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樂芙蘭－斯維因同盟？

　　在各地有誌軍士的自發響應之下，黑色玫瑰非法政治集團操控挾持皇帝陛下、陰謀奪取最高權力的險惡計劃，終於被斯維因將軍率領的勤王大軍徹底粉碎。
　　達克威爾陛下成功獲救，又因身體原因主動退位療養。
　　斯維因將軍在眾將官壹致推舉之下，成立崔法利議會代行帝國最高權力，並順利就任第壹任崔法利議會議長，諾克薩斯大統領。
　　斯維因壹派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事情到這裏，壹切似乎已塵埃落定。
　　然而，就在這時：
　　“什、什麽？！”匯聚在不朽堡壘前庭宮殿的將軍們，突然臉色大變。
　　因為他們都感受到了兩股前所未見的強大魔法波動，從那平靜的不朽堡壘深處猛地爆發出來。
　　壹股魔力中充斥著濃郁的火元素，讓這偌大宮城的空氣都變得灼熱起來。
　　另壹股魔力則猶如無盡的黑夜、幽暗的深淵，令人莫名地心底發冷、脊背生寒。
　　就好像在那向來神秘的深宮禁地之中，還藏著什麽超乎想象的恐怖生物。
　　它們正肆無忌憚地揮灑著那令人膽寒的強大力量，毫不掩飾地向世界宣告著它們的存在。
　　“斯維因老師？”萊斯特等人都緊張地看向斯維因。
　　“別緊張。”斯維因微微皺起眉頭，但神色依舊和緩。
　　他已經猜到了這背後的始作俑者：“這只是那個女人，在向我們展示力量而已。”
　　“那個女人？”眾人若有所思：“難道是……樂芙蘭？”
　　得益於領風者的大力宣傳，樂芙蘭已經成了現如今符文之地最著名的法師之壹。
　　在場不少來自皮城駐軍的年輕軍官，甚至還收藏有祖安出產的樂芙蘭限定皮膚卡牌。
　　於是，在已知黑色玫瑰確實真實存在的情況下，大家都毫不費力地想到了這位詭術妖姬。
　　“沒錯，是我。”在眾人警惕而訝異的目光中，樂芙蘭笑吟吟地從陰影中現出身形。
　　反正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誰了，她索性也就從幕後直接走到了臺前。
　　“樂芙蘭……”德萊厄斯眼裏閃過壹絲殺機：“這些年就是妳在操控達克威爾陛下，是嗎？！”
　　“是的。”樂芙蘭毫不愧疚地眨了眨眼。
　　說著，她還玩味地對在場眾人說：“達克威爾的體面退場，就是我送給大家的見面禮。”
　　“如果妳們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讓他‘清醒’過來，再主動傳位給斯維因將軍……不，應該叫他斯維因大統領。”
　　“混賬！妳怎敢如此胡作非為！”德萊厄斯臉色陰沈。
　　壹想起這幾年他在弗雷爾卓德經歷的種種艱辛，還有那些在連年北伐中白白死去的帝國戰士，他就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充滿了恨意。
　　萊斯特等人亦是如此。他們壹想起自己在普雷西典被黑色玫瑰背刺出賣的絕望遭遇，就毫不猶豫地向眼前這個女人舉起了手中武器。
　　“冷靜壹些，各位。”樂芙蘭卻只輕飄飄地說：“我承認，我過去和各位有些過節。”
　　“但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用領風者的話講，我們各自面臨的主要矛盾，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現在的我們，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合作。”
