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洛基與奧丁

　　“能在這個地方相遇，說明我們很有緣分……”蘇業再壹次細細打量燕尾服的洛基道，“不得不說，這套衣服穿在妳身上挺帥的。”
　　“多謝誇獎。”洛基筆挺地站立，彬彬有禮，像極了經驗豐富的老管家。
　　“我可以問壹下您來這裏的目的嗎？”蘇業問。
　　“在這種時候，來這個地方，除了黃昏之物，妳我應該沒有其他目的，妳說是吧，芙蕾雅女神。”洛基微笑著望向芙蕾雅。
　　芙蕾雅深吸壹口氣，輕輕擡高下巴，面色冷淡，道：“我跟妳不熟。”
　　洛基聳聳肩，道：“妳們這幫北歐神靈啊，壹個比壹個冷血，壹個比壹個會過河拆橋，當年要不是我的幫助，妳們父兄妹三人，恐怕已經被奧丁扔進死之國餵亡靈了。”
　　“妳說的幫助，是指造謠我為了金項鏈出賣自己，然後成為奧丁的把柄，讓我們壹家淪為笑話？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幫助！”芙蕾雅冷笑道。
　　洛基又聳了聳肩，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妳還計較這件事。要不這樣吧，妳如果叛出奧丁神系，我就向無限位面宣布，是我為了那條項鏈，被四個矮人睡了，如何？”
　　“滾！”芙蕾雅牙縫裏擠出壹個字，伸出右手，金光降臨，上位神器黃金花杖落在手中。
　　“嗬……”兩頭巨貓魔鷹憤怒地沖著洛基連連吼叫。
　　蘇業看到芙蕾雅的反應，反而微微壹笑，經過這些天，已經對芙蕾雅有所了解。
　　同樣是愛神，和希臘愛神維納斯天性愛亂搞有相當大的不同，北歐的愛神芙蕾雅是敢愛敢恨的女巫師，如果真有四個矮人拿金項鏈來找芙蕾雅，芙蕾雅會直接拿項鏈捅進四個矮人的PY，串起來掛到門外。
　　“唉……蘇業，妳看到了吧？好處奧丁拿，得罪人我來。以前沒機會說，但現在我已經沒必要為奧丁隱瞞，當時奧丁怕妳們父兄妹三人危害北歐神系，所以我出面解決。畢竟，妳們和我壹樣，在奧丁眼裏都是外人。我是他的血盟兄弟，可也是霜巨人血脈，依舊是外人！”
　　蘇業輕輕點了壹下，這壹點洛基沒有撒謊，芙蕾雅和她的哥哥豐饒之神弗雷爾、父親海洋之神尼約德原本是華納神族，後來才加入奧丁神系，成為奧丁神系的三位主神。
　　洛基繼續道：“那天，他說了他的擔憂，於是，我就想出這個計劃，奧丁沒有點頭，只是離開。之後的事情，妳們就知道了，有個叫洛基的傻子，為了血盟兄弟奧丁，為了北歐神系，造謠汙蔑妳，逼得妳們自證清白，為他出力。妳們恨透了我，而奧丁卻收獲三條忠狗。”
　　“妳的嘴比妳的屁Y都臭！”芙蕾雅冷笑道。
　　蘇業壹臉淡定，北歐女人比北歐男人更男人。
　　洛基更是壹臉不在乎，轉頭望向蘇業繼續道：“魔法新光，妳這是答應了奧丁的邀約，幫他尋找黃昏之物嗎？”
　　洛基微微低下頭，亂蓬蓬的油亮卷發落下，擋住他的雙眼。
　　“我是尋找黃昏之物沒錯，但我是幫助芙蕾雅，她答應給我足夠的神民魂晶，妳知道，我現在最缺這個。”蘇業道。
　　“這樣啊……”洛基說著，扔出壹個黑色的魔獄城風格空間皮夾錢包。
　　蘇業接過壹看，整整1000枚神民魂晶，也就是壹千億金雄鷹，價值壹件普通的上位神器。
　　“那我們是否可以進行壹場交易，比如改為幫我尋找黃昏之物？”洛基微笑著問。
　　芙蕾雅親昵地抱住蘇業的手臂，冷笑著望向洛基道：“蘇業不會為了魂晶放棄他的女人。”
　　“妳少說兩句！”蘇業白了芙蕾雅壹眼，壹個利誘，壹個色誘，這幫主神果然沒壹個省心的！
　　“好的。”芙蕾雅馬上變成乖乖女，微微低著頭，壹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蘇業無奈望著洛基道：“妳應該明白，站在我個人的立場，我是非常同情妳的，我的同情，和其它眾神有點不壹樣。”
　　“妳是唯壹壹個認為奧丁錯誤的神靈。”洛基道。
　　“不過，站在魔法師與魔獄城的立場，我更傾向於奧丁神系。”
　　“妳知道奧丁神系即將墮入黃昏。”
　　“我並非因為奧丁神系強大與否而選擇他們，而是，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與奧丁神系在做相同的事，有著相同的敵人。”
　　“那麽，妳對我的同情呢？”洛基微笑道。
　　“我不願意與妳正面為敵，但，我也要阻止可能危害到我的某些勢力。”
