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光速告白

　　等李維幫助大家糾正了錯誤思想，完善了組織架構，建立了工廠支會，確立了幹部人選……
　　蔚已經快睡著了。
　　她還以為自己會在這傳說中的“領風者大本營”，看到壹營訓練有素的士兵，壹隊鬥誌昂揚的戰士，再不濟，也得是壹夥殺氣騰騰的祖安猛男。
　　可她看到的卻只有幼稚天真的學生，自由散漫的工人，以及壹個唱歌很嗲的皮城小妞。
　　蔚想象中的鬥爭過程，也應該是李維振臂壹呼，眾人奮發響應、揭竿而起。
　　然後壹夥人扛著獵槍榴彈火箭筒、機槍火炮加特林……浩浩蕩蕩地殺向皮城。
　　可現實裏的鬥爭過程卻是：
　　開會，開會，開會……
　　“李維！”她從來到這兒後就被晾到壹邊，打著瞌睡看著他們開會。
　　此刻見李維等人終於開完了會，蔚終於按捺不住地走上前去，問：“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這個……”李維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去領風者另外的幾個工作小組，仿照這家工廠的例子，幫他們把支會也建立起來。”
　　蔚聽得臉色壹黑：“也就是說……還得接著開會？”
　　領風者還有另外幾個工作小組……那像剛剛那種又臭又長的會，豈不是還得開好幾個？
　　“今天我們就不幹別的了？”
　　“嗯。”李維點頭。他今天能把這幾個會開清楚、開明白，把各單位的支會全都順利建立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明天呢？”
　　“明天我準備召集領風者全體，共521名正式成員……”
　　“跟皮城佬拼了？”蔚壹聽到李維要搖人，而且是壹口氣搖這麽多人，眼睛頓時亮了。
　　“不……我是要召集領風者全體成員，開壹次至關重要的大會。”
　　“又是開會？”蔚都有些暈了。
　　“這個會非常重要。”李維卻神色嚴肅地強調：“蔚，現在妳也是領風者的正式成員了。明天的全體大會妳也必須到場，明白麽？”
　　“重要什麽？”蔚不耐地撇了撇嘴：“範德爾以前在祖安當老大的時候，從來就不開這種無聊的會。”
　　“他只需要跟大夥喊上壹聲，大夥就都願意跟著他去拼命。”
　　李維幽幽地瞥了她壹眼，說：“所以範德爾失敗了……”
　　蔚：“……”
　　“而且在希爾科發動武裝政變的時候，那些‘喊壹聲就能跟著他拼命’的好兄弟，也沒有幾個真跑來幫場子的。”
　　“幫場子的沒有幾個，叛變的倒有壹群。”
　　“妳？！”蔚呼吸壹滯。
　　李維這些話，對她來說可有些重了。
　　“這當然不是範德爾的錯。但是蔚，妳得明白：”
　　“沒有思想和理論的指導，全靠個人威望搭起來的草臺班子，註定是唱不了大戲的。”
　　“妳看，範德爾壹‘死’，他生前主導的妥協政策就人亡政息。依附於他的各路人馬也樹倒猢猻散，跑路的跑路，投敵的投敵。”
　　“曾經的‘範德爾派’就像根本沒存在過壹樣，什麽都沒有留下，什麽都沒有改變。”
　　“祖安，還是那個祖安。”
　　李維語重心長地勸誡著蔚，讓這位向來只會用拳頭說話的祖安肌肉女，也不禁陷入沈思。
　　她開始思考範德爾和李維，這兩種領袖的區別。
　　範德爾從不講大道理。他吸引人追隨的地方，永遠在他的拳頭和義氣。
　　而李維卻嘴碎得像是艾歐尼亞的禿頭僧侶，不管見到誰都能嘰嘰歪歪地說個不停。
　　蔚以前更欣賞範德爾那樣的大哥。
　　但李維卻告訴她：“我跟人講這麽多道理，開這麽多會，完善組織明確紀律，就是為了保證：”
　　“即便沒有我這個領袖，我們的組織也還能正常運轉，我們的事業也不會停息。”
　　“即便我死了，甚至我們這壹批領風者都死了，我們的事業也還能隨著組織生命的延續，思想和理論的傳承，永無止境地前進下去。”
　　這是範德爾那樣的草莽英雄，永遠都做不到的。
　　所以他改變不了祖安。