　　“合作？”德萊厄斯殺意不減：“或許妳可以去冥界，和那些被黑色玫瑰害死的將士‘合作’！”
　　“事到如今，妳還有什麽資格對我們說這種話？”
　　“我當然有資格。”樂芙蘭笑道。
　　說著，她輕輕揮動法杖，便有兩滴被裝在封印水晶瓶裏的小“水滴”，悄然浮現在她的身旁。
　　其中壹滴散發著熾烈的光芒，猶如液態的火。
　　另壹滴則如同微型的黑洞，悄無聲息地吞噬著周圍的光。
　　而它們散發出來的魔力雖然微弱，弱得只能勉強穿透水晶瓶的瓶身，但那股魔法波動卻與眾人先前感知到的強大氣息，感覺完全壹致。
　　“這是……”眾人警惕地繃緊了身體。
　　“被封印的惡魔。”斯維因冷冷地道出答案。
　　“火之惡魔，提伯克；”
　　“影之惡魔，安塔坎。”
　　斯維因說出了這兩頭惡魔的名字，甚至包括它們的來歷：
　　“它們都是曾經追隨莫德凱撒的惡魔。只不過，提伯克只能算作是莫德凱撒的寵物。”
　　“而安塔坎，被稱為‘毀滅使者’的它，則是更加強大恐怖的存在。”
　　“這也是拉黙告訴妳的？”樂芙蘭微微蹙起眉頭：“不愧是隱秘之惡魔的宿主，您知道的比我想象的還多。”
　　“我不是隱秘惡魔的宿主。”斯維因語氣平靜地糾正道：“我是它的主人。”
　　“沒錯沒錯。”他肩上的烏鴉毫無氣節地點了點頭。
　　“這……”大家又訝異地看向斯維因。
　　尤其是他那只憑空長出來的手臂，還有他肩上矗立的紅瞳烏鴉。
　　眾人這才知道斯維因的力量來源——原來，他竟然收服了壹頭強大的遠古惡魔！
　　不過，即便如此，局勢似乎仍舊是樂芙蘭占優。
　　斯維因這邊只有壹頭惡魔，而樂芙蘭那裏卻有兩頭。
　　而且聽斯維因的意思，那頭影之惡魔安塔坎，還是壹個比尋常惡魔更加強大的存在。
　　“但妳無法完美地掌控它們，不是麽？”斯維因戳破了樂芙蘭的虛張聲勢。
　　他看向那兩頭被牢牢地封印在水晶瓶裏，保持著力量微弱的“液滴”形態的惡魔，說：
　　“如果妳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它們，而不需要擔心失控的話，那妳也就沒必要，將它們當作危險物品封印起來了。”
　　“不錯。”樂芙蘭坦然承認：“惡魔的力量沒有那麽容易駕馭。不到‘關鍵時刻’，我也不願意使用。”
　　她在“關鍵時刻”四字上加重語氣。
　　很顯然，現在就是這個關鍵時刻。
　　如果斯維因不願意給她活路，那她肯定是不憚於冒著失控風險，釋放出這兩頭遠古惡魔的。
　　意識到這壹點後，萊斯特等人也只好被迫放下心中的仇恨與殺意，耐心地聽樂芙蘭說話。
　　“很好。”樂芙蘭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可以認真談談合作了。”
　　“妳想要什麽？”斯維因開門見山地問道。
　　“合作，字面意義上的。”樂芙蘭說：“我願意率領黑色玫瑰的剩余力量，加入這個未來由您來領導的帝國。”
　　“而我只有兩個條件——”
　　“壹，在未來的帝國高層，也就是您剛剛創立的崔法利議會，要有我的壹席之地。”
　　“這不可能！”他們都已經成功地奪取了帝國政權，又憑什麽把蛋糕再分回給自己的敵人？
　　大家正本能地想要反對。
　　但他們壹擡頭就看見了樂芙蘭身邊懸浮著的那兩滴惡魔精粹，還有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現場壹陣沈默。
　　眾人紛紛意識到，未來的帝國高層的確該有樂芙蘭壹個位置。
