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壹章 拼死

　　回應他喊聲的，是空中飄落的二十余道人影。
　　北滄寒他們來了。
　　此時此刻，他們已不再畏懼石凈齋。
　　“妳們……”石凈齋呆呆地看著洗月弟子，目光呆直，突然間他大吼起來：“是不是妳們偷走了我的貨？是不是？”
　　北滄寒眉頭壹皺：“石老頭，妳瘋了嗎？我們要拿貨，還需要如此做法嗎？”
　　“那是誰？那是誰？是誰偷了我的貨？這可是四十車再加好幾個芥子袋的貨啊，占了壹多半的貨就這麽沒了……”石凈齋大吼著，他完全沒有在意洗月弟子的到來對自己意味著什麽，只是為損失的財貨而心痛著，他大喊道：“妳知道這些貨值多少錢嗎？兩千萬啊，值兩千萬！”
　　那個時候，唐劫突然輕咳了壹聲：“事實上……是近七千萬。”
　　“妳說什麽？”石凈齋看向唐劫。
　　唐劫道：“雖然妳們只賣四千萬，但不能因此就說這批貨只值這個價。事實上，這批貨的價值當在壹億壹千萬左右。妳丟了有六成左右的貨，所以損失的應當是六千六百萬，而不是兩千萬。”
　　石凈齋顫抖著看他，他的嘴開始哆嗦起來：“六千……六百……萬？”
　　“不，不對。”唐劫突然又道：“是兩千萬。”
　　石凈齋迷惑了，鼻孔中流出絲絲鮮血：“怎麽又是兩千萬了？”
　　“因為妳們只賣四千萬啊。”唐劫回答。
　　石凈齋的身體哆嗦的越發厲害了，指著唐劫顫抖道：“妳……妳……妳剛才還說……值六千六百萬呢，怎麽又……又……又變卦……還有，就算只賣四千萬，那也當是兩千……”
　　那兩千多多少萬，他卻是說不出來了，只是掰著手指頭算。
　　“有嗎？”唐劫卻反問：“我說的明明是壹億壹千萬。”
　　“壹億壹千萬……”石凈齋的鼻血流得越發厲害了：“妳……妳胡說……明明……明明是兩千萬……”
　　他兩人在這妳壹言我壹語，繞口令般的繞數字，弄的旁邊壹群人都不明白了。
　　衛天沖納悶道：“這是在幹什麽？”
　　彭耀龍也道：“唐劫在玩什麽呢？要我說咱們幾個壹起把天煞雷珠丟出去，把這老小子炸了不就得了？”
　　還是北滄寒面色凝重道：“看來是用不著了。”
　　“恩？什麽意思？”大家壹起看北滄寒。
　　北滄寒看著還在和唐劫爭論不休的石凈齋，道：“妳們還沒看出來嗎？他已經傻了。”
　　“傻了？”這次輪到大家傻掉了。
　　北滄寒很認真的點頭：“恩。他之前被梁興邦以神念攻擊，雖僥幸不死，卻還是神魂受創。他又中了風蛇毒。此毒性柔，纏綿難解，若是他集中全力解毒到也罷了，偏偏他受驚於貨物丟失，氣怒攻心，毒氣上行，直入大腦，本就受創的神魂再經不起這壹折騰，被毒素侵襲下，自然就變得瘋傻起來。”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戚少名再看還在和石凈齋鬥嘴的唐劫：“那他現在還做這些幹什麽？”
　　北滄寒回答：“我也不知道。”
　　此時唐劫又不知對石凈齋說了句什麽，石凈齋眼中再露迷惑，抱著腦袋拼命的搖晃：“到底是兩千萬還是六千六百萬還是壹億壹千萬？我到底丟了多少錢？丟了多少？”
　　他拼命地轉悠著，問自己，神情瘋狂，咬牙切齒，竟是幹脆不理唐劫了。
　　唐劫見他如此，這才放下他向大家走來，道：“瘋傻之人很容易形成執念，他神智癲狂的最後壹刻，是受到了貨物丟失的刺激，因此很容易就會導致他從此滿世界尋找他的貨，至死方休。正因此，我才要偷換概念，以數字迷惑他。現在他滿腦子迷惑的就是他到底丟的是多少錢的貨，至於貨在哪兒，為什麽丟，要不要找回來，這些都不重要了。”
