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奪愛

隨著紀墨的壹聲令下，李扶蘇醞釀的情緒徹底爆發。
“終於輪到我了，對嗎？”
應懷生笑得淒楚，雙眸裏的悲傷已然蜿蜒成河，“妳殺了他們，所以，也準備殺了我！”
應姝顏聞言，漫不經心的攤了攤手，那雙紅唇越發紅的肆意耀眼。
“首先我要澄清壹下，那些人都是自殺的，他們咎由自取，跟我無關，至於妳……”
應姝顏如同之前壹樣，親密的撫了撫應懷生的臉頰，笑容寵溺的近乎殘忍，“是我最親愛的弟弟，怎麽能跟那些人渣相提並論呢，他們該死，所以沒有選擇的權力，但妳不同，我會給妳壹次機會。”
應姝顏將桌上的兩杯酒，往應懷生的方向，優雅地推了推，“這桌上有兩杯酒，壹杯放了毒藥，壹杯沒有，妳我各從裏面挑選壹杯，如果妳選的是有毒的，我這個做姐姐的會好好料理妳的身後事，如果妳選的是沒毒的，希望妳把我的骨灰帶回國外……”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應懷生打斷了。
他‘騰’的站起身來，面色蒼白的痛苦道，“別說了！我只想只想知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妳就能忘記仇恨，好好生活？”
看著應懷生眼眸中孤註壹擲的希冀，應姝顏的指尖幾不可查的頓了頓。
“也許。”她不置可否吐出了兩個字，妖嬈輕笑的唇角驀地壹僵，隨即慵懶的催促道，“時間不多了，快點選擇吧。”
“不用選了！”
應懷生沒有發現應姝顏的異樣，轉而看向了桌面上的兩杯葡萄酒，“如果我的死，能讓妳回頭，我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
說完這話，應懷生幾乎是沒有停頓的，將兩杯酒壹幹而進。
看著應懷生毫不猶豫的動作，應姝顏唇角輕揚，露出了壹抹雨後明霞般的笑意，“傻瓜……”
只是，這抹笑還未完全在她的容顏上綻放，應姝顏便身體壹震，壹絲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唇角沁出，劃下了壹道動魄驚心的妖嬈。
應懷生驀地呆住了，眼見應姝顏跌下椅子，他近乎瘋狂的起身，將人接在了懷裏，失控道，“姐，姐，妳怎麽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顧丹陽露出了壹抹愉悅的笑意，“很簡單，兩杯酒裏都沒毒，毒……早就在我的肚子裏了。”
“為什麽？妳為什麽要這麽做！”應懷生震驚的僵硬了身體，近乎崩潰。
“因為妳之前說過，我是妳最重要的人，比妳的生命還重要，之前那些人渣，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所以，我讓他們走向毀滅，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
顧丹陽溫柔繾眷的撫摸著應懷生的臉頰，唇角卻笑的邪肆篤定，“而妳，最愛的不是自己的生命，看妳的表現就知道了，妳愛我，愛上了作為妳姐姐的我，所以……我決定奪走妳最愛的人，作為對妳的報復。”
“不！不要！應姝顏，妳為什麽這麽殘忍？！為什麽不能好好地活著，為什麽，為什麽！”應懷生完全崩潰了，眼淚奪眶而出，歇斯底裏。
“因為我是為復仇而存在的。”
應姝顏的笑容明明比煙花燦爛，聲音雲淡風輕近乎呢喃，卻帶著壹種杜鵑泣血的絕望與無奈，“知道嗎，我很討厭妳的名字，懷生，懷生，懷著希望而生，跟我截然不同，生而期待，美好得讓人想要摧毀……”
說到這兒，應姝顏的笑容陡然染上了幾分惡毒，宛若盛開的彼岸之花，帶著將人誘入地獄的蠱惑，“答應我，我走以後，妳要好好的活著，活在這個沒有我的世界，想念我過完這壹生，如果妳乖乖做到，下輩子，我就做妳的情人，而不是姐弟，妳說好不好？”
應懷生幾乎痛苦的喘不過氣來，“為什麽到死，妳還要折磨我？”
雖然痛苦地想要去死，他的心底深處，卻無法抑制的生出了幾分期待，哪怕知道，所謂下輩子，只是壹場不切實際的幻夢。
應姝顏流轉的眸光，輕易的抓住了他心底的妄念，笑的越發妖嬈肆意，“那妳答不答應呢？”
“沒有妳的世界，我壹秒鐘也待不下去！”應懷生絕望的掙紮。