　　不為別的，就為樂芙蘭手裏握著的這兩顆“核武器”——光憑這份實力，她就有資格帶資入股，在新朝代裏繼續當她的千年不倒翁了。
　　“還有，第二點。”見到大家都冷靜地不再反對，樂芙蘭又微笑著說起她的第二個條件。
　　“這第二點與其說是條件，還不如說是合作共贏。妳們壹定會很樂意聽的——”
　　“我希望，我們可以盡快集結所有可以集結的力量，發動壹場針對領風者的全面決戰。”
　　此言壹出，萊斯特、艾彌絲坦等人便立刻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除了斯維因神色平靜讓人讀不懂心思，德萊厄斯眼含謹慎沒有表態，以及啥都不懂就想著什麽時候可以砍人的德萊文以外……
　　在場的幾乎所有軍官將領，都被樂芙蘭的這個條件說的動了心。
　　“領風者是我的敵人，也是妳們的敵人。”
　　“如果妳們不蠢，就應該可以看明白——現在的領風者協會，正在以壹個無法遏止的態勢在整個符文之地迅速崛起。”
　　“現如今，他們的信仰還僅僅限於雙城，才剛開始向艾歐尼亞地區擴散。”
　　“可之後呢？只要那些羸弱但又不甘卑微的可憐蟲還存在，領風者的信仰就遲早會像無孔不入的病毒壹樣，滲透到符文之地的每壹個角落！”
　　“到了那時，面對壹位擁有億萬信徒的女神，和無數被信仰武裝起來的狂熱領風者……”
　　“斯維因將軍，到時候您和您的新諾克薩斯帝國，又該如何自處呢？”
　　樂芙蘭為在場眾人描述了壹個可怕的未來——對在座各位帝國將領來說，極其可怕的未來：
　　他們仿佛可以看見，迦娜的信仰如燎原大火，燒遍整個諾克薩斯。
　　而他們好不容易才從舊貴族手裏搶過來的莊園田地，會被那些翻了身的泥腿子農奴分去；
　　他們拼著性命從戰場上掙來的的金銀財寶，會被白白地拿去賑濟窮人，去拯救那些本應被“自然淘汰”的無能弱者；
　　他們依靠從龍之功、提著腦袋掙來的勛爵權位，也會在領風者“人人平等”的荒謬信條下變得壹文不值。
　　甚至，他們自己也會因為過去犯下的種種罪行，從帝國新貴壹朝淪為囚犯。
　　運氣好壹點的，還有縫紉機可以踩，還可以跟其他將軍當上“同學”。
　　黑歷史太多的，指不定就要被拖出去掛路燈！
　　這……
　　是可忍，孰不能忍？
　　“斯維因老師。”萊斯特壹想到這可怕的未來，就立刻放下了他和樂芙蘭之間的過往仇恨：“我覺得，這女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比起已經徹底失勢的黑色玫瑰，現在領風者才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敵人。”
　　“是啊！”艾彌絲坦也連連贊同。
　　作為最早和領風者接觸的諾克薩斯將領，她現在已經怕領風者怕到了骨子裏。
　　盡管她壹直都樂呵呵地跟領風者辦著合資公司，合夥掙著大把大把的票子，但她心裏很清楚：
　　以領風者的價值觀，她這種動不動就以屠城為樂，讓諾克薩斯人都覺得極端變態的殺人狂魔，在以後是遲早要被清算的。
　　更別說，那個跟她有這血海深仇的銳雯，現在還搖身壹變成了領風者艾歐尼亞分會的會長。
　　壹旦讓領風者徹底崛起，那她的美好人生可就要徹底結束了。
　　於是艾彌絲坦趕緊附和：“斯維因大統領。現在黑色玫瑰尚有余力，樂芙蘭手裏又握有兩頭遠古惡魔，實力不可小覷。”
　　“我們如果跟她為敵，恐怕也只會打個兩敗俱傷，最後讓領風者占了便宜。”
　　“不如就按她說的那樣，讓我們放下過去的仇恨，聯起手來對付領風者協會！”
　　萊斯特、艾彌絲坦的接連表態，很快激起了在場眾位軍官將領的共鳴。
