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身外化身，域外邪魔

　　夜，漸深邃。
　　李敬隨祖龍跨越空間，來到近鄰零號機關勘測祖龍遺蛻所在管制區的壹座不知名小城。
　　小城並不發達。
　　但該有的都有。
　　在這深夜的時間點。
　　街上往來的人群不在少數，只在夜裏霍霍人們錢包的路邊攤更比比皆是。
　　來到小城，祖龍輕車熟路帶著李敬來到附近的小吃街，走進壹間檔次不算太高的夜排擋。
　　前腳剛進門，祖龍便很是市井地招呼了正在忙活的老板娘壹聲。
　　“包嬸！”
　　被稱為包嬸老板娘聞聲壹楞，回首發現是祖龍，而後訝異出聲。
　　“老祖？妳啥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些時候，回來瞧瞧。”
　　祖龍老實巴交地笑了笑，道。
　　“老樣子，給我來份小肉炒面，再來兩瓶啤酒，壹斤小龍蝦。”
　　“好咧！”
　　包嬸應聲。
　　祖龍順勢轉頭望向李敬。
　　“老李妳要點什麽？”
　　由於要進城上街，此時李敬已掩藏真容憑無相神通將自己變化成壹個尋常老頭，以免自己與祖龍同行顯得比較突兀。
　　迎上詢問，李敬眨眨眼，作勢望向夜排擋掛在墻上的菜單悄然給予祖龍傳音。
　　“前輩，我身上沒錢。”
　　得此傳音，祖龍壹楞，咳嗽壹聲望向正要去忙活的包嬸。
　　“那啥，小龍蝦不要了，壹份小肉炒面，壹瓶啤酒。”
　　？
　　包嬸皺眉扭頭。
　　李敬則是嘴角瘋狂抽搐。
　　都說細節出真知。
　　祖龍這壹番反轉，簡直震碎了他的三觀。
　　祖龍並沒有變換容貌，進了城以後他很自然就從壹個高深莫測的老頭變成了壹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老頭，角色切換賊快。
　　這顯然是得益於他過去很長壹段時間都混跡在人類社會中。
　　能找到這館子。
　　又與老板娘是舊識。
　　說明祖龍曾在這座小城呆過，或者說觀察過第九機關會對自己的遺蛻做什麽。
　　以上這些都沒毛病。
　　所以在他表示過沒錢之後，祖龍這點單縮水真就離譜……
　　祖龍點的東西。
　　有沒小龍蝦是兩回事。
　　這是其壹。
　　其二是。
　　他連啤酒也少點了壹瓶。
　　然後。
　　他並沒有幫李敬點些什麽的意思。
　　這說明啥？
　　他兜裏也沒幾個子……
　　甚至走進館子的那壹刻起，他就默認了李敬會請客，這才“財大氣粗”要了壹斤小龍蝦。
　　講真。
　　此刻望著祖龍，李敬人有點麻。
　　面對某人木然的註視，祖龍老臉微微泛紅，傳音過來。
　　“地球掙錢討生活還是有些難的，我都是靠貧困戶低保混日子，妳也不可能說讓我堂堂祖龍去工地搬磚不是？”
　　“……”
　　李敬無言以對。
　　地球掙錢討生活不容易，他當然知道。
　　問題堂堂祖龍在地球混了那麽久，甚至他百分百見證了華夏從無到有壹步壹步走到今天，然而丫是靠低保過日子，這合理嗎？
　　那麽問題來了。
　　自己該怎麽應對因祖龍變更點單面色有些古怪，然後又望向了自己等著自己點單的包嬸？
　　沈默了下，李敬開口。
　　“兩斤小龍蝦，壹份炒面。”
　　“稍等。”
　　包嬸應聲，賞了祖龍壹個白眼，轉身繼續忙活去了。
　　祖龍仿佛早已習慣了包嬸的白眼，面色不變，悄然傳音過來。
　　“妳不是說妳沒錢嗎？妳知不知道現在小龍蝦有多貴？做龍要有原則，總不能妳想帶著我吃霸王餐吧？”
　　得到這般傳音，李敬嘴皮子動了動，道。
　　“老祖妳先壹個人坐會，我去放個水馬上回來。”
　　祖龍聞言挑眉。
　　他是明白龍。
　　李敬這尿遁，明擺著是要去搞錢。
　　搞錢好呀！
　　“動作快些，壹會上菜了我可不等妳。”
　　樂呵著擺了擺手，祖龍自顧自顧坐下。
　　李敬見狀無聲張了張嘴，暗暗苦笑壹聲，轉身走出夜排擋。