　　“原來是這樣。”大家這才明白過來。
　　衛天沖還是不解：“那直接殺了他不就好了嗎？要這樣費事幹嗎？”
　　“第壹，這不費事，只是幾句話的功夫。第二，就算他瘋了傻了，他天心級的實力也還在，要對付這樣壹個家夥，不費掉七八顆天煞雷珠怕是不行，能省就省嘛。”
　　“……”大家壹起無語。
　　彭耀龍嘟囔：“得，感情這次還是沒我們什麽事。”
　　雖然分配方案之前早有定好，不管用不用，大家都有份。但像這種“我是來打醬油的”感受當真不好。
　　本以為會在最後時刻上演壹次群毆天心的戲碼，如今隨著石凈齋的瘋癲，龍套們發現自己終究沒能成為配角。
　　正因此，有人甚至說出“要不我們還是殺了他吧，看著也礙眼”這話。
　　還好被唐劫否定了：“妳們就這麽急著糟蹋掉天煞雷珠嗎？再說這個石凈齋，我要了。”
　　“妳要個傻子幹嗎？”大家不解。
　　唐劫悠悠然道：“再怎麽傻子，那也是個天心級的傻子，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派些用處。”
　　這樣啊。大家已明白了唐劫的打算。
　　“不過這家夥怕是不好控制啊。”有人擔心道。
　　“妳們是控制不了，不過我可以。”唐劫道。
　　說著他來到石凈齋身邊，低頭對石凈齋說了幾句話，然後對著他招招手，便向壹邊走去。
　　石凈齋擡頭看看唐劫，突然露出傻傻的笑容，然後站在唐劫的身後，竟然就跟著他這麽亦步亦趨的去了。
　　“這樣也行？”看到這壹幕，壹眾人都呆了。
　　有弟子說：“我也試試，說不定能讓那老小子跟我啊。”
　　大家壹起同情地看他，看的那小子毛骨悚然：“妳們這麽看我做什麽？”
　　還是葉天殤回答道：“把石凈齋逼瘋的是唐劫，他現在唯壹認識的怕是也只有唐劫。妳上去領他……那不是找死麽？”
　　那小子這才明白過來。
　　感情這石凈齋如今不認旁人啊。
　　帶著石凈齋走了幾步，唐劫伸出手，摸摸石凈齋的頭，又說了幾句話，像是贊賞壹般，石凈齋臉上竟露出欣喜笑容。
　　唐劫這才踱著步子回來道：“好了，此間事已了，我們也可以走了。”
　　“走？去哪兒？”眾人問。
　　“自然是去找回剩下的貨了。”唐劫回答。
　　“剩下的貨？”眾人同時壹呆。
　　北滄寒已笑道：“這麽說，妳又知道東西在哪兒了？”
　　“只是猜測。”唐劫笑答。
　　衛天沖嘀咕：“雖是猜測，卻是十有九中。”
　　彭耀龍也笑道：“這麽說，我們這天煞雷珠還有機會用上了？”
　　唐劫擡頭看天，想了片刻，回答：“老實說，妳們用上的機會依然不是很大。”
　　……
　　永歲山壹帶的小密林裏。
　　夕殘痕盤腿端坐，鼻孔中壹條白氣如小蛇般，隨著他的呼吸進進出出。
　　旁邊小虎看得奇怪，它自見人修煉以來，還從聽說有誰吐納呼吸時能形成白色氣柱的。不過說起來，自己最近也有些不太正常。
　　自從吃了那噴香噴香的東西，睡了壹大覺後，小虎就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氣，身心深處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吼叫，沸騰的血液有時甚至會讓它有種克制不住的殺意。
　　還好它現在和夕殘痕混的熟了，若是在壹開始如此，怕是會將夕殘痕殺掉也說不得。
　　這讓小虎自己都感覺害怕。
　　妖類吞食靈寶，完全依靠本能，就算開了智，它都未必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