　　大家都紛紛向斯維因請願：“斯維因大統領，我們跟黑色玫瑰合作吧！”
　　斯維因沈默不語。
　　他看向這些不久之前，還將自己當神明壹般壹致擁戴的門生弟子、軍官將領，問道：“妳們，都是這麽想的？”
　　“嗯……”眾人互相對視壹眼，猶豫著點了點頭。
　　領風者誕生至今才不到壹年，就從當初那個見到皮城執法官都得哆嗦兩下的九流勢力，成長為了可以在戰場上正面戰勝諾克薩斯帝國十萬精銳的龐然大物。
　　如果再這麽放任他們繼續成長，那未來就算是強大的諾克薩斯帝國，恐怕也沒有勝算了。
　　而現在，諾克薩斯帝國雖然因為巴魯鄂壹戰的慘敗，折損了艾歐尼亞方面軍的全部精銳。
　　但帝國只要停止四線作戰的愚蠢策略，就能立刻從恕瑞瑪、德瑪西亞、弗雷爾卓德這三個方面軍中，再抽調出數倍於巴魯鄂壹戰的精銳力量。
　　最重要的是……
　　“我手上有火之惡魔和影之惡魔，斯維因大統領您又是隱秘之惡魔的主人。”
　　“只要我們精誠合作，集合三頭遠古惡魔的力量，哪怕是遇到3000年前，那個信仰遍布四方大洋，擁有數百萬虔誠信徒的迦娜女神，也未必不能獲勝！”
　　樂芙蘭語氣激動地鼓動道。萊斯特、艾彌絲坦等在場軍官將領，也紛紛心動附和。
　　她說的沒錯。
　　只要斯維因和她通力合作，集合諾克薩斯帝國和三大惡魔的全部力量，就完全有希望消滅現在的領風者。
　　但是……
　　“我拒絕。”斯維因斬釘截鐵地說。
　　“什麽？”樂芙蘭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沒想到斯維因會拒絕這本應十拿九穩的合作邀請。
　　“斯維因老師！”萊斯特等人也錯愕地喊出聲來。他們心中震驚腹誹，嘴上用詞卻不敢強硬：“您、您……不再考慮考慮？”
　　斯維因冷冷地看向萊斯特等人：“妳們忘了嗎？”
　　“在當年的普雷西典，在昨天的巴魯鄂，黑色玫瑰對我們的同袍戰友，對諾克薩斯帝國的將士們，做了什麽？”
　　“這……”將軍們頓時說不出話了。
　　是的，他們跟黑色玫瑰有深仇大恨。
　　在普雷西典，黑色玫瑰命令他們“配合援軍、中心開花”，結果他們傻乎乎地去了敵人“中心”，卻遲遲沒有等到援軍。
　　在巴魯鄂，樂芙蘭更是極為險惡地將他們當作了給伊莉絲和弗拉基米爾“充能”的人肉電池，欺騙他們去當祭品和炮灰。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跳了反，而且跑得夠快，他們現在估計都已經成了壹灘被吸幹吞凈的爛肉！
　　而這還只是他們和樂芙蘭的仇怨。
　　斯維因本人，跟黑色玫瑰更是有著深仇大恨。
　　他年輕時就掉入過樂芙蘭的陷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母。與他亦君亦友的達克威爾，又被樂芙蘭暗害成了壹個精神失常的傀儡。
　　樂芙蘭無疑是帝國歷史上最大的罪人。
　　無論是從私人情感，還是從政治正確的角度上，斯維因是完全有理由拒絕和樂芙蘭的合作的。
　　“妳……”樂芙蘭面色難看了許多：“斯維因，我還以為妳是壹個聰明人。”
　　“現在領風者才是我們的頭號大敵。妳提及那些過去的恩恩怨怨，又有什麽意義？！”
　　“是、是啊。”萊斯特等人糾結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提起意見：“斯維因老師，做大事的人不能顧及小節……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不知不覺地，大家都和他們壹開始的敵人，樂芙蘭站在了同壹戰線。
