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我如新光

　　整個北歐神星系的所有主神之下的靈魂，都在向噬魂黑洞之中凝聚。
　　希臘北方的北歐大陸，所有信奉北歐神靈的北歐人，身體紛紛潰散，靈魂飛躍星空，進入噬魂黑洞之中。
　　不過剎那，北歐陸海，淪為絕地。
　　與此同時，整個無限位面，所有信奉北歐眾神的位面、領地與星域，所有的信民與屬神，盡數滅絕。
　　所有的靈魂，都被噬魂黑洞吞噬。
　　連神靈都被深深震撼。
　　蘇業嘆了口氣，這種慘烈的結局，完全超過自己的預估。
　　“尼德霍格！”
　　無盡雷霆擴散，瞬間密布黃昏戰場，奧丁的雷霆神域，壓制萬毒神域。
　　蘇業向前方望去，就見奧丁的懷中，抱著奄奄壹息的神後芙麗嘉。
　　芙麗嘉充滿眷戀地看了壹眼丈夫，閉上眼，身體潰散為微塵，壹點神魂投入噬魂黑洞之中。
　　“尼德霍格！”奧丁雙目赤紅，手握天界之槍，猛地刺出。
　　剎那之間，億萬雷霆之槍密布尼德霍格全身，無數血洞在絕望之龍身上綻放，鮮血盛開。
　　尼德霍格大口吐著血，狂笑道：“十二黃昏天使降臨，妳們已經死了！我已經吞噬足夠的靈魂，神王已成，絕望必將籠罩世界！”
　　尼德霍格壹邊吐著血，壹邊沖向黃昏戰場的邊緣。
　　哢嚓……籠罩整座黃昏戰場的黃昏光罩，徐徐開裂。
　　蘇業擡頭望去，就見天空的噬魂黑洞消失，足足十二個十翼黃昏天使舉起號角，放入口中，卻並未吹響。
　　十二黃昏天使的面部極為怪異。
　　他們的左眼向上翻，盯著黃昏大日，他們的右眼卻向下翻，盯著下方的奧丁。
　　詭異至極。
　　蘇業望向奧丁，愕然發現，奧丁全身灰白，他的腳趾正在徐徐潰散為微塵。
　　潰散的力量慢慢上移。
　　與此同時，淡淡的藍金色光點沿著奧丁的傷口，向外散逸。
　　神魂崩潰。
　　突然，幾十道流光投入黃昏戰場。
　　所有的光芒匯聚壹體，化為壹頭主神級的白金巨龍。
　　白金龍神身體壹轉，化作螺紋狀白金龍角，其後卷起白色龍卷風，龍角尖端，站立著白如霧氣的冰霧鳥花。
　　“巴哈姆特……”
　　尼德霍格話未說完，白金龍角貫穿重傷的尼德霍格的脊背，在他的腹背間留出壹個巨大如湖的深洞。
　　就見無數的細微冰霧鳥沿著尼德霍格的身體，吞噬他的力量與劇毒。
　　“巴哈姆特！”
　　尼德霍格壹邊憤怒地吼叫，壹邊沖出黃昏戰場，沖入星空，消失不見。
　　在尼德霍格消失的壹瞬間，濃郁的黃昏之力倒卷，開始向戰場的中心凝聚。
　　蘇業立刻拿出黃昏紡錘與黃昏之頁。
　　紡錘與與黃昏之頁懸浮在兩肩，吸收黃昏之力。
　　蘇業將萬法塔群送走，傳送到奧丁身邊。
　　“都死了……”奧丁茫然四望。
　　蘇業楞了壹下，四處張望，最後的北歐主神，身體都在瓦解，神魂都在消散。
　　甚至連洛基與黃昏之狼的身體，都在慢慢潰散，哪怕有黃昏之力庇護。
　　奧丁轉過身，面帶悲涼的笑容，望著蘇業道：“妳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蘇業用力點頭。
　　“命運，不能決定我的未來。”蘇業道。
　　奧丁欣慰地笑了笑，右手三指突然插進被黃金眼罩包裹的右眼，抓出壹顆半透明的眼睛，猛地按在蘇業的眉心。
　　“啊……”
　　蘇業只覺眉心傳來劇烈的疼痛，無盡的火焰從眉心蔓延，灼燒整個身體。
　　壹顆眼球從眉心處鼓起，兩側青筋凸起。
　　奧丁的智慧之眼，與黃昏之眼，融合為壹顆新的眼睛。
　　“不要傷害亞裏士多德。”
　　奧丁說著，拍拍蘇業的肩膀，擡頭望天。
　　壹擡手，壹只冰霜為體雷霆環繞的巨大獸爪抓住黃昏大日，猛地壹扯。
　　嗤啦……
　　黃昏大日破裂，濃烈的黃昏瀑布自天而降，澆灌蘇業與奧丁。
　　眾神楞了壹下，喟然長嘆。
　　原來，這才是眾神等待已久的第三種黃昏大奇景，可現在，已經被奧丁與蘇業所得。
　　在眾神驚訝的目光中，奧丁走出黃昏瀑布，腦後顯現神日光輪。
　　神日光輪之中，雷霆雪山徐徐升高。
　　眾神目光茫然，與尼德霍格對戰，奧丁都沒有催動神日光輪，甚至可能沒出全力，可為什麽臨死了，卻突然催動全力。
　　突然，神日光輪炸裂，融入奧丁的神體之中。
　　原本身軀殘破的奧丁，神體瞬間復原，壓制住潰散的神體與神魂。
　　壹只巨大的破舊磨盤懸浮在身後。
　　眾神駭然，壹些神靈輕呼其名。
　　“萬有之磨，創世神器……”
　　萬有之磨驟然炸裂，化作無數灰金色粉末，落在天界之槍之上。
　　天界之槍的氣息，鼎盛如火，轟鳴如雷。
　　原初世界樹，本就是創世層次。
　　這壹剎那，天界之槍，突破神王，晉升為創世神器。
　　奧丁的身形，瞬間膨脹百萬裏，大如太陽。