　　因此小虎也不知道那萬年牛黃到底是何物，更不清楚它對自己帶來的改變。
　　這刻正納悶間，小虎突然身子壹震，回頭看向遠處天空。
　　遠處天空上，壹個人駕著雲彩正向這邊飛來。
　　虎目中立時流露出戒備的神情。
　　他向夕殘痕處靠近了幾步，將夕殘痕擋在身後，虎尾輕拂夕殘痕，提醒他快些結束。
　　空中的人影轉了壹圈後，終於落下，卻是個身材五短的矮子，看到壹人壹虎，冷哼道：“原來是在這兒，到是害的老子好找。”
　　此人叫謝煜，正是石凈齋他們派來追殺夕殘痕的人，只是他找了這許多日子，直到今天才發現他們，這刻見到人，當真是興奮之極，仿佛對方已是手到擒來的事。
　　“吼！”小虎喉間發出獸王的低嘯，震動山林，鳥獸皆逃。
　　謝煜卻無所懼，只是冷笑道：“小小虎妖，見了我不趕快逃，竟然還敢囂張？”
　　這時候夕殘痕終於睜開眼睛，提劍站起。
　　他對外界發生的事並非壹無所知，看那五短男子口氣甚大，再看小虎緊張的樣子，全如以前隨意懈怠，感覺有些不對，偷偷問小虎：“寶兒，這個人是不是很厲害？”
　　小虎哼哼著，也不理他，倒是謝煜大笑道：“無知小輩，妳所依仗的不過是壹只通靈上品的妖獸，老子我卻是達至九轉的修者，比它高出生生兩階，它如何敢於我相提並論？”
　　聽到這話，夕殘痕終於色變。
　　跟唐劫那些日子，他漸漸也明白了修者的境界劃分，這九轉可是比唐劫還高壹階的存在，那豈不是說，他比唐劫還厲害？
　　怪不得小虎如此忌憚。
　　若小虎知道他這刻心聲，多半會唾棄壹句，這挫逼給唐劫提鞋都不配，才不過九轉初階的實力，別說唐劫，彭耀龍，葉天殤，甚至戚少名蔡君揚都能揍的他滿地找牙。
　　名門大派出來的學子，可以說實力天生就比小門小派的高半級甚至壹級。
　　像石門派這種地方出來的人，九轉只相當於洗月派的百煉。
　　不是他們培育不出天才，而是但凡有天才，也早通過種種機會跳到大派去了，誰在妳小門派待著啊？
　　人才與功法的雙重雕零，出現這種情況導致再正常不過。
　　可即便如此，九轉的謝煜對小虎依然是個巨大威脅。
　　正因此，小虎又向後退了幾步，虎尾掃在夕殘痕身上，竟將他掃的退了幾步。
　　夕殘痕先是壹楞，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讓自己跑。
　　可是……
　　“我怎麽能丟下妳獨自跑？”夕殘痕脫口道。
　　“吼！”小虎已轉回頭，憤怒地對夕殘痕吼了壹聲，虎目中現出焦急目光。
　　那壹刻夕殘痕突然感覺自己明白了它的意思，只有讓小虎纏住此人，自己逃離後小虎才有逃生的機會。
　　他不是為了自己逃，而是為了小虎去逃。
　　明白了這點，夕殘痕再不猶豫，他啊的大叫壹聲，轉身向著林後逃去。
　　謝煜冷哼壹聲：“休想走！”
　　壹只手掌已遙遙按向夕殘痕背後。
　　就在他出手的同時，小虎暴吼壹聲猛地竄出，虎爪已拍向謝煜面門，這壹下若是拍得實了，謝煜也必然會被打的滿臉開花。
　　謝煜左手壹揚，壹支精鋼短劍已刺向小虎。
　　與此同時，小虎口中壹個雷球射出，正砸在那短劍上，雷光大冒，竟是將短劍生生炸飛，連帶著謝煜也被雷電灼燒了壹把。
　　他雖是九轉，卻到底不專精於肉搏，和小虎拼肉搏無異於以短擊長，自然敗退。
　　這壹下把謝煜徹底激怒，喊了聲：“孽障！”
　　左手壹按地面，轟地數十柄土槍已從地底冒起，直刺小虎。
　　他師從石凈齋，最擅長的還是這土系法術，這槍擊陣可是連石凈齋都誇他用得漂亮的。