　　斯維因反倒成了那個無人支持的孤家寡人。
　　但他的態度仍然決絕：“我說了，我拒絕。”
　　“不要讓我重復第三次。”斯維因那冷厲的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掃過，壹瞬間就將萊斯特等人蠢蠢欲動的心給壓了回去。
　　他的威嚴還是在的。沒人敢在他上位大統領的第壹天，就不識趣地公開反對他的決定。
　　但樂芙蘭可不吃這套。
　　“斯維因！”她語氣不愉地質問：“妳到底在想什麽！妳不跟我合作，難道是想單憑這個殘破的諾克薩斯帝國，還有壹個隱秘惡魔，獨自打敗領風者麽？”
　　是啊！萊斯特等人不敢直說，但大家心裏都是這麽想的。
　　面對勢頭正盛的領風者，他們心裏都有點慌。
　　可沒想到，斯維因的回答，竟壹如既往地平靜：“我自然有辦法。”
　　“妳有什麽辦法？”樂芙蘭質問。
　　“我沒有義務告訴妳。”斯維因眼神淡然地像是在看壹個死人：“但是，請妳別忘了——就在昨天以前，我恐怕還是妳眼裏的壹個廢人。”
　　此言壹出，現場躁動的人心頓時安定下來。
　　大家這才想起：
　　對啊！他們的老大可是智將斯維因。智將智將，難道還能打出反智的操作來麽？
　　斯維因這樣選擇，壹定是別有深意。
　　就像他不聲不響就成為了隱秘惡魔的主人，悄無聲息地積蓄起推翻黑色玫瑰的力量壹樣……
　　恐怕斯維因在掀起政變之前，就已經暗中準備好了，日後用來對付領風者的底牌！
　　“妳、妳……”樂芙蘭都有些慌了。
　　看著斯維因那智珠在握、古井無波的眼神，就連她都忍不住想……
　　這家夥是不是真偷偷藏著什麽逆天的底牌，以至於連她手裏的兩頭遠古惡魔都看不上了？
　　“我不會殺妳。”樂芙蘭緊張萬分。好在斯維因並沒有立刻拍出那張可能存在的底牌，當場報仇雪恨。
　　他很冷靜地說：“因為我知道，妳還掌握著死亡之井的封印。”
　　死亡之井，又稱靈魂之井，這才是樂芙蘭真正的統戰價值所在。
　　所謂的死亡之井，就是物質位面與冥界之間的壹處薄弱缺口，壹條連接死者世界的位面通道。
　　莫德凱撒當初就是為了保護死亡之井，才圍繞著它修建了這座不朽堡壘。
　　而樂芙蘭當年正是通過陰謀設計，將莫德凱撒與那口死亡之井的連接切斷，封印了他的力量來源，才將這位死而復生的冥界暴君，給壹腳踹回了冥界。
　　也就是說……樂芙蘭手裏還掌握著壹道只要打開，就隨時可以毀滅世界的封印。
　　而這也是她真正的統戰價值所在。
　　當然，只要不被逼到絕路上，樂芙蘭自己也是絕對不會打開這道封印的。
　　畢竟，比起莫德凱撒那種讓人生不如死，死了也永世不得安寧的恐怖手段……樂芙蘭倒寧願接受領風者的1000年勞改。
　　“所以，我不會殺妳。”斯維因平靜表態：“但我也不會跟妳合作。”
　　“妳走吧。不要讓我再見到妳。”
　　“妳……”樂芙蘭氣得咬牙切齒。
　　她可是冒著踩1000年縫紉機的風險，過來賭這壹次合作的啊！
　　想到這裏，她都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在祖安及早投風。
　　經過巴魯鄂壹場仗，0年變成了300年。現在又從300年，變成1000年……
　　“該死！”樂芙蘭斷然無法接受。
　　就像當初那些寧死也要保全產業的皮城財閥，如今這些無論如何都不願失去特權的帝國將軍，樂芙蘭也已經當慣了這個世界的主人。
　　她不願接受那種命運受人掌控的人生。
　　當初她肯冒著靈魂墮入冥界、永生永世受暴君折磨的風險，擺脫莫德凱撒的控制；
　　現在她當然願意冒著勞改1000年的風險，賭壹把不受約束的自由人生。
