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場面人不愧是場面人，即便是落幕也有力量

　　末日廢土不容小覷，這裏隨時會發生相當驚悚的事。
　　比如老鷹眼的閨女想要弄死他來贏的見鬼的聲望，再比如她曾經的老大還是個能在瀕死中忍耐痛苦伺機偷襲的狠角色。
　　若不是梅森壹行人闖入這裏，估計艾什麗·帕克今日的“二五仔”行為的終局就是被這個殺死過萬磁王的廢土首腦壹箭穿心。
　　惡劣的環境造就了譎詭的人心，而文明破敗之後連惡意都不再需要被小心翼翼的藏起來。
　　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老狼拿著從鬼騎幫搶來的鎖鏈將發癲的廢土蜘蛛少女捆起來，隨後艱難抱起了受傷嚴重的老鷹眼。
　　“妳最好把他放在那，子彈打入了他的脊椎，先給他止血，我壹會治療他。”
　　正在研究那根外星吹箭的梅森對老狼說了句，又將止血劑丟了過去，後者很聽勸的將老夥計放在原地，扭開瓶蓋給他灌入藥水。
　　“妳剛才差壹點就彈出爪子了，對吧？”
　　梅森擦拭著吹箭上的血，開口問到：
　　“再看到克林特差點被他女兒打死的時候，妳內心的憤怒被點燃了。”
　　“就差壹點。”
　　洛根沒有否認，他喘著氣坐在地上低聲說：
　　“看來金剛狼還沒有死透，他還在想著戰鬥，但壹具老邁，窩囊又腐朽的囚籠困住了他……妳再不給那家夥止血，他就沒辦法回答妳的任何問題了。”
　　“不急，他還能挺壹會。”
　　梅森瞥了壹眼地面上的廢土幫首腦，他說：
　　“讓他多受壹會折磨才不至於浪費時間編謊話騙我，我對本世界的萬磁王最後壹段人生真的很感興趣，所以這個親手終結了老萬生命的家夥不會死的。”
　　話音剛落，手中外星吹箭的信息標簽便彈了出來：
　　損毀的亞卡哨箭
　　品質：史詩工程學造物·完美工藝【損毀使品質下降】
　　特質：聲敏材料·自推進引擎·無級變速·超級穿透
　　狀態：可修復
　　提示！
　　該物品屬於投擲類武器，在使用時享受射擊技巧加成。
　　制作者：勇度·烏冬塔
　　物品說明：這個小可愛並不只能被哨聲啟動，如果妳能修改它的制導模式，那麽妳只需要放個屁就能摧毀壹支雜兵軍團。
　　“真是粗俗！”
　　梅森對今日份的物品說明狠狠吐槽了壹句，又被這根明顯有焊接痕跡的金色哨箭放回了行囊，打算找個時間把它修壹修。
　　對於壹名支援型射手來說，這個東西可以算是最好的副武器了。
　　既隱蔽又惡毒，從實用性而言比梅森現在使用的強尼之槍好的多，不過他得考慮從現在開始練習壹下吹口哨的技巧，要不就只能真的用其他聲音替代……
　　當然，屁聲是絕對不會入選的！雖然確實出其不意，但休想！
　　梅森大人是要臉的。
　　“救救我……”
　　地面上痛苦的廢土幫首腦又發出了壹聲慘叫。
　　他是真的難受，這樣不生不死的感覺太痛苦了，就算不救好歹補壹槍讓他安心去了也好。
　　“萬磁王的事，說！”
　　梅森扒開壹瓶劣質治療藥水關進這個身形龐大疑似金並兒子的家夥的嘴裏，順帶丟進去幾滴吐真劑。
　　他伸手將老萬的頭盔從這家夥腦門上摘下來，壹邊放在手中擦拭血跡，壹邊盯著他。
　　後者知道自己今天絕對沒好果子吃了，也沒打算在這個家夥面前表現自己的骨氣，在感覺到疼痛減弱之後，便喘著氣虛弱的說：
　　“那個老頭……他本來就快死了，是我們收留了他，他從新巴比倫的方向逃亡過來，還有九頭蛇的傭兵在追捕他。
　　是我們保護了他。
　　還把珍貴的藥物給他用，我們沒有對不起他。”
　　“別說廢話，妳撐不了那麽久。”
　　梅森提醒到：
　　“說點我真正關心的。”
　　“他想殺死我們！”
　　首腦咳嗽了幾聲，艱難的喊到：
　　“他瘋了，妳知道嗎？
　　有他的威名讓我們的幫派迅速崛起，我們本想搶占落錘鎮，但他阻撓了我們，還說我們像老鼠壹樣沒有尊嚴的活著，與其送死不如由他給我們壹個痛快。
　　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但殺死他的過程沒我想的那麽難，直到哨箭洞穿他心臟時我才意識到，曾經威震四海的萬磁王早已只剩下了壹具空殼。
