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蘇業與希望

　　第二天壹大早，護邦騎兵軍團將士吃完早飯，便排著長長的隊伍，牽著戰馬前往普羅關。
　　哪怕是神殿聯手，也無法湊齊十萬匹魔法馬，所以這些戰馬大都是普通馬匹。
　　以普通戰馬的體力，無法載著這些身穿鎧甲的騎士進行長時間的前行。
　　在隊伍的中心位置，蘇業和歐幾裏德坐在馬車裏，捧著魔法書學習。
　　至於卡巴贊、羅克特和梅德爾斯則壹直站在車窗邊，壹直警戒。
　　直到中午，隊伍停下，進行休息和午飯。
　　蘇業則邀請將領和魔法師壹起吃飯。
　　等將領們和魔法師齊聚壹堂，蘇業陸續拿出巨龍的美物的美食，擺在桌子上。
　　熱菜都冒著熱氣。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蘇業拿出刀叉，做出了壹個請的姿勢，然後叉了壹塊熱氣騰騰的燉牛腩，送入嘴中，慢慢咀嚼，享受美食帶來的愉悅。
　　魔法師們還好壹些，吃得非常矜持。
　　那些戰士將領試探著嘗了壹口，然後變身餓狼，也不顧形象，大快朵頤。
　　他們封閉式訓練了半年，吃了半年的軍中食物，已經快崩潰了。
　　突然嘗到全世界最頂級的美食，哪裏還忍得住。
　　這幫戰士將領吃出了魔獅聚餐的場面，把附近的士兵都嚇壞了。
　　風卷殘雲吃完，所有將領突然覺得蘇業怎麽看怎麽順眼。
　　飯後繼續行軍。
　　馬車上，梅德爾斯望著窗外，道：“蘇業，妳說波斯什麽時候會發現我們這支隊伍。”
　　“早發現了。”蘇業漫不經心道。
　　“哦？”
　　“這種大規模的人員調動，波斯再遲鈍也能發現，哪怕僅僅通過物資的運輸，也能清晰了解。”蘇業道。
　　“嗯……妳高估波斯人了。他們最多會用魔法和神術來偵查，最多加上內應。”梅德爾斯無奈道。
　　“不能吧？”蘇業問。
　　“不僅波斯，連我們希臘也沒有能力從物資這方面準確判斷，首先物資的流動難以準確發現，時間也不及時，再傳回來，也有重重阻礙。”梅德爾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所以我說戰神山就是壹群蠢驢。”歐幾裏德壹邊看魔法書壹邊嘲諷。
　　“這件事對妳們來說，真的很簡單？”梅德爾斯半信半疑問。
　　“相當簡單。而且成本並不高，只需要買通波斯商人和後勤官，購買這些數據輕而易舉，妳覺得波斯人會在乎這種數據嗎？”
　　“嗯……我會向神殿建議，我們應該加大力度使用魔法。”
　　“準確地說是哲學。”歐幾裏德的語氣依舊帶著壹絲嘲諷。
　　梅德爾斯壹臉冷漠。
　　蘇業搖搖頭。
　　在這個時代，幾乎把魔法之外的絕大多數學科都叫做哲學，包括數學和幾何。在藍星，甚至是開辟了經典物理學的那本書，書名也是《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而作者牛頓壹直認為自己是哲學家和神學家。科學是從哲學中演化出來的。
　　“既然他們已經發現我們的騎兵軍團，我們的進攻還有用嗎？”梅德爾斯的眉目間流動著憂郁。
　　蘇業微微壹笑，道：“不僅有用，而且還有大用。如果妳是波斯將領，妳現在的心態，是比不知道的時候更謹慎，還是更放心？”
　　“我明白了。妳認為，他們會低估騎士軍團的力量，並且以為自己掌握足夠的情況，哪怕做出準備，也不可能足夠充分。而妳，似乎認為連我們都低估了騎士團。”
　　“波斯沒有低估騎兵軍團，但低估了我率領的騎兵軍團。”蘇業淡然壹笑。
　　除了歐幾裏德，三個人陷入沈思，蘇業到底還藏著什麽手段？
　　到了深夜，隊伍終於抵達普羅關。
　　夜幕下的普羅關外，護邦騎兵軍團宛如壹條若隱若現的河流，徐徐蔓延。
　　早就收到消息的眾多將領站在普羅關南門外，快步相迎。
　　蘇業見到了眾多熟悉的面孔。
　　米泰亞德大將、法斯特將軍、學院的聖域戰士塔戈拉以及眾多學院的老師和四五年級的學生。
　　同時，還見到了蘇業原本沒想到的人，角鬥王科莫德斯，小白臉卡斯托耳，以及角鬥士塞古斯。
　　蘇業走下馬車，望向米泰亞德。
　　和在馬拉松看到的時候壹樣，這位傳奇大將身形高大，微微駝背，頭發根根聳立。
　　但是，他的頭發更白了，眼角的皺紋更多了。
　　“護邦騎兵軍團第壹副團長、資深將軍蘇業，前來增援！”蘇業說著，右手握拳，置放在心臟部位。
　　對面的所有人立刻挺胸擡頭，同樣行禮回敬。
　　“聯軍大將米泰亞德，代表普羅關全體將士，歡迎蘇業將軍！歡迎每壹位前來增援的將士！”米泰亞德高高挺直身體，不再駝背，甚至看不到衰老。
　　蘇業看到的，是壹尊山巔雕像，叱咤風雲。風暴之中，雷霆之下，巋然不動。
　　米泰亞德大將身後眾人激動地看著蘇業。
　　壹些柏拉圖學院的學生甚至捂著嘴，哭了出來，尤其是那些女同學。
　　包括那個曾經被帕洛絲用湯碗扣在頭上的貴族女同學。