　　更別說，在過去的近1000年裏，整個諾克薩斯帝國都是為她服務的仆人。
　　無數諾克薩斯士兵出生入死，通過壹次又壹次的血腥征戰，為她收集著她渴求的遠古聖物、符文奧秘、魔法知識，才終於滿足了她對知識和力量的無限渴求。
　　樂芙蘭不想失去這壹切。
　　“斯維因，既然妳說妳有辦法對付領風者，那……”樂芙蘭冷靜下來，問出了壹個關鍵的問題：“妳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這話頓時又勾起了在場眾人那躁動不安的心。
　　他們都害怕領風者的崛起，當然希望這場戰爭來得越快越好。
　　然而，斯維因的回答是：“無可奉告。”
　　“……”樂芙蘭瞇起眼睛。
　　然後，如她所料地，這話在眾位軍官將領之中激起了壹片擔憂。
　　雖然他們都信任斯維因的智謀和決策，但關於應對領風者的計劃，斯維因卻什麽都不肯透露。
　　他們對未來壹無所知。而與此同時，領風者可是在日復壹日地迅速成長著啊！
　　“我明白了。”樂芙蘭靜靜觀察著在場眾人的神態表情，嘴角終於露出了壹絲笑意。
　　“我會給妳壹段時間考慮，斯維因大統領。我相信……等我下次拜訪的時候，您壹定會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說著，樂芙蘭的身形緩緩遁入陰影，在眾人面前悄然消失不見。
　　她走了，留下的卻是壹片古怪壓抑的氣氛。
　　萊斯特、艾彌絲坦，在場眾人都焦躁不安，甚至暗含不滿地看向斯維因。
　　看這架勢……如果不是因為斯維因的威勢震懾，他們或許現在就要忍不住直抒胸臆，向他訴說自己心中的不滿了。
　　“那個……斯維因大統領。”德萊厄斯在壹陣沈默思索之後，也站出來對斯維因說：
　　“領風者的確是帝國的心腹大患。”作為壹個再標準不過的諾克薩斯軍人，他當然不會對已經跟帝國交上手的領風者有什麽好感。
　　而與此同時，他也誠心向斯維因建議：“如果您有計劃，最好還是向大家透露壹些。這樣將士們心裏也能有底。”
　　“否則……”德萊厄斯猶豫看向在場眾人，最終竟直言不諱地說：
　　“否則，短時間內大家還能接受。時間長了……”
　　時間長了，就算妳斯維因的威望再大，恐怕也要壓不住將軍們的意見了。
　　所有人都希望盡快與領風者決戰，妳如果遲遲拖著不打，那到時候……
　　“我就會落得跟達克威爾壹個下場，是嗎？”斯維因說。
　　此言壹出，萊斯特等人頓時給嚇得魂飛魄散：“老師，我、我們絕無此意啊！”
　　“希望如此吧。”斯維因不置可否。
　　他知道，剛剛樂芙蘭能那麽有底氣地說“下次他壹定會同意合作”，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看透了在場眾將的心思。
　　他更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註定不同。
　　這些將軍如果思想上不徹底轉變，就遲早會站到樂芙蘭那壹邊。他們甚至會串聯起來，反過來逼他向黑色玫瑰妥協。
　　到時候，已經被打倒的黑色玫瑰，就又要在諾克薩斯徹底復活了。
　　而他如果不想眾叛親離，就只能選擇合作。
　　但是，這沒關系。
　　“來的好。”斯維因反倒覺得，樂芙蘭來得正好。
　　他冷漠地看向在場眾人，他的門生弟子，他的親信部屬，甚至是他的戰友手足。
　　“不經歷考驗，又怎能確定……”
　　“誰能走到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