　　他引以為傲的磁力甚至連那根破損的哨箭都擋不住了。
　　我們被他唬住了好幾年。”
　　“聽起來確實像老萬能做出的事，但這哨箭哪來的？”
　　梅森問到：
　　“妳從哪撿到的？”
　　“沙漠裏……咳咳，壹艘墜毀的飛船，裏面是壹些奇奇怪怪的家夥，萬磁王幫我們打開了艙門，但裏面被炸的不像樣子，我在壹個倒黴鬼的腦袋上找到了它。”
　　首腦現在只求速死，對於梅森的問題知無不言。
　　他說：
　　“我祈求萬磁王幫我修改他，但他拒絕了，那時候我就意識到他不是不願意，他是做不到，否則我怎麽敢反抗那樣壹個可怕的人？
　　但他說的不錯。
　　我們活在這裏只是受苦，沒了他的威名我也跟壓不住這群野心勃勃但愚蠢無比的混蛋。
　　艾什麗只是第壹個，呵呵，狗屁的首腦，只是廢土上的蟲子罷了。
　　那老頭臨死前留下了壹封信就藏在座位下面。
　　殺了我吧，殺了我。”
　　梅森對老狼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上前，在首腦那用廢鋼揉捏起來的“王座”之下翻找，確實找到了壹份血跡斑斑的信件。
　　打開看了壹眼，他對梅森說：
　　“是蘭榭爾的筆跡，我認得，但用了密文，或許是不想被無關人等看到，是變種人兄弟會內部通行的密文。
　　我可以翻譯。”
　　“嗯。”
　　梅森點了點頭，拔出強尼之槍對準了腳下首腦的額頭連開三槍給了後者壹個痛快。
　　“帶上他們，走。”
　　梅森對凱文打了個手勢，軟泥怪立刻分裂成兩人將艾什麗·帕克和老鷹眼背了起來，老狼則花時間在解密那封密文，幾分鐘之後他們回到了被哈莉守護的蜘蛛車旁。
　　“這次開慢點。”
　　在後座上梅森帶上了醫療手套，對開車的哈莉說：
　　“我得給克林特做個小手術，他女兒用於偷襲的子彈破壞了他的脊椎，這老頭子接下來有的受了。”
　　“我覺得這個姑娘該被送進阿卡姆去！”
　　哈莉踩著腳下被打暈又被鎖上的艾什麗·帕克，她說：
　　“那裏就適合她這樣長歪了的瘋子，好好先生老彼得要是知道自己的孫女變成這樣，他該有多傷心啊？
　　還有小梅！
　　我上次和她玩過家家遊戲的時候，她還告訴我她以後壹定要生壹個可愛的小公主，然後把她培養成和父親壹樣厲害的英雄。”
　　“往好處看，小梅確實會有壹個女兒。”
　　梅森拿出生骨靈和取子彈的手術鉗，給老鷹眼灌入生死水讓他進入深度沈睡，隨後嘆氣說：
　　“這也算是願望實現了壹半吧。”
　　回程之路上蜘蛛車壹直平穩行駛，得益於這輛車的超級懸掛讓梅森在後座上的手術進行的非常順利。
　　銹跡斑斑的彈頭被取出，完美清創縫合之後在用生骨靈來治療損壞的脊椎，還能順便修復壹下克林特到處都有的暗傷。
　　梅森在手術時順便檢查了壹下老鷹眼的身體情況。
　　不誇張的說到處都是傷，膝蓋處的軟骨都已完全磨損，難怪他行走時總有點跛腳，看來這老家夥在這十幾年裏可沒有閑下來，他完全是在壹場場惡鬥中活下來的。
　　“他沒有告訴妳他這些年去幹什麽了嗎？”
　　梅森壹邊丟掉滿是鮮血的醫療手套，壹邊問了句，旁邊的老狼搖頭說：
　　“我從不問，他也從不說。
　　這大概是我們這些老家夥之間的默契了，但以我對克林特的了解，他執意要去新巴比倫肯定還有內幕。
　　他只是表面看起來瀟灑，誰都知道鷹眼的內心世界有多麽敏感和溫柔……好了，不說他了，這封信翻譯出來了。
　　妳看看吧。”
　　老狼將血跡斑斑的信件遞給了梅森，他把翻譯出的密文寫在信封上，卻把那封信收藏在自己的口袋中。
　　梅森沒有阻止這個行為。
　　他知道老狼曾經和萬磁王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但現在這種光景下，糾結於過去的仇恨早已沒有意義了。
　　老狼或許只是在收藏來自同胞的遺物，以此緬懷壹位老朋友的孤獨逝去。
　　梅森低頭看著信：
　　“這是留給同胞的信，如果這片廢土上還能誕生新的變種人的話。
