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復仇

　　巨大的爆炸聲從前方傳來，千江月眉頭微皺，加快速度，他拐過壹個彎後，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然而，此時學校已經是壹片火海，熊熊燃燒的火焰像壹道無法穿越的圍墻，不僅將校外的人攔在外面，也將學校內的人封鎖在裏面。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與呼喊聲從學校內傳出，透過火焰的間隙，可以看見黑色的人影在火焰中瘋狂打滾。

　　還是慢了壹步嗎？

　　千江月略感遺憾，視線尋找鷹眼，很快，他看見校門前正從地上爬起的鷹眼，還有同樣正站起的鋼鐵之翼。他連忙趕過去，將鷹眼扶起。

　　鷹眼站起來後，大口喘氣，轉頭看向學校內，緊咬牙關，目光中充滿憤怒與悲痛。

　　有壹瞬間，千江月似乎在鷹眼的眼睛中看見淚光，他眨了眨眼，仔細看去，卻又失去淚光的蹤影，只能從鷹眼的眼睛中看見學校內火焰的倒影。

　　“或許還可以試試？”千江月提了壹句，雖然以爆炸的威力，學校內的人多半已經死亡，但是這是夢境，說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鷹眼沒有回答，深吸壹口氣後，輕輕呼出，接著，他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已經沒必要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說完，他將右手伸到風衣內口袋中，拿出黑色墨鏡，低頭看了壹眼後戴上。

　　“抓住鐵鏈就行，小太會制造出口，到時候我會帶妳到的夢境，皮影戲他們都待在那裏，等我再將蒼壹喚醒，再壹起離開夢樹，不過，之後我們會面對告誡會。”既然鷹眼已經決定，千江月也沒有再多問，而是用簡單的話語將目前的形勢告訴鷹眼。

　　忽然，壹聲嗚咽傳來。

　　千江月轉頭看去，因為聲音是從鋼鐵之翼的嘴裏發出，不過，鋼鐵之翼並非對他喊叫，而是對鷹眼，似乎在對鷹眼的決定不滿。千江月仔細打量鋼鐵之翼，驚訝地發現鋼鐵之翼的眼眶中竟然有淚水流出，他感到十分意外，在他的認識中，鷹靈根本沒有自己的意識，不過是壹個工具，但是，鋼鐵之翼的情況似乎不壹樣。

　　“這，怎麽回事？”他轉頭看著鷹眼。

　　“鋼鐵之翼和之前的鷹靈不壹樣，算是獨立的個體，我不需要維持它的存在，在我沒有操控它的時候，它可以自行判斷局勢。”鷹眼解釋，但是沒有看鋼鐵之翼，反倒略微移動角度，讓背對著鋼鐵之翼。

　　“這樣嗎……”千江月將目光放在鋼鐵之翼身上，現在，他對鋼鐵之翼更加好奇。

　　鋼鐵之翼張開雙翅，再次對鷹眼喊叫，像是在表達不滿，接著，它振翅飛行，如利劍般沖向大火當中。

　　千江月的視線跟著鋼鐵之翼移動，直到最後丟失目標，看見這壹幕，他壹時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左手摸了摸後腦勺，想了兩秒，說道：

　　“妳的鷹靈……好像失去控制了啊，是地獄電影添加的副作用嗎？”

　　想到這壹點，他感覺十分合理，畢竟，大部分技能都有副作用。

　　鷹眼沈默兩秒，開口答道：

　　“不是副作用，只是夢境的最後壹絲殘留，對他來說，如果當時沖進去，應該也是壹個不錯的結局，或許對我來說也是。不過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事情，即使明知道沒有勝算，也必須去做。”

　　千江月楞了下，反問道：“什麽意思？”

　　“復仇。”鷹眼回答，“妳知道嗎，在追趕告誡會的過程中，地獄電影讓我和蒼壹共同前往我的現實世界。”

　　“什麽？”千江月眉心緊皺，“為什麽？”

　　鷹眼轉過身來：“對地獄電影來說，文明只是壹道菜，妳眼前的這場轟炸，不過是烹飪過程中微不足道的部分，文明的特性決定了它的味道，就像普通人吃飯也會有剩菜剩飯壹樣，地獄電影代表的高位存在進食也會有能量浪費。地獄電影的目的正是利用進食文明浪費的能量，讓我和蒼壹能夠直接‘跳躍’到告誡會前方，達到反超的目的。”

　　“原來是妳們超過了告誡會，壹切都對上了，之後告誡會為了對抗這壹點，選擇將所有演員都拉到幽暗森林。”千江月點點頭，語氣凝重，“話說回來，妳的現實世界沒了嗎？”他剛問完，沒等鷹眼開口，忽然想到壹點，“等等，按照妳的說法，妳之前調查的組織，妳尋找的真相，其實源頭是……地獄電影？”

　　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千江月首先是不太相信，但他轉念壹想，卻又覺得這件事理所當然，特別是在知道靈魂拼湊的真相之後，將所有關鍵的線索串聯在壹起，所有的壹切都指向同壹個目標。

　　“沒錯。”鷹眼鄭重點頭，“如果災難有源頭，那就是地獄電影，如果我要復仇，那麽復仇的對象就是地獄電影。”

　　“這根本不可能做到。”千江月馬上回答，沒有任何猶豫，“它甚至只要動壹點手腳，妳連意識到它的存在都做不到。”說到這裏，他想到什麽，補充壹句，“不過，根據我知道的情況，地獄電影應該沒有對我們，不，對妳動手腳。”

　　“的確。”鷹眼沒有反駁千江月，“如果是以‘殺死’作為標準，沒有任何勝算，但是，如果換壹個角度呢？對壹個愛財的人來說，偷走他的錢，或者讓他本應該賺的錢少壹點，他肯定十分心痛，那麽，地獄電影呢？地獄電影按照壹套獨特的規則運轉，不正是為了‘錢’嗎？以此類推，如果殺掉壹個它十分器重的演員，想必它肯定也會心痛。”

　　“也許吧……”千江月不確定。

　　“鷹眼不會想殺妳吧？”小太突然來了這麽壹句。

　　千江月翻了個白眼，已經無力吐槽，忽然，他腦海中浮現出另壹個人的相貌，壹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他連忙問道：

　　“妳說蒼壹也在妳的現實世界，難道妳的意思是？”

　　鷹眼沒有回答。

　　千江月陷入沈思，他擡起左手，食指放在嘴裏咬了咬，說道：“故意的，地獄電影是故意的，不，不對，這對它沒有好處，它為什麽要這麽安排？”他頓了頓，“對了，蒼壹還沒死，妳們之間打過了？還是說妳沒有對他動手，這又是為什麽？妳不是要向地獄電影復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