應姝顏將他的頭拉了下來，因為毒藥的發作，呼吸越發急促了幾分，聲音卻霸道依舊，不容置疑，“答應我！”
應懷生終是潰不成軍，“我……答應妳……”
“真乖。”
應姝顏驀地放松了全身的力道，整個人偎進應懷生的臂彎，凝望著蔚藍的天空，輕嘆著閉上了眼睛，“啊，天空真美，真舒服，我……從來沒這麽舒服過……”
隨著話音落下，應姝顏的手臂驀地下垂，整個人壹沈。
應懷生壹怔，瞬間涕淚橫流，絕望的像是被遺棄的小獸，發出了震撼靈魂的哀鳴，“姐？姐？應姝顏！應姝顏！妳醒醒，妳醒醒，啊！”
“卡！”
紀墨幾乎是哽咽著叫了停。
這壹刻，沒人出聲，沒人上前，所有人都沈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就連遠處的李承堂都有些胸口發堵，更別說作為演繹者的李扶蘇了。
李二少將某皇後緊緊的抱在懷裏，久久不動。
說來，顧丹陽雖然剛剛也入戲頗深，但終究心臟強大到逆天，很快從戲感中脫離出來，感受到李二少的悲傷，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李扶蘇，已經結束了，可以放開了。”
李扶蘇渾身震了震，卻是沒有動彈，將頭埋進顧皇後的頸窩，聲音痛苦依舊，“姐，拜托！讓我再抱壹會兒，壹會兒就好！”
顯然，李二少並沒有出戲，仍舊沈浸在角色裏，有些分不清現實。
顧丹陽對演戲了解多了，也知道，這是演員過度投入的後遺癥，她沒有什麽意外，倒是不再動作，安撫小動物壹般，拍著他的脊背，等李二少恢復。
雖說這場戲令片場眾人極為感動，心生震撼，不少人都紅了眼眶，但畢竟大家都是戲外之人，很快就恢復過來，不少工作人員準備去收拾道具場景，這才發現，李扶蘇和顧丹陽的異樣。
這兩人居然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分開！
不光工作人員註意到了這壹幕，李承堂也發現了這壹幕，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胸口隱隱有些發堵。
難道是之前的感動還沒過去？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這時，李二少終於出離了角色，驀地放開了懷裏的某皇後，面色羞紅的局促道，“對不起，我剛剛入戲太深了！”
“沒關系，我理解。”顧丹陽慵懶輕笑著站起身來。
李扶蘇看著某皇後嘴角刺目的血色，不由面露擔心，登時想要伸出手幫她抹去，“妳嘴角……沒事嗎？”
只是，還不等他將手擡起，盛九就搶先壹步出現在了某皇後的身側，恭敬的遞上了壹方潔白的手帕，“顧小姐，請用。”
話說，之前李扶蘇抱著某皇後不放開，他還能勉強理解，現在兩人都分開了，他自然是要站出來，捍衛自家爺領土主權的，演戲，他管不著，演完了戲，那是壹定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滴。
顧丹陽自然沒心思了解屬下的小九九，接過手帕，優雅的擦了擦唇角，這才沖著李二少，慢悠悠的笑道，“沒事兒，妳忘了，我只是咬破了藏在嘴裏的血囊。”
看著某皇後慵懶自若的模樣，李扶蘇只覺得心底莫名有些失望。
還不等他說些什麽，紀墨和李大少已然是走了過來。
“很好，這場戲，妳們兩個表現的都非常好！”
紀墨還是第壹次如此不加掩飾的誇贊，難得的大發慈悲道，“當然，這種強度的感情，對人的精神耗損非常大，今天就給妳們放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以後再來補拍其他的鏡頭。”
李承堂聞言，不由拍了拍紀墨的肩膀，眨了眨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小紀，妳不會是知道我的來意，才會這麽說的吧，妳真是通情達理。”
紀墨嘴角抽搐的抖了抖肩膀，毫不猶豫的轉身，“李大少妳隨意，我去看下回放。”
李扶蘇見此，面上的憂郁倒是減少了幾分，“哥，妳什麽時候來的？”
“壹早就來了，妳們的表演，我從頭看到尾，真的很精彩。”李承堂由衷的贊嘆。
李扶蘇笑道，“哥，妳應該不是專程過來看戲的吧？”
