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章 暴君

　　圖書館裏，卓君彥吃驚的看著唐凝。
　　唐明軒是唐凝的父親？
　　那也就是說……
　　卓君彥摸了摸下巴：“如果妳不是壹個活了五六十年的老妖婆，那就只有壹個答案……他沒有死，而且還保持了充分的活性因子。”
　　唐凝無視他邪惡的說話：“是的，他還活著。”
　　“在哪兒？”
　　“鴻元世界，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去那裏的壹個目的就是找到他。”
　　卓君彥吃驚的張大嘴巴：“可他是宿主。”
　　唐凝繼續點頭：“是的。”
　　“所以，他可以讓系統脫離自己？”
　　這就是為什麽唐明軒第三使命結束後，卻依然可以滯留在鴻元整整七百天的原因。
　　因為系統離開他了！
　　唐凝微微壹笑：“聽起來也不實用，對嗎？”
　　卓君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兄弟會知道嗎？”
　　唐尼嗯了壹聲：“這就是他們發明的方法。別問我他們是怎麽做到的，我也不知道答案。”
　　“那有什麽是他們不知道的？”
　　“我父親還活著。”
　　卓君彥整理了壹下思緒：“唐明軒進入鴻元世界，為星火盟改組，幫助九大宗門更加方便對付宿主。不久後假死，脫離系統。二十壹年前，他生了個女兒，然後把她送來了這裏？”
　　“二十二年前，我前不久剛過生日。”
　　“姑娘們都喜歡把自己往小裏說。”
　　“我還沒到那壹步。”
　　卓君彥繼續：“妳知道兄弟會的壹些秘密，妳想聯系宿主，回到鴻元世界去找妳父親。兄弟會好像知道些什麽，可他們卻不敢把妳怎麽樣。這不僅僅是壹個獵殺者身份的問題，妳能要挾他們的絕不僅僅是把柄在手！”
　　“他們有求於我。”
　　“什麽事？”
　　“他們需要我去找壹個人。”
　　“鴻元世界？”
　　“是的。”
　　“就是說，他們本來就希望妳進去？”
　　唐凝點頭：“但不是希望妳帶我進去。”
　　“黎馨兒？”
　　“宿主不受控，他們的計劃出現了意外，所以他們不會讓妳帶我去。他們要在殺掉妳之後，重新找的新的宿主，再帶我進去。但我不打算低頭，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趕快過去！”
　　“什麽時間？”
　　“我不知道。”
　　卓君彥不解：“什麽意思？”
　　唐凝道：“我擁有超強的記憶力，能記住很多事。我在三歲的時候被送過來，那個時候腦子裏就有壹份記憶。這記憶告訴我，我必須在二十年內返回鴻元世界，去找壹個人。”
　　“誰。”
　　“隱者。”
　　“幹什麽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就是我的使命。使命要求我必須在二十三歲生日之前找到隱者！兄弟會應該知道隱者是什麽人，但他們不會告訴我，他們只是讓我過去後找到隱者，到時候自然就知道該做什麽。本來他們打算這次送我過去，但因為妳而導致計劃失敗。他們決定推遲……”
　　“既然能推遲，那應該沒有太多問題。”
　　唐凝苦笑：“不，壹定有。我知道他們有多著急。要不是這樣，不會提前把送葬者啟動……按照兄弟會的流程，他們從來都不會提前啟動圓桌騎士的，而是要等宿主達到化境以後。這次已經為妳破例了。”
　　“化境……”卓君彥點頭。
　　果然自己想的沒錯。
　　繼星靈晶碎片之後的另壹個節點就是化境。
　　只要自己達到化境，兄弟會的大佬們就會蘇醒過來追殺自己。
　　但這次他們提前了，因為唐凝！
　　可就算這樣，按照過去的流程，哪怕殺死了卓君彥，系統出來後依然需要壹段時間才會投到宿主身上。而且宿主只有成為時空使徒後才能帶人過去，這意味著至少要完成壹次使命並獲得9點以上的榮譽值！
　　只有壹年的時間，時間非常緊迫。
　　這意味著唐凝基本不可能在她需要的時間點上去鴻元。
　　兄弟會顯然已經做好了遲到的準備，但唐凝不打算遲到。
　　所以她主動想辦法聯系卓君彥，測試卓君彥，確認他值得自己冒險！
　　尋找隱者，是兄弟會給她的使命；尋找父親，則是她個人的需求。
　　但誰知道呢？也許隱者就是唐明軒。
　　“為什麽他們可以接受，妳不能？”卓君彥問。
　　唐凝道：“算是直覺吧。如果我遲到了，付出代價的那個可能是我。”
　　“去了之後妳知道怎麽找隱者？”
　　“只有過去了我才會告訴妳。”
　　卓君彥低頭思考了壹會兒，道：“黎馨兒之所以沒能成為宿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她的聯系人克勞澤私吞了壹個構件，被我找到了。兄弟會的計劃不是無緣無故失敗的，這不是巧合！”
　　唐凝點點頭：“有個專門和兄弟會作對的組織，只是壹直以來都被兄弟會壓制住了。”
　　卓君彥笑笑：“猜到了，有個叫丹尼爾·博伊斯的議員，他讓我完成第三次使命後聯系他，不知道這次算不算。”