　　洛基微笑道：“是蘇爾特爾還是末日之蛇，抑或我的某個兒女？”
　　“恕難奉告。”蘇業道。
　　“妳說妳同情我，妳說奧丁是錯誤的，那麽，我問妳壹個問題，如果妳是奧丁，妳看到未來，妳的血盟兄弟最後會背叛，妳會怎麽辦？”
　　蘇業沈默著，思考著。
　　芙蕾雅同樣低頭沈思。
　　許久之後，蘇業道：“我需要從兩個角度看待問題。第壹個角度就是，洛基究竟是壹個什麽樣的人。第二個角度就是，其他人其他環境，能否對洛基有著絕對性的改變。”
　　“能細說壹下嗎？”洛基問。
　　“第壹個角度就是最根本的，也就是說，我身為奧丁，要確定洛基是否真的把我當血盟兄弟。我們不去看那些表象，不去看他做過什麽錯事，也不去看他做過什麽正確的事，我們穿透這些事，進行追問，洛基做這些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完全為了他自己？為了我？為了北歐神系？為了神權？為了玩？”
　　“妳應該對我有所了解，妳的推斷呢？”洛基靜靜地望著蘇業，被又濕又油的卷發擋住的眼睛，閃爍著幽幽的綠光。
　　蘇業沈思片刻，道：“有些很容易判斷，比如，妳為了幫助北歐神系快速建造阿斯加德，欺騙巨力霜巨人，並騙走帝馬；妳為了給北歐眾神以強大的神器，欺騙灰矮人，哪怕自己遭到出賣；妳多次幫助北歐神系，妳根本不在乎外界的毀譽。妳把好處給了北歐神系，給了奧丁，自己承擔最惡毒的罵名與罪名。這些事，證明妳完全為了北歐神系，非常容易判斷。”
　　“那其他事呢？”洛基微笑著問。
　　蘇業道：“詭計神權很常見，但妳還有壹個‘惡作劇神權’，非常稀有。惡作劇的程度，遠遠低於陰謀詭計，但又存在壹定的傷害程度。惡作劇神權的力量，更像是孩童的行為，代表著自然的無常與變化。”
　　“妳的父母都是暴躁粗魯的霜巨人，妳的父親火山霜巨人更是永遠處於盛怒之中。而妳和普通霜巨人不壹樣，妳沒那麽巨大，甚至有點陰柔，無論是頭腦還是身體，更接近人類，所以，妳必然被霜巨人排斥，而壹些典籍的記載也是這樣顯示。”
　　“確實，我從小被霜巨人欺負。”洛基面無表情道。
　　“所以，當妳認識奧丁之後，妳發現，竟然有人和妳壹樣有智慧，而且他願意接納妳。”蘇業道。
　　洛基沈默不語。
　　“不管怎麽樣，妳們雙方結成血盟兄弟。但妳發現，北歐神系是人類神系，妳卻是霜巨人，而奧丁所在的阿薩神族大都是人類或其他巨人。於是，妳害怕回到過去，擔心北歐神靈像霜巨人壹樣排斥妳，於是，妳竭盡全力出謀劃策，幫助北歐神系。”
　　“這說得通。”洛基道。
　　“不過，哪怕奧丁都無法否認，他和其他北歐神靈，至少在壹開始，更多是為了利用妳，而妳深知這壹點。所以，妳不僅僅想要得到他們對妳功勞的稱贊，還想獲得他們真正的接納，用壹個我們不太習慣使用、不願意常說、不願意表達但無比需要詞匯，愛。妳想得到他們的愛，妳想被他們像壹家人壹樣愛著，妳想讓奧丁像愛著弟弟那樣愛著妳。”
　　“但是，他們有疑慮，妳自己也有疑慮，所以，妳會被詭計神權、惡作劇神權和本能所影響，妳不知道怎麽讓他們把妳當成家人，但妳又想得到他們的關註，試探他們，於是，妳開始偶爾惡作劇，比如偷他們的東西，折騰他們，但不會傷害他們的性命。”
　　“妳對眾神的惡作劇，最初的目的，只是希望被愛，被關註，被關心。只不過，妳沒有掌握好分寸，而北歐眾神並不是心思細膩的神靈。”
　　“他們生活在環境惡劣的北歐世界，近處是霜巨人、灰矮人與火之鄉等威脅，遠處是波斯、宙斯與埃及等威脅，更遠處，還有其他的威脅。他們的大腦就像繃緊的彈簧，時時刻刻在求生存，時時刻刻做好戰鬥準備，任何細微的苗頭，都可能會被他們視為惡意，甚至敵意。”
　　“他們也不想這樣，但是，如果不這樣，在眾神環伺的環境中，必死無疑。”
　　“他們艱難維持生存，怎麽會有更多的精力去深入思考壹些與生存關系不大的問題。比如，洛基到底想要什麽。”
　　洛基呆呆地看著蘇業，微微垂下頭。
　　“所以，當妳開始不斷惡作劇的時候，他們感受到了傷害，他們本能地懷疑妳在破壞他們的生存環境，他們開始懷疑。隨著妳惡作劇的加劇，他們對妳的回應越來越激烈。”
　　“但是，妳心中充滿了憤怒，妳認為，大家是壹家人，應該對妳更好；妳認為，自己幫助了他們，他們應該認可妳；妳認為，妳只是惡作劇，並不想傷害他們，他們不應該反擊妳。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