“當然不是，我是來找顧小姐的。”李承堂的眸光越過李二少，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某皇後的身上。
都被指名道姓了，顧丹陽這才慢悠悠的轉過身來，慵懶輕笑，“李大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我只是來傳達壹個好消息。”
李承堂朝前走了幾步，繞到某皇後的跟前，笑容真摯道，“昨天妖仙的試鏡，所有的評委都對妳贊不絕口，所以，我很榮幸的通知妳，妳已經被確定，出演魔公子燕傾城這個角色了，說真的，壹開始邀請妳過來妖仙試鏡，大部分是因為扶蘇的關系，但現在，我真心覺得自己撿到寶了。”
顧丹陽聞言，眉梢都沒動壹下，優雅的喝了口盛九遞過來的果汁，隨意道，“嗯，的確是個好消息。”
李承堂眸光頓了頓，聲音多了絲難得的驚訝，“就這樣？”
這反映未免也太淡定了吧！
顧丹陽慵懶側目，“有什麽問題？”
李承堂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沒有。”
看著某皇後和自家大哥自然和諧的互動，李扶蘇心裏莫名湧上了幾絲星星點點的復雜，疑惑的脫口而出道，“哥，妳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李承堂指尖幾不可查的僵了僵，當下從某皇後身上收回了所有的視線，轉身道，“當然不是了，我來，主要是想告訴妳，下午有壹場拍賣會，咱家老爺子的禮物，妳不是還沒著落的嗎，我是過來接妳的。”
李扶蘇聞言，訕訕的撓了撓頭，“哥，妳還記著這事兒呢。”
“要不然呢。”
李承堂瞪了某二少壹眼，轉而大大方方的邀請道，“不知道顧小姐有沒有興趣壹起去看看，拍賣上有好幾幅字畫，妳去了，還能幫我們掌掌眼。”
“那中午就由我來做東，咱們壹起吃個飯吧，正好慶祝丹陽試鏡通過。”李扶蘇征詢道，“丹陽，妳說呢？”
“好啊，我沒意見。”顧丹陽還沒見過所謂的拍賣會是什麽樣子，對於自己不曾經歷的事物，某皇後還是很有興趣的。
盛九見此，不由上前道，“顧小姐，要不要我跟妳壹起去？”
“不用了，妳先回去吧。”顧丹陽隨意吩咐。
盛九頓了頓，終是應了下來，“……是。”
這時，李承堂卻是將目光轉到了盛九的身上，“這位是……”
顧丹陽簡單的介紹了壹句，“我的生活助理，盛九。”
“李先生好。”盛九笑容純良的跟李大少問了聲好。
李承堂的狐貍眼內，精光灼灼，“妳好。”這個人，似乎不簡單啊……
畢竟盛九是某皇後的助理，李大少也沒有過多的探究，等李扶蘇和顧丹陽卸了妝後，三人就出了片場。
值得壹提的是，李承堂口中那場拍賣會的地點，正好在盛世俱樂部，因為拍賣會下午舉行，所以，三人幹脆先到盛世俱樂部壹層的大廳裏用餐。
許是因為上次《漢宮燕》劇組的事兒，李二少對這裏的印象壹直不太好，眉頭微蹙道，“哥，咱們為什麽要在這兒吃飯啊，自家飯店那麽多，換個地方不成嗎？”
“顧小姐都沒在意，妳在意什麽。”
似是看透了李二少的想法，李承堂直截了當的打趣了壹句，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再說，這個地方可不簡單，以後來這裏，記得謹言慎行。”
李扶蘇深諳李大少的脾氣，感受到他言語中的謹慎，李二少也不再多言，點了點頭，“知道了。”
聽著李家兄弟的對話，坐在二人中央的顧丹陽，倒是想起了壹件很有趣的事兒：之前《漢宮燕》的潛規則事件，鬧得那麽大，盛世俱樂部居然沒有被波及半分，甚至都沒怎麽被提到，這份能耐，難怪會讓李承堂如此忌憚了。
盛世俱樂部……盛世……想到之前她跟某位爺電梯相遇的場景，某皇後唇角多了幾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這時，李扶蘇已然是將菜單送到了某皇後的面前，“丹陽，咱們點菜吧，妳喜歡吃什麽盡管點。”
“對啊，顧小姐別客氣，這地方菜色很不錯。”李承堂坐在另壹邊笑道。
就在三人點餐的時候，盛世俱樂部大廳門口，進來了壹行人。
這些人中，為首的是兩名女子。
稍後壹人，瓜子臉，柳葉眉，粉面含春，身姿裊娜，穿著壹身香奈兒的雪色連衣裙，宛若楚楚梨花，嬌美動人。
可就是這樣壹個美人，跟當先的女子相比，卻生生被襯得黯然失色。