　　雖說這波祖龍在他心目中才剛建立不久的形象全面崩塌，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人家樂意吃低保過日子他也沒法說什麽。
　　回過頭來。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祖龍樂意作為壹個再普通不過的小老頭混跡在市井之中。
　　李敬穿越至今到底是已過去了百多年的光陰。
　　隨著修為不斷提高。
　　他必須承認自己很懷念作為普通人生活的那壹段時間。
　　不用尋思這，不用尋思那，更不用為了提升自身修為絞盡腦汁撈經驗撈精源。
　　想擺就擺，不想擺就努力搞錢。
　　……
　　出了夜排擋，李敬走進街邊壹條陰暗的窄巷，隨後壹步跨出回到零號機關觀測祖龍遺蛻的管制區。
　　恢復真容，李敬憑強大的神念鎖定正在管制區腹地的白露，再次壹步跨出。
　　下壹秒。
　　他徑直出現正在壹間擺有無數個屏幕的監控室裏，撅著屁股調看監控的白露身邊。
　　發現白露是在聚精會神調看監控，李敬出聲。
　　“妳在找我？”
　　包括白露在內，監控室裏根本沒人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這冷不丁的壹嘴，不只白露被嚇了壹跳，監控室裏十多名各自忙活著的警衛集體壹楞，而後蹭蹭蹭壹個接著壹個迅速起身，並在壹秒內拔出配槍打開保險瞄準了過來。
　　白露見狀趕忙出聲。
　　“別開槍！”
　　警衛們明顯訓練有素，更對白露有無條件的信任。
　　聽得她出聲，警衛們第壹時間垂下槍口，齊齊註目於她。
　　“自己人，不用太緊張。”
　　白露開口，拉過李敬快步走出監控室，接著止步古怪出聲。
　　“李哥妳突然跑哪裏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妳。”
　　“我自己去到地下看了眼祖龍遺蛻，確認了壹些事。”
　　李敬如實回應，道。
　　“另外也還出了點狀況，抱歉壹時間沒顧上跟妳知會壹聲。”
　　白露當然不會說為此責怪李敬。
　　她不敢。
　　得到某人壹板壹眼的回應，白露稍許遲疑，開口道。
　　“有個事，我想跟李哥妳確認壹下。就剛才壹會，整個基地所有人似乎都被人控制了精神，是李哥妳做的？”
　　“嗯。”
　　李敬應聲，道。
　　“安心，我沒對祖龍遺蛻做什麽，也沒對妳們做些不利的事。”
　　說著，他清了清嗓子。
　　“比起這個，妳身上帶錢沒有？”
　　？
　　白露。
　　道理她懂。
　　李敬說的，她也願意信。
　　所以某人這話鋒壹轉問她有沒帶錢是幾個意思？
　　管她要錢？
　　至於嗎？
　　正無語著，李敬淡然道。
　　“我才回來華夏，身上沒有軟妹幣，妳先借我壹些救……”
　　話沒說完，白露取出手機遞過來。
　　“支付密碼XXXXXX，X信支付是李哥妳離開時就已普及了東西，妳應該會用？”
　　李敬點頭，接過手機想了想，取出壹塊高階靈材剎那間將其熔煉並煉制成壹件成品質為靈器九級的短劍，隨手塞過去。
　　“我有事先走了，不用等我。這邊完事妳直接回零號機關好了，有需要的話，可以通過這臺手機聯系我。”
　　說罷，他轉身壹步跨出消失不見。
　　“……”
　　白露。
　　李敬說走就走，這是她沒想到的。
　　且聽他的意思。
　　他似乎沒打算再去零號機關……
　　壹臉懵逼著看了看不久前已全面戒嚴空無壹人的走道，白露又楞楞地看了看手中在李敬遞送過來時便已完成認主的短劍。
　　靈器九級。
　　夭壽！
　　這是她壹五境能有的東西？
　　望著手中短劍，白露壹時間屬實不該做何表情。
　　在修行者稱得上是鳳毛麟角的地球，煉器師更是比國家特級保護動物都珍貴，多數修行者都是自己學習煉器瞎煉壹通。
　　除卻個別臉好的。
　　天知道有多少修行者為了壹件有成長空間的寶器散盡家財。
　　加上地球靈氣匱乏。
　　養器，這是多數修行者想都不敢想的事。