　　只是小虎背上雙翼壹展，竟自飛了起來，輕松躲過。
　　謝煜冷哼：“以為飛到天上就沒事了嗎？給我起！”
　　他雙手向空中壹托，大片的碎石紛紛離地飛起，如萬千石雨般砸向小虎。
　　這壹下法術兇猛，打的小虎也無法抗拒，饒是它身體強悍，也被砸得頭暈眼花，有幾處更是被石子傷到，流出鮮血。
　　“吼！”小虎仰天怒吼著，淩空撲下。
　　謝煜冷笑著隨手壹招，泥石爬足而上，已在他身上形成大片石甲護住自身，同時雙手再推，手印變化中又是壹大片泥石流拔地升起，在空中舞動著，竟凝聚成壹只猛虎的樣子撲向寶兒。
　　妖虎與石虎戰成壹團。
　　謝煜這才長笑道：“看我雕石之虎如何。”
　　這石虎是謝煜最拿手的雕石法，雖是死物，卻是以虎兒為原形鑄就，效法小虎，雖實力不及它，卻也不是輕易可殺。
　　有此石虎擋住寶兒，謝煜越發可以輕松施法。
　　這刻已是雙手捏動印法，口中喃喃。
　　小虎看他這樣，知道他要用大威力法術，心中大急想要上前阻攔，奈何那石虎全力攔截，竟是死死不讓它越雷池半步。
　　下壹刻就見謝煜突睜雙眼看向小虎，道：“還不速速受死！”
　　說著向空中壹指，就見地面無數泥石同時向著空中聚去，在空中凝聚成壹顆超級巨大的巖石，瘋狂旋轉著，猛然撞向寶兒。
　　在這巖石面前，寶兒感覺就像個嬰兒般脆弱，巨石呼嘯而來，寶兒振翅躲過，巨石壹擊撞空，依舊在空中旋轉著，竟又繞了回來繼續撞向小虎。
　　小虎大驚，正要再度閃避，謝煜眼中靈光壹閃，對著石虎壹指：“擋！”
　　那石虎驟然加速，猛地撞向寶兒。
　　這壹下阻攔，寶兒再躲不開，巨石轟然撞在寶兒身上，將它壹擊砸落地底，余威不減，轟然墜地，轟隆隆滾動著從小虎身上碾壓了過去……
　　“嚎！”壹聲悲壯虎吼響徹林間。
　　“寶兒！”聽到這吼聲，夕殘痕心中猛地壹震。
　　這聲音帶著絕望，悲涼還有最後的決絕，那壹刻夕殘痕意識到，小虎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心中悲痛，他回頭看去，就見謝煜正大步向著自己追來，步履翩然，神情輕松。
　　夕殘痕壹咬牙，只能繼續扭頭狂奔。
　　只是他哪裏跑的過謝煜。
　　謝煜也不急，如貓戲老鼠般笑道：“慢慢跑，我看妳能跑到哪裏去。”
　　他有心戲弄，不急著抓人，只是跟著夕殘痕走，卻是有要把夕殘痕生生累死的想法，以償自己多日追尋之苦。
　　這刻慌不擇路，夕殘痕竟是朝著壹座山上奔去。
　　謝煜冷笑，也不攔阻，就這麽亦步亦趨地跟著，時不時放上壹兩個術法打在他身後，使夕殘痕不斷壓榨自身，不敢有絲毫減慢速度。
　　瘋狂的奔跑讓夕殘痕覺得自己的肺幾乎都要燒起來了，終於跑到山頂，面對著懸崖，他發現自己已無處可去。
　　謝煜大笑著走來：“跑啊，妳到是繼續跑啊。又或跳下去也行，省了老子的手腳。”
　　夕殘痕回頭怒視謝煜：“我和妳拼了！”
　　手中劍刺出，謝煜隨手伸出二指捏住。
　　那劍尖便再動彈不得分毫。
　　謝煜冷笑著看夕殘痕：“螻蟻之輩，也敢向修者遞劍，膽色到是不小，卻終究是徒自尋死而已。為了妳這麽壹個小東西，浪費我幾天時間，當真是大罪！”
　　說著臉上已現出猙獰，就在要痛下殺手之際，卻看夕殘痕全身上下白氣直冒。
　　這白色光輝在他身上映現，看得謝煜也有些驚訝，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就見夕殘痕大叫道：“該死的是妳！”