那個當先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肌膚滑若凝脂，容色艷壓海棠，壹頭濃黑的卷發，嫵媚的散落在身後，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包裹濃黑的高定套裝之下，除了兩條筆直修長的*，分毫不露，卻引得人浮想聯翩，不得不說，這是壹個天生的尤物，偏生這樣的女子，卻眉眼如冰，那種生人勿近的冷傲氣質，反而讓她的風情越發濃烈，引人入勝。
在這兩個女子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專家打扮的中年人和幾個西裝革領的男子。
她們壹出現，俱樂部就有人前來接待。
只是，當她們穿過大廳的時候，那個稍稍落後的女子，壹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李承堂三人。
“堂姐，妳看，那不是李大少和李二少嗎？”
當先女子聞言，不由沖著身後女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腳步微頓。
落後女子見此，眼珠子轉了轉，細聲細氣道，“以前來拍賣會的時候，李大少可都會主動邀請妳，這次，他沒來找堂姐，我還以為，他不來了呢，沒想到，他是跟二少壹起來的，就是不知道，那個坐在他們中央的女人，是個什麽人。”
當先女子聞言，眼神微凝，冷聲道，“陶婧，妳不說話，沒人把妳當啞巴。”
“是我多嘴了。”陶婧諂媚的打了打自己的嘴，這才小心翼翼的建議道，“堂姐，時間還早，咱們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呢？”
當先女子顯然早就有所決斷，當下轉移了方向。“走吧。”
陶婧心下壹喜，以為終於可以結識李家的兩位少爺，登時跟了上去。
此刻，桌上已經上了餐前小點。
就在李承堂給顧丹陽拿糕點的時候，壹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幾人的頭頂傳來。
“李承堂。”
“欣然！”李承堂看到陶欣然，登時站起身來，面上流露了幾絲歡喜，“妳來了。”
陶欣然目不斜視的沖李扶蘇點了個頭，這才冷聲道，“是啊，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妳已經來了。”
李承堂笑容微頓，耐心的解釋道，“我怎麽可能不來，妳也知道，我家老爺子快過大壽了，二弟的壽禮還沒著落，所以帶他過來看看。”
陶欣然聞言，冰冷的面色和緩了幾分，“老爺子的壽禮，的確是要好好挑挑。”
說完這話，她的目光才不著痕跡的落到了某皇後的身上，隨即瞳孔壹縮！
不光是她，就連站在她身後的陶婧，都是難掩驚訝：她壹直以為自家堂姐艷冠群芳，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來人間真有這等艷色，哼哼，她家堂姐現在的心情，恐怕不太美妙啊，看到陶欣然完全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陶婧氣憤之下，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事實上，陶欣然是有些不舒服，卻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畢竟，到了她這種層次，美貌並不是唯壹的依仗。
許是眼見陶欣然註意到了某皇後，李承堂當下出言笑道，“欣然，給妳介紹壹下，這位是扶蘇的朋友，顧丹陽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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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回來太晚了，今天壹寫完，就馬不停蹄傳上來了，傳得晚了，再次跟親們說聲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