　　日常吐納獲取的那點靈氣用在提升自身上都捉襟見肘，哪有那麽多的靈氣可以讓他們用來養器？
　　地球上有靈器的，多是壹些活過了好幾千年隱世不出的老怪物。
　　這波。
　　白露何止是賺了？
　　靈器在地球極其珍貴不算，這還是壹件入手就主動認主了的靈器。
　　眾所周知。
　　煉成就是靈器的器物難以被馴服，強行嘗試極有可能會遭到器靈反噬，屆時輕則修行受損重則小命GG。
　　……
　　不知名小城。
　　李敬跨越空間歸來再次變幻成先前的小老頭模樣走進夜排擋，用白露的手機買了單，順勢坐到祖龍對座。
　　祖龍見他回來直接買了單，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了些許，仿佛占了啥大便宜。
　　李敬將這壹幕看在眼裏，稍許皺眉。
　　做普通人。
　　祖龍演技很到位。
　　可眼前未免太炸裂……
　　他意識到似乎有哪裏不對。
　　這時。
　　祖龍拿起桌上酒瓶沖他比劃了下，仰頭噸噸兩下，放下酒瓶看過來意味深長著出聲。
　　“妳不會到現在都還沒看出來，我這幅身體是肉身凡胎吧？”
　　？
　　李敬打出壹個問號。
　　肉體凡胎？
　　尚未來得及品味，祖龍傳音過來。
　　“此刻在妳眼前的其實只是壹具我以人類為標準制作的身外化身，勉強算是可以借用壹點點本體的力量。”
　　李敬沈默。
　　有關祖龍的不對勁，他剛剛已有意識。
　　可眼前只是壹具祖龍以人類為標準制作的身外化身，屬實出人意料。
　　更令李敬駭然的是。
　　初見就震撼到他，甚至憑壹滴精血令他體內血脈覺醒的祖龍根本不是本尊。
　　其充其量就是可以借用本尊的億點點力量……
　　正不知道該說什麽，老板娘把料理好的炒面與小龍蝦送了上來，祖龍樂呵著跟人道了聲謝，而後自顧自剝上小龍蝦順勢傳音過來。
　　“整體來說，我是被星雲天道給坑了。當然更多是我超脫後膨脹搬石砸腳了，以為成就原始之龍就天下之大沒有什麽問題是我不能解決的。要不然，我的本體不至於淪陷在天外，只能靠化身在地球渾噩度日。”
　　李敬沒出聲，作勢吃上炒面靜待祖龍的下文。
　　祖龍沒急著繼續往下說，慢條斯理著幹了三只小龍蝦，這下接著傳音過來。
　　“星雲出的茬子不小，主要問題是出在上三界與仙域，這兩個地方早在億萬年以前就已徹底被域外邪魔侵占。”
　　域外邪魔？
　　李敬眼睛壹亮，面露正色傳音詢問。
　　“什麽樣的域外邪魔？前輩妳可否說明白壹些？”
　　“講不清。”
　　祖龍搖頭，而後傳音過來。
　　“總之是些不該存在於世上，方方面面都不合理的臟東西。妳要管星雲大世界這檔子破事，早晚會見到它們的。”
　　沒得到正面回應，李敬各種欲求不滿但也沒轍，只能暫時放下這壹關鍵。
　　“按前輩妳所說，星雲大世界靈氣匱乏到如此程度全然是因為那些邪魔？”
　　“妳要這麽說也沒錯。”
　　祖龍回應，傳音道。
　　“不過靈氣匱乏主要原因是星雲天道辦不到解決那些邪魔，迫不得已封閉了已然完全失守被霸占了的上三界與仙域，導致會直接影響到天地靈氣的仙靈之息在源頭上被掐斷了。”
　　得到如此解釋，李敬略微皺眉。
　　仙靈之息會影響到天地方圓的極限。
　　這個他知道。
　　但他不知道仙靈之息會直接影響到環境靈氣。
　　到這。
　　問題倒是顯得有些簡單了。
　　只要令星雲大世界被封閉的仙域與上三界恢復，地球乃至整個星雲大世界即可靈氣復蘇。
　　但這簡單背後，不得不說透漏著復雜。
　　域外邪魔。
　　把星雲天道逼到了迫不得已的份上，甚至其意誌本身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此刻在李敬眼前。
　　更還有超脫了原初祖龍作為管閑事的前車之鑒。
　　盡管祖龍沒有明說。
　　可很顯然他的本體也是因為那些域外邪魔陷入了進退步不得困境，這才導致他只能依靠身外化身在地球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