　　他握住天界之槍，輕輕壹揮，黃昏戰場外的北歐神星系所有星辰被他引動，投入天界之槍周圍，環繞其上，星光列張。
　　在眾神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百萬裏的奧丁面朝希臘神星系。
　　“宙斯，這壹天，我等很久了。”
　　奧丁猛地踏出壹步，須發飛揚，空間崩毀，星系四散，萬星炸裂。
　　“我以此身，撕裂舊世，點燃新光！”
　　奧丁大吼壹聲，肌肉鼓脹，皮膚開裂，雷霆激蕩，猛地向宙斯的奧林波斯神星投出天界之槍。
　　壹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遍無限位面：“北歐諸神黃昏，妳報復我做什麽！”
　　無盡雷光之中，奧丁咧嘴大笑，白齒勝雪。
　　洛基仰頭看著奧丁，眼中浮現第壹次見到奧丁的時候。
　　那個時候，哥哥也是這麽笑的。
　　“原來，我如新光。”淚水順著洛基的面龐落下。
　　右臉漆黑的傷口消失，洛基的面龐恢復如初，蒼白如霜。
　　奧林波斯神星外，無盡的彩光匯聚為壹面巨盾，巨盾群山壘疊，長河環繞，萬星盤旋，中心豎立著壹顆碩大的黑色混沌之眼雕像。
　　天界之槍跨越無盡星空，宛如錐形的雷霆河流，沿途所過，希臘神星系的星辰破碎，無數神星崩潰，無數神靈隕落。
　　天界之槍壹路飛馳，壹路吸納黃昏之力。
　　眼看天界之槍與宙斯巨盾相遇，混沌之眼突然消失。
　　“蓋婭！”宙斯暴跳如雷，萬萬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混沌之眼竟然收斂力量。
　　與此同時，壹顆太陽悄無聲息從奧林波斯神星不遠處出現，在天界之槍抵達前，化作壹座金碧輝煌的太陽之船，撞碎星空巨盾。
　　“阿蒙拉！”宙斯暴怒的聲音再度響徹天空。
　　“今日，埃及神系向宙斯神系全面宣戰！”阿蒙拉的聲音宛如溫暖的陽光，傳遍無限位面。
　　與此同時，波斯神系的方向，傳來同樣的轟鳴聲。
　　“波斯神系，向宙斯神系全面宣戰！”
　　壹片水波落在天界之槍之後，推動天界之槍加速，落向奧林波斯神星。
　　奧林波斯之上，壹個百萬裏高的巨影驟然升騰。
　　神王宙斯腰系白色裙袍，赤著古銅色的上身，全身雷霆流淌，半黑半白的頭發在風中亂舞。
　　他的雙眼化作雷霆大星，擴張收縮，急速轉動，爆出無盡白光。
　　“妳們不該激怒我！”
　　宙斯怒吼之後，猛地將雷霆之矛投向天界之槍。
　　兩尊掌握雷霆力量的神王，偉力對撞。
　　沒有黃昏戰場約束。
　　轟！
　　天界之槍炸裂，神威激蕩，刺目的球狀白光在雷霆環繞之下，迅速膨脹，不過眨眼間，便包圍整個希臘神星系，並急速擴散。
　　每壹息，都有成千萬星河系被吞噬，化為塵埃。
　　恐怖的雷霆余波橫掃壹切。
　　無限位面，如燈群星，陸續熄滅。
　　哪怕被阿蒙拉與馬爾杜克保護的神星系，外層也全部毀滅，數以萬計的普通神靈隕落。
　　眾神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壹場滅世災難。
　　成片成片的星河系坍塌，無數的生命消失。
　　哪怕是壹些有主神庇護的主神星系，其主神本體都在瞬間潰散。
　　被黃昏戰場籠罩的地方，反而成了附近唯壹不受影響的地方。
　　劇烈的疼痛稍稍緩解，蘇業睜開眼睛，看到難以置信的壹幕。
　　熾烈的白色光球急速擴散，所過之處，星系崩潰，終生隕滅。
　　不壹會兒，數百億星系寂滅。
　　小半個神界毀於神王壹擊。
　　蘇業仿佛聽到神界在哭泣。
　　蘇業還沒緩過神，洛基把三顆光球拋給奧丁。
　　分別是光明之神、黑暗之神以及森林之神的神魂，原來，洛基早就想辦法救活光明之神與黑暗之神，而森林之神也沒有徹底隕落。
　　奧丁輕嘆壹聲，右手壹拋，三個神魂飛入虛空，消失不見。
　　洛基壹抓奄奄壹息的黃昏之狼，就見黃昏之狼化作壹個光球，光球之中，小小的靈魂沖著洛基哀嚎哭泣。
　　洛基笑了笑，把黃昏光球按進蘇業眉心的眼睛之中，並將黃昏之塔縮為手環，戴在蘇業左手腕。
　　蘇業再次被強烈的疼痛襲遍全身，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洛基與奧丁右手握在壹起，身體相撞，而後用力抱在壹起。
　　洛基的身體化為細密的黃昏微塵，漫天散落。
　　奧丁的身體也徐徐消散。
　　最終，奧丁望著遠方虛空，輕嘆壹聲。
　　“這冰與火、霜與煙的世界啊……”
　　奧丁化作黃昏之光，散落無形。
　　嗚……
　　十二只黃昏天使齊齊吹響黃昏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