　　“只有思想，才可以改變這個世界。”
　　聽完李維的話，蔚久久無語。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覺得無聊透頂的那些會議，才是領風者區別於其他組織的真正優勢。
　　“我明白了……今天還得接著開會是吧？行……我跟妳壹起去！”
　　蔚努力表達著決心。
　　李維卻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
　　“我接下來是要去給另外幾個工作小組，開跟剛剛內容差不多的會的。該說的道理，我在之前的會上也都說過了。無非是再重復幾遍罷了。”
　　“妳若有心學習，記住我之前開會說的內容就行。跟不跟來都不要緊。”
　　“嗯……”蔚認真點頭。
　　“妳就留在這休息休息，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再換套幹凈衣服。”
　　蔚在那陰暗潮濕的黑牢裏蹲了那麽多年，又不像李維那樣有凱特琳家的特權罩著，可以隨時要求洗浴。
　　她現在這個人衛生情況，可想而知。
　　那味道……知道的是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辛吉德開著Q晃過來了。
　　“薩勒芬妮？”
　　李維準備把薩勒芬妮叫過來，讓她帶蔚回家去沐浴梳洗。
　　蔚畢竟是個女孩。讓薩勒芬妮去幫忙照顧，也能方便壹些。
　　可他猛地想到，蔚的取向……好像……
　　“咳咳，薩勒芬妮，不是叫妳。”
　　粉毛少女都眼巴巴地湊過來，李維卻硬生生地轉頭看向她爹：
　　“埃爾文先生？”
　　“您能幫忙帶我朋友，去您家洗個澡，換套衣服麽？”
　　“沒問題。”埃爾文欣然答應。
　　因為剛剛大家都在忙著開會，他對蔚了解也不算太深。
　　他只知道這是李維從監獄裏帶出來的獄友，名字叫蔚。
　　雖然不知道李維為啥要專程從牢裏撈這小子出來，但埃爾文當然不會吝嗇於壹件幹凈衣服、壹盆洗澡水。
　　“那蔚先生，妳跟我來吧。”
　　“我家就在工廠旁邊。”說著，埃爾文熱情地打量了壹下蔚的壹身邋遢男裝，還有那瀟灑的玫紅短發，男兒氣的颯爽五官：
　　“小夥子長得還挺俊的，哈哈。”
　　“我年輕時的衣服還都留著，正好可以給妳換上。”
　　埃爾文發自內心地誇道。
　　可蔚卻壹頭黑線：“埃爾文先生，我是女的……”
　　“女的也沒關系，也可以穿嘛……哎？”埃爾文笑著笑著，突然就笑不出來了：“妳、妳說什麽？”
　　“我說，我是女的。”蔚強調。
　　她還不自覺地挺了挺胸。其實規模已然不小。
　　認真看的話，任誰都能看出這個短發男裝的“帥小夥”，原來是個漂亮姑娘。
　　雖然男兒氣了壹點，但也是另壹種美。
　　“什麽？！”埃爾文臉色瞬間陰沈下來。
　　不過，這是沖著李維去的：“李維，妳能不能解釋解釋……”
　　“為什麽妳去蹲個監獄，都踏馬能順手給拐個漂亮小妞出來？”
　　李維：“……”
　　“埃爾文先生，您先冷靜壹下。我帶蔚壹起出來，只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是接受了迦娜信仰的同伴。”
　　“是嗎？”老父親卻很狐疑。
　　這目光讓蔚很不舒服，也讓李維有些頭疼。
　　他正想再費口舌解釋。
　　有人卻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爸！妳別總這樣說李維先生！”
　　薩勒芬妮嘟著櫻桃似的小嘴，氣哼哼地看著親爹。
　　然後不待老父親反應，也不待李維反應……她就不由分說地牽住了李維的手。
　　肌膚相觸，心靈相通，然後，薩勒芬妮的臉有些紅了：
　　“爸，妳看——”
　　“我、我都‘聽’清楚了……”
　　“李維先生心裏，真的就只有我壹個！”
　　埃爾文：“……”
　　李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