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現身

錢倉壹期待對方給自己壹個確定的回答。
即使鬼鎮本體被毀滅以後人蛇白練不會消失，他的目的也無法達成，至於到時候究竟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只能聽天由命。
夫妻鬼魂同時搖頭，這是拒絕的意思。
錢倉壹嘆了口氣。
夫妻鬼魂開口說道：“我們的怨氣已經消散，無法再使用鬼鎮本體，非常抱歉，做不到妳讓我們做的事情。”
“沒事。”錢倉壹擺了擺手。
“其余的怨鬼應該也做不到。”女主人鬼魂說道。
“什麽意思？”錢倉壹眉頭緊皺。
“我拿到鬼鎮本體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要摧毀它，我心中想的是發泄掉心中的怨氣，沒有想過其他的事情。”女主人鬼魂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壹下，接著她轉頭看了身旁的丈夫壹眼，然後繼續說道：“我想，如果要摧毀鬼鎮本體，可能需要壹個獨特的怨鬼。”
“獨特的怨鬼？”錢倉壹被說懵了，他撓了撓頭，問道：“怎麽個獨特法？”
“普通的怨鬼即使拿到鬼鎮本體，心中所想也是利用鬼鎮本體的力量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怨氣，亦或是像人蛇白練壹樣掌控鬼鎮。獨特的怨鬼是指怨氣指向鬼鎮的怨鬼，也就是說是鬼鎮的存在才導致這名鬼魂心懷怨氣，這樣的怨鬼才會使用鬼鎮本體來摧毀自身。”女主人鬼魂說到這裏的時候，身影已經開始逐漸變淡。
居民樓突兀地震動了壹下，錢倉壹的身體搖晃了壹下，右腳向後踏了壹步才穩住。
“有壹件事我想請妳幫個忙，作為回報，我可以將妳拿到鬼鎮本體前後壹段時間內的氣息給替換掉，這樣壹來，人蛇白練不會發現妳曾拿到過鬼鎮本體，妳依然能夠像現在壹樣隱藏自己。”女主人鬼魂忽然想起壹件事情。
“什麽事？”錢倉壹有想過這個問題，然而他並沒有辦法以人類的身份去解決。
女主人鬼魂微笑著說道：“我剛才才侯文耀死後似乎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我想請妳幫忙，調查他屍體現在的位置。如果可以，我希望他的骨灰被撒在糞坑當中。”
錢倉壹剛準備開口，他發現夫妻鬼魂已經消失，整棟樓也消失不見。
他的身體開始下落，不過壹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將他托住，接著他的身體向壹旁的青石墻壁撞去。
頭部接觸墻壁的瞬間，錢倉壹沒有閉上雙眼，他發現自己的頭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而自己也進入到了壹片黑暗的空間當中，與當初逃離鬼鎮時進入的黑暗空間完全相同。
頓時，他明白過來。
黑暗空間是屬於鎮長的獨有通道，出入口都在青石小巷之內。
任何青石墻壁都能夠用來轉移自己，這也是為何人蛇白練和攝影機鬼魂能夠幾乎能夠出現在任何地方的原因。
當他再次墜落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雙腳踩在地面上，而出口不遠處，正是人蛇白練為他們安排的休息室所在。
右腳處，壹塊平平無奇的青石磚靜靜地躺在腳邊。
錢倉壹將鬼鎮本體拿起，接著轉身將身後的壹塊青石磚給撬下，他確定青石磚的位置以後，將鬼鎮本體與原本墻壁上的青石磚給替換。
雨仍在下。
他沒有返回休息室，而是繼續向遠處走，替換出來的青石磚依然需要他去處理。
路上，他比先前更加警惕。
距離足夠遠之後，他才走入壹條寂靜的青石小巷當中，確認前後都無鬼魂監視之後，他半蹲在地，裝作在系鞋帶，順後將青石磚放在墻邊，接著起身離開，整個動作壹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
回休息長屋的路上，天空的烏雲逐漸散去。
鬼鎮的天，又成了灰蒙蒙的天。
錢倉壹躺在床上，他在等待，等待人蛇的現身。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休息室的木門忽然被打開，門外，空無壹人。
錢倉壹保持呼吸平穩，讓呼吸略微加速，但是又不至於到驚慌失措的程度。
他坐了起來，正準備下床，卻發現自己的床邊有壹顆人頭。
頭戴鬥笠的人頭。
徐宿？
錢倉壹心中壹驚，不過表情依然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換了個位置下床，接著半蹲在地，開始查看人頭。
這張臉上已經布滿皺紋，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模樣與錢倉壹在記憶中看見的徐宿壹模壹樣，只是現在的模樣更加蒼老。
壹道陰影逐漸將錢倉壹覆蓋住，無形的壓迫感出現在錢倉壹右方。
錢倉壹轉頭，看見了壹張精雕細琢的臉，眼角的緋紅格外亮麗。