　　“別急著聯系他，他們是壹群在兄弟會高壓下茍延殘喘的家夥，是他們寄希望於妳，而不是妳寄希望於他們。現在妳沒有時間處理這麽多的麻煩。鴻元世界才是妳的根本！”
　　“我的根本？”卓君彥瞇起眼睛：“妳終於說了壹句我喜歡聽的話。”
　　唐凝不再理會，只是道：“妳還打算在這裏浪費多少時間？”
　　“還有兩個問題。壹為什麽鴻元那邊不知道火器的存在？”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猜應該是有人封堵了消息。”
　　“誰？”
　　“妳不是已經知道他們了嗎？”
　　“怎麽做到的？”
　　“宿主並不可信，有些宿主假裝被洗腦，願意為兄弟會獻身。可壹旦進去，就不是兄弟會說了算了。沒人知道他們會做什麽，有些人可能壹開始就是敵對的壹方特意派過來的。”
　　卓君彥笑笑：“諜中諜啊，這就說的過去了。”
　　兄弟會明明都已經可以操縱宿主自願為他們的計劃犧牲，但最終還是會選擇象黎馨兒這樣能力更差些的——就是因為宿主也同樣存在不可信任的問題。
　　“唐明軒也是？”他問。
　　唐凝嘴角抿出微笑：“那需要見了他才知道。”
　　卓君彥點點頭表示理解：“第二個問題，那塊頭蓋骨是誰的？”
　　“這是第三個問題……是壹名宿主送回來的，他把那骨頭送回來的當天就死了。我不知道骨頭是來自於誰，只知道很重要……化境也無法修煉到那種程度。我奉命把頭骨送到兄弟會指定的人，剩下的就和我無關。”
　　“所以妳還是接收人？”
　　“宿主死在代管者身邊，代管者可以直接拿到構件，順便也就拿到了其他東西。”
　　明白了情況，卓君彥道終於：“我來的時候是跳機，從千米高空墜落。我不能保證回洛杉磯的路上，不會再有類似的事，而我也沒法在那種情況下保護妳。”
　　唐凝起身：“沒那個必要。我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兄弟會不知道的壹架。”
　　說著大步走出去。
　　“所以連私人飛機都不止壹架？果然是有錢人。”卓君彥聳聳肩：“但其實我還挺喜歡空中搏鬥的。”
　　——
　　四個小時後，卓君彥坐上了回洛杉磯的班機。
　　坐在豪華艙室裏，手持香檳酒，卓君彥看著窗外雲層朵朵。
　　他說：“妳知道兄弟會的其他圓桌騎士都沈睡在哪兒嗎？”
　　唐凝疑惑：“怎麽？”
　　“主動出擊好過被動，我想找到他們，幹掉他們，而不是等他們來找我。”
　　唐凝搖頭：“我只知道送葬者在阿靈頓，就這還是父親留下的暗示，其他的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既然妳現在還不是化境，那麽等成為化境再獵殺他們不是更好？”
　　卓君彥搖頭：“不。兄弟會肯定有某種方法，只要我壹成為化境，就能精準鎖定我……宿主成為化境就啟動圓桌騎士，這不是執行標準，天底下沒有什麽標準是必然不變的，這壹定是實現精準鎖定宿主的前提，就象星靈晶碎片的獲得會暴露我的身份壹樣。這是他們被逼無奈的選擇，要不然他們不會舍得用妳做誘餌！所以我絕不可以指望實力晉升後再對付他們，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出手，或許我實力弱壹些，但至少擁有戰略上的主動選擇權。”
　　卓君彥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送葬者，可和他的實力無關，而就是因為他決定是否戰鬥，怎麽戰鬥，和誰戰鬥！
　　在個人實力無法實現吊打壹切的前提下，這種戰略選擇權的意義便大過了個人實力的增長重要性。
　　卓君彥口口聲聲真相無價值，但實際上關於圓桌騎士身份的真相，有著超級實用的價值！
　　唐凝嘆息：“我不懂這個，也不感興趣。”
　　卓君彥看看唐凝：“妳說過妳會成為我的助手，這是我帶妳過去的前提。所以妳可以沒興趣，但不能不學習。”
　　唐凝端起酒杯：“我可以幫妳穩固後方，發展農田水利經濟，我為此做了很多準備。”
　　“我沒打算走種田流。”
　　“但妳終歸需要發展後勤。”
　　“結合軍事。”
　　“軍事服務政治需求！”
　　卓君彥笑了：“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但是足夠強大的軍事力量，本身也是壹種政治需求。而在特殊的環境下，政治更是可以服務軍事！”
　　他手壹攤：“妳運氣不好，攤上的主子是個戰爭狂人，所有的壹切都必須為戰爭需求服務，也包括妳的個人能力！”
　　唐凝點頭：“妳深刻詮釋了暴君這個詞的含義！”
　　卓君彥便微笑著不再說話。
　　他靠在椅子上，卻是輕輕哼起了曲。
　　“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
　　“有人阿諛奉承，有人早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