　　他左手揚起，猛地壹拳砸在劍柄上，這壹下錘砸仿佛大錘敲擊鐵釬，原本被謝煜二指夾住的長劍，猛地向前進了壹大截，刺入謝煜胸膛，正刺在他心臟要害上。
　　這壹下變生肘腋，謝煜也沒有想到，他狂嚎著揮出壹掌，掌風正擊在夕殘痕身上，將他壹掌擊飛，正撞在壹棵樹上，打的他狂吐鮮血，肋骨都斷了好幾根，這還是謝煜倉促出力的結果。
　　只是夕殘痕卻全不在意，反倒瘋狂大笑起來：“我刺到妳了，我刺到妳了！”
　　“找死！”謝煜氣的臉都扭曲了，左手壹拔劍身，卻是生生又將那劍抽了出來，鮮血隨著他的拔劍狂飈不止，頃刻間染紅了他全身。
　　這壹幕看得夕殘痕也呆滯，他甚至隱隱看到在那破洞裏，壹顆強而有力的心臟依舊在鎮定跳動著，完全不受這壹劍的影響。
　　“這……這怎麽可能？”夕殘痕呆滯道。
　　謝煜已嘿嘿笑了起來：“不是早就跟妳說過了嗎？我乃脫凡九轉！所謂脫凡境，就是肉身脫離凡體的過程，百煉者，筋肉骨皮，百煉金鋼；九轉者，心，肝，脾，胃，腎，肺，腸，膽，腦，人體九大要害皆受靈氣滋潤，轉凡為靈！我已修成心肝二轉，此二處要害縱然受襲，只要不是完全毀滅，就殺不死我！妳區區凡人，以為捅了老子壹劍，就能把我殺了嗎？荒謬！”
　　“原來是這樣麽……”夕殘痕看著謝煜，道：“那也就是說，妳的九轉還沒有修煉到腦部，如果頭部受創，還是會死，對嗎？”
　　“是又如何，難道就憑妳還想……”謝煜話未說完，突然察覺到什麽，急速回頭，只見壹道血肉模糊的身影正高速沖向自己。
　　赫然是小虎寶兒！
　　這怎麽可能？它不是被自己的飛巖法生生壓死了嗎？
　　“吼！”小虎的吼聲再度回蕩天地，虎目中賁射出兇悍殺意，全身激蕩出雄渾血光。
　　血煉神術！
　　如果是普通的通靈妖虎，剛才那壹擊或許就真把它擊殺了。
　　但寶兒卻是有著強大血脈的頂級妖獸，當這血脈的力量爆發出真正的威力時，連世界都會為之震撼。
　　下壹刻，虎影如電，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逼近謝煜，謝煜立知不好，尖叫壹聲，手中精鋼短劍再現，已蒙上壹層灰蒙蒙的顏色，直刺寶兒。
　　撲！
　　短劍的灰色劍氣刺入寶兒胸膛，與此同時，寶兒也已撲在謝煜身上，壹爪拍向謝煜的腦袋，謝煜腦袋壹偏，這壹下拍擊雖未能將他頭部砸裂，卻還是撕開了他半張臉，痛得他撕心長嘯。
　　沖擊余力不減，小虎已帶著謝煜沖出懸崖，直向崖下墜去。
　　“混蛋！”謝煜高聲尖叫，人在空中已對著小虎刺出壹道劍氣。對於修者而言，墜落並不可怕，畢竟他們都能飛，在下墜的過程裏，他要先殺小虎！
　　劍氣再度洞穿小虎身軀，小虎痛呼著，雙翼舒展，已再度撞入謝煜懷中，猛地壹口咬在他肩膀上，這壹次卻是生生與謝煜貼在壹起，再不與他分開。
　　不好！
　　謝煜知道不妙，手中劍再揚。
　　短劍洞穿寶兒腹部，與此同時，寶兒的利爪也刺向謝煜的眼。
　　這壹次他再未能躲過。
　　撲！
　　五根利爪穿透眼窩，如貓般驟然伸長，深深刺入他腦部。
　　“啊！”謝煜長聲尖叫起來。
　　致命的壹擊！
　　盡管如此，這貨卻依然不死。
　　他雖然還未練成腦部九轉，但此處要害卻已在修煉中，正因此竟然還能維持壹口氣，這刻雙目已瞎，大腦重創，謝煜淒聲長嘯道：“同歸於盡吧！”
　　雙手電閃伸出，抓住小虎雙翼，茲啦壹下，竟是將小虎雙翼生生撕開。
　　小虎再無法維持飛行，壹人壹虎就這麽相互擁抱著，從高高空中墜向大地……
　　“寶兒，不……”
　　夕殘痕痛聲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