　　“梅德爾斯。”米泰亞德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梅德爾斯，如同看著自己的子侄壹樣。
　　“米泰亞德叔叔。”梅德爾斯面露微笑。
　　“我們已經給妳們準備好駐地，走！”米泰亞德大手壹揮，帶領眾人向前走。
　　“我知道我們會再度相見，但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米泰亞德的聲音充滿感慨。
　　“我也沒想到。”蘇業道。
　　“我並不想在這裏看到妳。”
　　米泰亞德的聲音壓得很低，但周圍的人已經聽得清清楚楚。
　　有些人目光暗淡，有的人面露悲憤之色，有的人雙目冒火，有的雙拳緊握，有的人垂頭喪氣。
　　“但我想看到妳們，也想看到妳們每壹個人離開這裏，回到家鄉！”蘇業的聲音鏗鏘有力。
　　“好！妳小子比我年輕的時候還有種！”米泰亞德大聲稱贊，洋溢著熱情，瞬間融化陰暗的夜色。
　　年輕的柏拉圖學院的學生們不停地擦著眼淚。
　　“坦佩谷那邊的人，不會放過妳。”米泰亞德道。
　　許多人面色微變，誰都沒想到，米泰亞德大將竟然這麽直接。
　　“我就是不來，他們也不會放過我。更何況，梅德爾斯和我是騎兵軍團的指揮者，他們管不到我！”
　　米泰亞德回頭看了壹眼騎兵大軍，回頭道：“關於騎兵團的事，我不能多問，而戰鬥之後，我也不需要詢問。既然妳來到這裏，那麽，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戰友。妳有什麽想法。”
　　“我聽從大將的安排。”蘇業迅速回答。
　　在場的將領們輕輕點頭。
　　米泰亞德卻道：“我可管不到妳們騎兵軍團，更何況，我並不了解騎兵軍團的作戰手段。最重要的是，有人告訴我，妳是普羅關最大的希望。就如同，妳曾經是馬拉松最大的希望，並做到。”
　　附近的人望著蘇業，眼中燃起壹片片火把。
　　“我不想妄自菲薄，但我想說的是，我們所有人加壹起，才是普羅關最大的希望！而我和騎兵軍團，壹定會做到我們應該做的事，也壹定能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好！”米泰亞德再壹次稱贊。
　　“既然大將尊重我們騎兵軍團，那我就說幾點。第壹，在接下來，騎兵軍團的後勤壹定要保證，這是我們的基礎。”
　　“這點沒問題！”米泰亞德道。
　　“第二點，要為騎兵軍團建造壹條通往城外的道路，城門肯定不夠，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城門兩側，城內和城外各建造壹道土坡，讓我們騎兵上坡登上城墻，然後下坡沖鋒。尤其是上坡的道路，壹定要平緩。以魔法師的力量，完全可以在壹天內做到。”
　　“妳是魔法師，如果妳說沒問題，那我壹定會全力建造。”
　　“第三點就是，我來決定進攻的時機。所以……諸位同袍可能會承受壹些損失。”蘇業道。
　　“為了勝利最大化，我們損失得起！最大的損失，也不過是和我們預想中壹樣，與這座城市壹同埋葬。”
　　“對！”
　　“我們不怕損失！”
　　“我們相信騎兵軍團，相信蘇業！”
　　普羅關的眾將士紛紛叫嚷。
　　“我先說到這三點，至於其他的，第壹戰之後，每個人都會找到答案！我帶來的，除了十萬騎兵軍團，還有希望！”蘇業的話擲地有聲。
　　那些了解蘇業事跡的人，也不知為什麽，心中的陰雲壹掃而空，對戰局充滿了信心。
　　這是米泰亞德都做不到的事情。
　　當那十五萬人被調走後，整座普羅關仿佛被黑雲與黑夜籠罩。
　　米泰亞德大將也在昨天進行了壹次雅典式的激勵演講，大家當時精神振奮，但是之後，士氣再度回落。
　　現在，蘇業帶來了希望。
　　勝利的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蘇業！”
　　“蘇業！”
　　“蘇業！”
　　附近的人喊起來，接著更多的人喊叫著。
　　眾人走進普羅關要塞之中，數不清的士兵和輔兵高聲呼喊蘇業的名字以及稱呼。
　　“馬拉松之王！”
　　“總冠軍王！”
　　“偉業者！”
　　“最偉大的魔法師！”
　　“雙王蘇業！”
　　無數人的目光被蘇業點燃。
　　騎兵軍團抵達駐地，整頓之後，將領們和高級魔法師開始戰前會議。
　　足足討論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才散會。
　　之後，蘇業把米泰亞德大將叫到另壹個房間，本來想借給米泰亞德兩件物品，但他只取了壹件，另壹件他不缺。
　　回到自己住處，小睡了壹上午，蘇業才跟朋友和學院的師生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