　　我，萬磁王，埃裏克·蘭謝爾，我又壹次失去了自己的人民，我親眼看到那些外來者將剩下的年輕人們帶離這個世界，我想阻止他們卻已經再無余力。
　　查爾斯臨死時將最後的意誌傳達給我，他說這壹切都是陰謀。
　　我無比相信我的摯友。
　　在大轉移之後我獨自前往被紅骷髏重建的新巴比倫想要弄清楚真相，但那裏沒有真相，只有絕望。
　　軟弱的查爾斯又壹次讓我失望了。
　　他沒能阻止末日，也沒能識破陰謀，更沒能阻止他的力量落入惡人之手。
　　紅骷髏褻瀆了我的摯友的遺骸，他奪取了查爾斯的力量！
　　那引發了核大戰的兇手把他改造成了怪物，但讓我欣慰的是，即便是死後，查爾斯還在抵抗因而紅骷髏駕馭不住那危險的心靈威權。
　　與他的戰鬥中我發現了壹些端倪。
　　野心勃勃的紅骷髏試圖讓自己成為心靈之神，可惜他的小把戲被他的惡棍同伴們看破了，他背後的陰謀家們便將他丟在這片廢土化作他的囚籠。
　　我本有機會殺死紅骷髏。
　　但我意識到那只是他壹心求死卻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為了和查爾斯的力量真正融合。
　　我和查爾斯都很清楚壹旦他的心靈力量墜入黑暗會引發多麽嚴重的後果，我不會讓那誕生於痛苦的怪物從我手中誕生。
　　於是我生平第壹次選擇了不戰而逃。
　　那些背叛了這個世界的人很清楚壹旦狂攻誕生就不會受到節制與約束，因而他們極有可能用某種手段迫使紅骷髏不能自殺，自然不能完成那徹底融合的最後壹步。
　　那個瘋子瘋狂的挑釁我，試圖借我的手幫他解開由他的同伴施加給他的狗鏈，從而晉升為更強大更黑暗的形態。
　　但我不會讓他如願。
　　紅骷髏氣急敗壞的樣子讓我感覺到發自心底的愉悅，或許跟著這片廢土壹起腐爛才是他應得的懲罰。
　　唔……
　　我感覺我時日無多，就此落幕也不是多麽讓人難以忍受，只可惜即便是在死亡時，我也依然是孤身壹人，就如我誕生之時。
　　我相信這封信會被人看到。
　　我相信那些離開了故鄉的變種人們壹定會回來，因為拋棄家園從不是變種人的選擇！
　　如果妳們這些歸鄉遊子看到了這封信，那麽謹記我的勸告，別接近新巴比倫！別給紅骷髏解脫的機會，讓他腐爛吧。
　　讓他在他的垃圾堆王國裏度過他必將被詛咒的醜惡壹生。
　　但若妳們有能力徹底摧毀這壹切，那麽不要對故鄉手下留情，將壹切都摧毀殆盡，讓它化作黑暗時代的廢墟被人遺忘。
　　我們，乃至整個被蹂躪的世界都會感謝妳們。”
　　這封來自老萬的訣別信其中包含的內容非常隱秘，看的梅森連連皺眉。
　　尤其是其中關於駐守本世界的“末日總統”紅骷髏的描述，更是揭開了廢土世界隱匿之事的冰山壹角。
　　聽老萬的意思，紅骷髏這個所謂的世界管理者不過是被當年壹起幹壞事的混蛋朋友們拋棄的敗犬，再結合術士大導師將這個世界封鎖了十七年的行為，這個真相的含金量倒也挺足。
　　“妳們之前面對過‘狂攻’嗎？”
　　梅森收起信，回頭看了壹眼老狼，後者沈默的點起壹根香煙，揉著腦袋說：
　　“印象中好像有，很多年前的事了，但我的記憶缺失了很多，應該是X教授用心靈力量抹去了那段記憶來避免狂攻誕生的秘密被發現。
　　但紅骷髏發現了它。
　　埃裏克說的很清楚了，紅骷髏褻瀆了教授的遺體試圖把自己打造成末日狂攻，真是個可恥的瘋子。”
　　“幸虧找到了這封信。”
　　梅森擡起頭看著眼前的茫茫廢土，他揉著眉心說：
　　“我原本的計劃是壹旦發生沖突就幹掉他，現在看來這個計劃需要被修改壹下。別擔心，紅骷髏肯定是不能放過的，但我們需要把他的死亡向後推動壹下。
　　我的意思是，調換壹下順序。”
　　“妳有辦法除掉他？”
　　洛根詫異的看向梅森，說：
　　“在不觸發狂攻誕生的情況下？”
　　“很難。”
　　隊長大人長出了壹口氣。
　　又拿出了那枚損毀的哨箭放在手中解析並思考修復方案，他對老狼說：
　　“但幸運的是，我提前準備了壹些用於這種情況下的特殊戰術，總之，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