人蛇白練假死之後再次出現。
錢倉壹倒吸壹口涼氣，拿著人頭的雙手下意識松開，人頭在地上滾了壹圈。
人蛇白練似乎很滿意錢倉壹的表現，他用親切的語氣問道：“我送給妳的這個禮物妳喜歡嗎？”
“妳……妳沒死？”錢倉壹稍微後退壹點，同時站起。
“不。”人蛇白練微微搖頭，回道：“應該說我復活了。”
“嗯？”錢倉壹滿臉不解。
“這是宿命！只要我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就不會死！”人蛇白練的蛇尾輕輕將徐宿的人頭卷起，微微嘆了口氣，“現在，我們不用再擔心這個老東西攪局，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僥幸2》上映。”
“他是誰？”錢倉壹看著頭顱問道。
“徐宿啊，妳沒見過嗎？”人蛇白練的臉湊近了些，似乎不想漏過任何細微的表情。
錢倉壹搖頭，沒有接話。
“其實，在妳們背叛我之後，我第壹時間的確想過要給妳們懲罰，但是我想來想去，認為妳們不是主因，壹切都是因為徐宿在誘惑妳們，所以，我殺了他。”人蛇白練的蛇尾搖了搖，將徐宿的人頭甩來甩去。
“背叛？”錢倉壹咽了口唾沫。
“別騙我了，超度怨鬼的確存在著許多機緣巧合，但是我選出來的明星鬼魂，怎麽會如此輕松就被超度，更何況是壹夜之間幾乎全部離開人世。如果不是我將無頭將軍和白衣婆婆叫回來，想必他們也會離我而去。”人蛇白練臉上露出傷感的神情，“我對妳們的選擇非常失望。”
錢倉壹選擇沈默。
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強詞奪理毫無意義，只會惹人蛇白練不快，當然，他也沒有必要承認，保持沈默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人蛇白練不在乎，那麽這件事完全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鬼鎮的怨鬼有很多，新培養壹些明星鬼魂根本不是問題，只是需要壹點時間而已。
“我知道徐宿會出現，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在今天出現，而且聲勢浩大，我想，他可能是為了掩護某個人。”人蛇白練話鋒壹轉，雙目緊盯著錢倉壹，“以他的性格，願意犧牲自己來掩護這個人，恐怕是因為他已經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人身上，而這個人也必定有過不俗的表現。”
“嗯？”錢倉壹眨了下眼，表情疑惑。
“他只會為五個人打掩護，鬼鎮的代言人，妳、陶真如以及錢若思，他安插的眼線，現在操控賀健身體的人，剩下壹個人是王清芬。”人蛇白練直接將話挑明。
“我不明白妳說的是什麽意思？”錢倉壹搖搖頭。
人蛇白練將徐宿的頭甩在墻壁上，怒道：“鬼鎮本體在妳手裏嗎？”
“鬼鎮本體？我記得黑子有提過……”錢倉壹目光看向左上方，這是回憶的面部表情。
“裝蒜？”人蛇白練的蛇身的肌肉開始收縮，接著壹彈，將錢倉壹的腰給綁住，然後用力提起。
錢倉壹悶哼壹聲，咬緊牙關，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妳給我送過花對吧？”人蛇白練瞇著眼，同時蛇身繼續收緊。
忽然，壹聲驚呼從門外響起，吸引了人蛇白練的註意力。
人蛇白練轉頭，看見了因為驚嚇而坐在地上的王清芬，他松開蛇身，向王清芬爬去。
“妳……妳不是死了嗎？”王清芬跪坐在地，等風格的經歷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疼痛順著記憶重新出現，仿佛驅趕不開的夢魘。
“好久不見，老師。”人蛇白練面帶微笑。
“妳不要過來！”王清芬開始後退，甚至都沒從地上爬起。
“老師見到我不高興嗎？”人蛇白練加快了速度，他將王清芬圍在中間，“還是說，老師是因為有什麽秘密不想被學生發現，所以才這麽慌張？”
錢倉壹從地上爬起，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仿佛都要被捏碎了壹般，過了幾秒鐘才緩過勁來。
“我什麽都不知道！”王清芬連忙搖頭。
“發生什麽事了？”
周圍的演員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他們見到人蛇，有的驚訝，有的強裝鎮定，有的面露疑惑。
人蛇白練的目光壹壹掃過，沒有任何壹名演員敢於他對視，不過，他也沒有繼續剛才的恐嚇與威脅。
“妳們好好休息，明天還要繼續拍攝。”人蛇白練轉身離開，留下壹眾演員不知所措。
錢倉壹走上前將王清芬扶起，他關心地問道：“妳沒事吧？”
“沒事。”王清芬搖了搖頭，神情沮喪，她看了錢倉壹壹眼，似乎有許多話想問，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我先回去休息。”
錢倉壹松開手，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