？”
　　伊述生物學家康蘇斯投影在梅森身側，以自己在專業領域的猜測對梅森解釋到：
　　“作為君臨共生體壹族頂點的存在，黑死劍碎片對賽琳娜手中的毒液不屑壹顧，但它卻對眼前的極巨化樣本產生了興趣。
　　妳應該滿足它的要求，我的兄弟。
　　這或許能讓妳手中的黑死劍碎片趨於完整，或者解鎖更多活力。”
　　“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梅森頭頂上的帽子抱怨到：
　　“我覺得這家夥已經夠活躍了，而且它只對神性敵人感興趣，讓梅森冒著隊員受傷的風險攻擊這麽危險的敵人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不，帽子閣下。”
　　康蘇斯慢條斯理的解釋到：
　　“黑死劍碎片只攻擊神性敵人除了它自身高傲之外，也是因為它處於虛弱狀態，給它提供更多選擇或許有利於它更頻繁的發揮自己的威能。”
　　“真的是這樣嗎？”
　　梅森對於這個說法表示懷疑。
　　但他最終選擇相信康蘇斯在自己領域的專業意見，不過在布置行動之前，梅森還需要再收集壹點目標信息。
　　“藍甲蟲！”
　　隊長大人在隊伍通訊中指示到：
　　“打開聖甲蟲系統的生命掃描模式，把這個家夥從頭掃到尾！然後告訴我結論，其他人先不要靠近。
　　哈莉，用飛天摩托把豪特利壹家和老鷹眼送出危險地帶。”
　　“收到！”X2
　　壹男壹女兩聲幹勁十足的應答響起。
　　藍色的飛天摩托拐著彎從煙塵四濺的落錘鎮飛出來，帶著防風鏡的哈莉猛轉油門，而老狼就坐在車鬥裏死死抱著梅森的魔法手提箱。
　　他的家人都在裏面。
　　而在哈莉身後，被外星聖甲蟲武裝起來的藍甲蟲則加速飛向下方正在撕裂大地的巨型黑色共生體。
　　繼承了德克薩斯人的民風彪悍，牛仔小子膽大出奇，面對眼前這個直徑在十米左右的龐然大物他也絲毫不怵。
　　但在靠近之後他才發現，原本以為的“巨蛇”根本沒有讓人頭皮發麻的蛇皮或者骨頭。
　　這東西只是外表覆蓋了壹層巖殼，在那厚重的巖石甲殼逐漸破碎之後露出的是如黑色爛泥壹樣還在不斷交錯翻滾的“軀體”。
　　就像是石油成精的玩意。
　　“真惡心。”
　　他罵了壹句，隨後按照梅森的要求啟動生命探測。
　　宇宙級戰爭武器的生命探測非同尋常，藍色的光束從藍甲蟲手臂射出，如X光壹樣掃入下方湧動的巨物之上，十秒的時間讓他從頭掃到尾，隨後匯報到：
　　“報告隊長！目標疑似寄生蟲形態的宇宙生命，已經成長到了相當高級的程度並疑似具備超強吞噬的不死性。
　　此種族的弱點信息並未收錄在聖甲蟲的數據庫中，但它給出的作戰建議是用火！我可以制造出噴火槍……”
　　“妳的小水槍還是先收好吧，它派不上用場。”
　　梅森追問道：
　　“在掃描中有沒有發現共生體的宿主？”
　　“宿主？”
　　藍甲蟲楞了壹下，隨後回看信息反復確認後回答到：
　　“不！沒有！這個共生體是單壹生命，其體內沒有第二個生命信號。”
　　“果然，妳的猜測是對的，康蘇斯。”
　　梅森點了點頭這壹瞬明晰了黑死劍的興奮源於何處，他懸浮於空中，說：
　　“咱們眼前這只毒液已經疑似完成了‘進化’，和黑死劍壹樣不需要宿主才能維持個體存在了。難怪黑死劍大爺會因為它的出現而興奮。”
　　“我在專業領域壹向正確，我的兄弟。”
　　康蘇斯的身影化作像素點消散，他提醒到：
　　“這只特異共生體的目標是城裏的生命，它顯然很餓，想要大快朵頤……兄弟，不管妳想做什麽，抓緊時間吧。”
　　“當然是抓住它了。”
　　梅森摩挲著下巴，看著眼前劇烈的地質變化。
　　他用研究者的口吻說：
　　“廢土的環境和十七年前的惡戰顯然讓毒液也產生了某種讓人在意的變化，它如此有活力顯然可以被作為更優秀的研究材料。
　　嘖，可遇而不可得呢。
　　作為故鄉的廢土還真是慷慨到不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