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主屋三樓上的調查十三

　　廚娘看到王姐的樣子，輕聲安慰說：“小王，不要緊張，反正我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管他來的是誰？與我們都沒有關系，妳說呢？”
　　“婆婆，我還是很擔心怖怖，我越來越覺得……這樁兇殺案的兇手，應該不是外來者。”
　　“那可不壹定，小王，妳不能這樣想，妳這樣想不就等於撇清了那些年輕人的嫌疑，把我們自己身上的嫌疑提高了嗎？”廚娘婆婆說的沒有錯，也同時說明她雖然年紀大了，可腦子卻壹點都不糊塗。
　　“婆婆，王姐，妳們不要再猜測了，曼曼最後壹次失蹤確實是個意外，我也是剛剛才推測到的。之所以曼曼會被我們引導到這裏來，是因為另壹個人在幫忙，請妳們耐心先聽曼曼講完，之後的事情我會說明的。”
　　“可是，我總覺得曼曼……”王姐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惲夜遙堅持住了，因為先生朝她搖了搖頭，表示有什麽問題等壹下再問。
　　王姐只好作罷，她依靠著廚娘婆婆，壹雙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文曼曼鬥篷帽子的邊緣，希望可以看清楚裏面那張熟悉的容顏。
　　文曼曼坐定之後，並沒有像眾人猜測的那樣，將自己頭頂上的帽子取下來，反而低垂下頭，目光看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那雙手正在揉捏鬥篷邊緣的布料，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讓大家看到容貌壹樣。
　　惲夜遙坐到剛才陸浩宇坐的那把椅子上，輕聲問少女：“曼曼，妳先說說看，妳是怎麽從樓梯間離開的？”
　　“這要從柳爺爺和秦森的行為說起，當時，柳爺爺讓秦森去看墻壁缺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秦森因為害怕不願意，兩個人爭辯幾句之後，柳爺爺也沒有強迫他。在這個過程中，我壹直在關註著幾個特定的人，他們分別是秦森、連帆和婆婆。關註小帆是因為他昨天下午離開的時間太長了，雖然之後有枚警官的說明，但還是免不了讓人懷疑。”
　　“觀察秦森是因為我總覺得在柳爺爺中毒昏迷的那段時間裏，秦森好像不在大家身邊，這件事我不能確定，但當時我確實沒有看到秦森在什麽地方？”
　　“我當時就在大家身後！妳沒有看到我也不能這樣說呀，會讓人懷疑的，曼曼！”秦森急吼吼的為自己辯解，瞪著文曼曼。
　　文曼曼解釋說：“秦森，妳先不要著急，我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敘述而已，我並沒有說妳做了什麽壞事。”說這些話的時候，文曼曼依然沒有擡起頭來，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
　　秦森見她解釋了，也不好再爭辯什麽，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往下聽。
　　“觀察廚娘婆婆，是因為我覺得婆婆同怖怖壹樣，都沒有對我們說實話，如果說別人不知道15年前的真實狀況還情有可原，但要說婆婆不知道的話，那就解釋不通了，她可是從詭譎屋建成開始就住在這裏的人啊！”
　　“那妳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很冷漠？不願意跟任何人交談呢？”桃慕青問道。她也同王姐壹樣，拼命想要看清楚文曼曼鬥篷底下的真面目，不過，好像她的努力都徒勞了。
　　“我為什麽要變得冷漠？我自己也不知道！”文曼曼說：“這個問題妳要問惲先生，是他偷偷告訴我，進入三樓之後，壹定要疏遠所有的人，讓自己看上去冷酷無情，很難接近的樣子。在主屋二樓停留的時間裏，大家因為我的改變疏遠質問我的時候，真的讓我非常難過。惲先生，等壹下請妳解釋清楚，到底為什麽要我改變態度。”
　　這件事惲夜遙本來也是要說明的，所以他並沒有再故作神秘，開口說：“是因為我想讓大家覺得曼曼和怖怖，還有舒雪很相似，我指的是那個死在孟琪兒房間裏的舒雪，她也是在褐色塔樓密道裏，第壹次跟著顏慕恒見到小蒙的舒雪。至於更具體的原因，但所有的故事完整之後，大家自然會明白。現在，曼曼請妳繼續往下說。”
