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壹章 虛

　　走過那片叢林，卓君彥他們已來到山前。
　　通往山頂的路，是壹條由白色石塊鋪就的道路，潔白的石梯壹路通往山頂。
　　在山頂的上方是壹座造型詭異的宮殿。
　　之所以說它造型詭異，是因為它完全不符合現代的建築格局，也不具備什麽恢弘大氣的特質。
　　整坐宮殿看起來就象是壹個個鐵盒子，通體由金屬打造，以雜亂無章的方式陳列在山頂，有的還相互摞在壹起，就像是壹堆積木，呈現出壹種錯亂形態的建築風格。
　　在宮殿正前方有壹片空地。
　　當卓君彥他們來到這裏時，空地上擺著壹張玉石椅子。
　　椅子上坐著壹名鳳冠女子，以手支著額頭，面容微帶憂傷，目光深邃。
　　在她身後左右站了四人。
　　其中壹人卓君彥很熟悉，正是方鑒真。
　　那個當初刺殺過他的年輕人。
　　他竟然還活著？
　　卓君彥笑。
　　給了方鑒真壹份慈祥笑容，後者面無表情。
　　卓君彥看向鳳冠女子：“還沒請教妳叫什麽。”
　　鳳冠女子回答：“絲蓮娜。”
　　卓君彥眉頭壹挑：“傳播之神？”
　　上古神話裏，有壹位傳播之神絲蓮娜，據說可以賜人異術。
　　某種意義上，她才是人造異人的真正開創者。
　　絲蓮娜輕輕應了壹聲：“是我。”
　　“轉生的，還是沒有死？”卓君彥問。
　　“沒有死。”
　　卓君彥樂了：“謔，原來是個千年不死的老妖怪。”
　　這話出口，絲蓮娜身後的四人同現怒色。
　　絲蓮娜到不介意：“妳可以這麽理解，以妳現在的實力地位，也有資格這麽說。”
　　卓君彥疑惑：“既然妳沒有死，為什麽不走出來，幹脆讓靈宮統治這個世界？也省了很多煩惱。”
　　絲蓮娜微笑：“妳覺得呢？”
　　卓君彥攤手：“無非兩個答案。壹個是聖宮也有存在，鉗制著妳。但著說不過去，因為哪怕實力對等，也可以走出來打壹場，沒有理由自我封閉的。對了，還有那個什麽靈宮通道，出入不易，封閉得還很徹底。所以……只有另壹個解釋，虛！”
　　說到虛這個名字，卓君彥的表情嚴肅起來。
　　在他身後，所有人的表情都為之嚴肅著。
　　如今他們已經知道，所謂的命運，就是虛！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麽，但知道虛才是終級的壹切，就連系統，應該都是虛打造出來的。
　　果然絲蓮娜已道：“是，我們必須留在這裏壓制它。如果我們離開，虛就會脫困，天下都將為之覆滅。”
　　“天下？”羽未央叫道：“妳是說，虛脫困之後，就會殺戮天下？”
　　“也可能是殺戮天下才會讓它脫困。”龍暖煙突然道。
　　系統的任務，是威懾遍布整個世界。
　　為何要如此？
　　他們曾有過無數猜測，但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壹些真相。
　　絲蓮娜輕輕嘆息著：“說說妳知道的吧，我來回答妳對與錯。”
　　“好啊。”卓君彥點頭：“依我看，這事其實也很簡單。所謂的仙族與神族，其實就是兩個強大的文明。某壹天，妳們遇到了壹個強大生物，然後打了壹場，艱難獲勝……唔，然後出於不知名的原因，妳們的主族跑路了，就剩下妳們這群最後的留守者，負責鎮壓這個家夥。但顯然它也在想辦法，所以它搞出了系統，通過宿主來對付妳們。妳們就是壹群獄卒！”
　　聽著卓君彥的說話，絲蓮娜輕輕嘆息壹聲。
　　她的目光幽遠著，深邃著，看著那無盡蒼穹，喃喃道：“沒有兩個文明，只有壹個。”
　　什麽？
　　眾人愕然看絲蓮娜。
　　卓君彥語態肅穆：“靈宮與聖宮，其實是同壹個文明，只是不同的體系？”
　　絲蓮娜輕輕點頭：“吾族，名為空。”
　　嗯？
　　眾人默默聽著。
　　絲蓮娜道：“空者，穿梭無限，遨遊星空，尋覓宇宙之奧妙，極盡蒼生之能，成就自身無限。為此，我們也有著許多方向，並最終形成了修靈能的神族與修聖能的仙族。同壹個文明，兩個種族，但所追求的，都是自身之偉業。”
　　卓君彥輕聲道：“唔，就是修煉文明。”
　　絲蓮娜微笑：“妳可以這麽理解。但無論修煉文明，還是科技文明，都有壹個最終的夢……”
　　“永生？”羽未央脫口問。
　　絲蓮娜搖頭：“成就更高。”
　　“多高？”歸小貓好奇。
　　卓君彥搖頭：“那不重要。生命存在的意義，就在於壹直在攀登高峰。每壹次攀登，都是自我的超越。所以超越自我，就是任何壹個高等文明應有的終級理念。”
　　絲蓮娜笑了：“沒錯，便是如此。”
　　龍暖煙詫異：“這和虛有什麽關系？”
　　絲蓮娜輕嘆口氣。
　　她看向卓君彥，道：“卓君彥，妳猜的不全對，但也不算太錯。如果妳願意放棄使命，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說著她笑看卓君彥：“我可以伺候妳……”
　　卓君彥笑了：“哇哦，壹個神，伺候我？不過也是，常年鎮守這裏，無法離開，妳壹定很寂寞。”
　　說著他看看絲蓮娜身後的四名男子。
　　全是英俊少年。
　　然後他搖頭：“為什麽妳不建議我和妳們聯手殺了虛？”
　　“它是不死的。”絲蓮娜回答。
　　卓君彥笑了：“所以剛才未央說的追求永生也沒錯？我明白了，這就是妳們覬覦它的原因。它壹定是某個古老而強大的生物……唔，也不對。”
　　卓君彥忽然皺起眉頭。
　　然後他眉頭壹挑，眼神中現出興奮的光彩：“我錯了！我完全判斷錯了。妳們追求自我的超越，妳們是聖境與靈境，妳們在這個境界難以突破，所以妳們想要創造更高的境界……它不是什麽虛空古老生物，它是……”
　　卓君彥驚訝的看著絲蓮娜：“妳們創造的？”
　　絲蓮娜也為之愕然：“妳……”
　　卓君彥已低低笑了起來：“聖靈之上，即為虛境。妳們站在山峰上，上天已無路，便自己創造天路。多麽偉大的構想，為此妳們創造了虛這種生物。它是生物，是命運，更是妳們追求的境界！惟壹遺憾的是，它太強大了。強大到超越了妳們的掌控！”
　　絲蓮娜死死盯著他。
　　卓君彥不客氣的瞪回去：“這就是為什麽妳們可以侵入系統的原因。它用的是妳們的技術！也是為什麽它不會給我更高明的修煉功法的原因……因為它壓根沒有！”
　　虛，壹頭強大而恐怖的生物。
　　它或許有著通天的偉力，卻也有著自己的限制。
　　它不會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