　　“好吧，我看到秦森說什麽也不願意朝墻壁缺口裏看壹眼，本就覺得很詫異，所以壹直死死盯著他，發現他摔下樓梯的原因，是因為看了壹眼自己的手心，當時我就認為，秦森的手心裏壹定沾上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我搶在柳爺爺前面去看秦森的手，看到了上面的鮮血，也算是印證了我的想法。我當時還搶先想去看看缺口裏面的情況，現在想來，大家壹定覺得非常奇怪，我為什麽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勇敢？其實多半是因為我的母親，我昨天晚上就說過，我的母親是文玉雅，可是我給了她機會，她卻依然不肯認我，這讓我非常傷心。”
　　“過去的我雖然還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記憶，再加上現在發生的那些事情，我認為這棟房子裏就算有壹個兇手，也壹定是隱藏在三樓上的女主人，當年，這裏確實有女主人，並非如惲先生之前猜測的那樣，是怖怖在偽裝女主人，或者女主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不，完全不是這樣的。”
　　“而且我還懷疑，這個女主人有可能就是我的母親。”
　　“可是，曼曼，我讓文玉雅女士壹直都跟著小小，就是為了防止她突然發生改變，私自行動。有小小在，文女士沒有任何機會可以進入三樓，就算她知道機關所在，也沒有辦法避開小小的監視。”惲夜遙說。
　　文曼曼把頭偏向惲夜遙的方向，稍稍擡起壹些說：“惲先生，我……”
　　“曼曼，妳不該叫我惲先生的！”
　　惲夜遙突然打斷文曼曼，說了壹句像是暗示的話，文曼曼瞬間楞了壹下，仿佛明白了惲夜遙的意思，馬上改口說：“抱歉，小遙，我懷疑女主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並非空穴來風。我的母親十幾年前曾經擔任過這裏的女仆，他到底是怎麽懷上我和舒雪的？我的父親是誰？這我都不知道！也沒有人和我提起過。”
　　“當初在我的印象中，我沒有見到過王姐和現在的管家先生。過去明鏡屋有過壹位年長的管家先生，沒有正式和我打過照面，但我有壹次在明鏡屋玩耍的時候偷偷看到過他的背影。這位管家先生和安澤年齡相仿，我看到他的時候，安澤已經不在明鏡屋裏了。”
　　“等等，曼曼，我問妳的是，妳怎麽離開的樓梯間？這個問題妳還沒有解釋。”惲夜遙強調了壹遍他的問題。
　　“小遙，要解釋清楚我進入缺口的原因，就必須從我的想法開始說起，還有我從缺口裏看到的情況，也有可能和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些等壹下我還要和廚娘婆婆對證壹下，因為在這個家裏，唯有她能證實我所說的話。”
　　“可是，妳說妳看到以前那位管家現身的時候，安澤已經不在明鏡屋裏是什麽意思？當時妳不過四五歲，我想，以妳母親的身份，除非妳的父親是安澤，否則妳出現在明鏡屋裏的幾率應該是少之又少的吧！妳難道是想說，妳和舒雪的父親有可能就是安澤？”
　　惲夜遙的問題又把大家帶到了過去，廚娘婆婆這個時候也好像要說什麽？壹直在找機會插嘴，卻又逮不住兩個人說話的間隙。
　　文曼曼回答說：“不管妳怎麽猜測，當年的事情我說過了，我只是有壹些模糊的記憶而已，至於說的究竟與事實有幾分相同，只能由廚娘婆婆來證實了。我不知道我們的父親是誰？是管家也好，安澤也好，這些我也不在乎。”
　　“我的意思是，我懷疑那位管家先生就是安澤，我看到他是在火災發生之前，那個時候我並非偶爾才能到明鏡屋中去，而是經常可以隨著母親壹起過去，從沒有人阻止過我和舒雪進入明鏡屋。”
　　“但壹開始，我完全沒有看到過，或者說發現過明鏡屋中有什麽管家先生？那裏的壹切都是女主人在管理。當時我母親經常在廚房裏忙碌，而女主人會呆在書房很長的時間。後來，女主人不知道為什麽不再出現了，安澤也是，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位從沒有跟我們講過話的神秘管家先生。”
　　“我沒有看到過他的正臉，只看到過背影，那身材和頭發都跟安澤非常相似。”
　　“所以妳才會懷疑，有可能火災之前，安澤就被某個人除掉了，或者是他自己策劃的火災，並且扮演成神秘的管家先生，對不對？”
　　“也許吧，反正壹切都是我的猜測。”文曼曼回答，她停頓了壹會兒，似乎是在思考。
　　廚娘婆婆終於逮到了說話的機會，對文曼曼說：“曼曼，妳說的沒有錯，當年文玉雅確實是我們聘請來的女仆，我想妳所說的女主人應該指的就是我，而並非妳的母親。在火災之前，我和安澤曾經壹起管理明鏡屋，而是他女兒的家庭教師，也是她女兒的替身，安澤的女兒安茜被他藏在了主屋三樓之上，這壹切我都已經跟惲先生說過了。”
　　“不是我不明白，妳說了那麽多臨摹兩可的過去，到底想說明什麽？如果妳真的要說明這些過去，和妳在樓梯間墻壁缺口裏面看到的事情有關系的話，那就請先告訴我們，妳到底看到了什麽？行嗎？我想有些事情，我也許能幫著妳解釋壹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