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五十五章 費神費力

　　身形急墜，宛若流星。
　　轉眼間就落在了凡書城外的壹片公眾地圖中，周圍是壹片叢林，月光灑滿草地，遠方，似乎有玩家正在練級的釋放技能聲傳來。
　　我微微有些乏力，輕輕縱身壹躍落在了壹截被雷劈斷的樹木上，盤膝而坐，白衣技能壹開，身軀立刻融合在了月色叢林之中。
　　擡手展開四海八荒圖，就在圖卷之中，壹滴金色顯得十分顯眼，當我心神壹動處，整個人的精神脫離軀殼，化為壹粒神念落入了四海八荒圖之中，頓時清風拂動，鳥語花香壹片，四海八荒圖裏四季如春，整個人瞬即落在了壹葉山水之間的扁舟之上。
　　小舟點綴湖面之上，舟子早就不知所蹤，當我落下的時候，造成了湖水的壹圈圈漣漪，整個人筆直立於小舟之上，就在數米之外的水面，那壹粒金色光輝似乎正在融化，形成了麥管粗細的壹條金色河流，只有壹指長，不斷流散、聚集。
　　我緩緩坐在小舟上，就這麽仔細觀察著這條袖珍河流，遠看了壹會還覺得不過癮，於是走上前，伸手想要將其捧起來，卻不想入手就變得虛浮，根本無法捧起，當我手掌離開時，它依舊還在那裏，不斷流逝、重聚著。
　　然而，我的掌心裏卻有壹種空前的感應，整個人如遭雷擊，手掌中的力量像是要被吸走壹樣，細微處，能感應到細胞的不斷死亡、分裂與重生，似乎壹切都被加快了，甚至心頭都有些恍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是什麽？”我喃喃自語。
　　靈墟內，白鳥縱身而出，坐在我身側，壹雙美眸盯著那壹小截金色流水，道：“不太清楚，但是因為與物質無關了，十分深邃。”
　　“唰~~~”
　　壹縷光輝通天浮圖中飛出，化為師尊蕭晨的模樣，就這麽立於湖面上方，低頭俯瞰著這壹小截的金色流水，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過了半晌，道：“難怪星聯的人有自信能穿透天之壁，掌握整個宇宙與天地，原來，他們已經真的涉及到時間與光陰的玄奧了。”
　　我皺眉道：“師尊，這到底是什麽？”
　　“壹截光陰流水。”
　　蕭晨神色淡然，道：“壹小段被妳截取的光陰，談不上是什麽機緣，但也不是壞事，只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那煉陰居然真的已經走到這壹步，能凝實光陰流水到這種地步了。”
　　“煉陰到底是什麽人？”我壹頭霧水。
　　“煉陰的真名其實並非是煉陰，之所以改名叫煉陰，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是能煉化時間光陰之人，壹個能任意拉長、縮短，甚至是逆轉光陰的人。”
　　師尊仰頭看天，喃喃道：“沒有想到星聯真的出了這麽壹個人，莫非蒼天真的屬意於那些星空中的亡魂？”
　　我眉頭緊鎖：“如果星聯真的有人可能掌握時間，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的任何努力都是白費的了？他們可以嘗試無數個可能，可以讓時間倒流，可以讓時間加速，我們的壹切抵抗都變得沒有意義了，是這樣的嗎，師尊？”
　　他搖頭輕語：“未必，煉陰也只是截取了壹小段光陰流水罷了，那浩瀚的光陰長河的流淌是凡人無法逆轉的，即便是煉陰真的修為通天能讓整個世界的壹小段時光倒流，那也必須要付出十分沈重的代價，他承受不起的。”
　　“然而。”
　　壹旁的白鳥秀眉輕蹙：“以煉陰的手段，小範圍內的時光倒流，或者是光陰加速，應該都是不成問題的，這才是我們最需要防備的地方，對不對？”
　　“是的。”
　　蕭晨沈吟道：“陸離，接下來的壹段時間妳就要更加小心防備了，煉陰既然已經點名了妳，這位星聯內舉足輕重的人是不可能輕易放過妳的，特別是在他占據優勢的情況下。”
　　“我能怎麽做？”我看著湖面，心頭有些無語。
　　“煉化這段光陰流水。”
　　師尊淡然道：“雖然說未必能讓妳有什麽脫胎換骨的改變，但是對手掌握的手段，妳壹點都不了解是絕對不行的，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妳不必再做別的事情了，就煉化這段光陰流水，壹旦煉化成功相信好處還是會有的，特別是補全妳大道規則的光陰部分，會受益匪淺。”
　　“是！”
　　我點點頭：“多謝師尊！”
　　蕭晨頷首，身軀飄然消逝，返回通天浮圖去了，而白鳥則輕輕壹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啦，我就不打擾妳修煉了，走了。”
　　“好。”
　　下壹秒，白鳥化為壹道白光飛入了靈墟之中，我則端坐在四海八荒圖的這片湖水之上，整個人盤膝在小舟甲板，雙手張開，將壹片湖水和那壹小截光陰流水壹起捧在掌心裏，靈識散開，縈繞在光陰流水周圍，壹點點的感應其中的規則變化，嘗試煉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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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我能感應到的是光陰流水中的壹種“大勢”，那是壹種光陰流逝、不為意誌所轉移的大勢，每每當我抽搐壹縷神念想要融合其中，改變其趨勢的時候，都會有壹種螳臂當車的感覺，那壹縷神念轉眼間就被大勢所碾壓，隨即腐朽、湮滅，就像是壹片樹葉落地，逐漸變黃、腐敗壹樣，時間流淌，這是人力所無法改變的事情。
　　隨後，當我的意識越來越滲入，形成了壹片湖泊，想要把這段光陰流水完全拱護其中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其中規則的躁動與混亂，時間刻度開始改變，以至於我撐托時間流水的意念力量轉眼間就變得千瘡百孔，被光陰給蝕透了，根本無法控制。
　　逐漸，我有些失去耐心。
　　“滴！”
　　轉眼中午，林夕發來了壹條消息：“中午有壹道清蒸大黃魚的菜，阿姨精心準備的，別壹會涼了，趕緊下線吃？”
　　“來了來了！”
　　我如臨大赦，感覺繼續在線上去煉化光陰流水的話，可能再過不久我自己的精神也會被腐蝕掉，到時候自己反倒是被光陰流水給“煉化”了，那就真的丟人了，既然暫時尋求不到突破口，那就不免被人笑掉大牙了。
　　中午，吃著大黃魚，品著金花菜蚌肉的味道，倒也倍覺享受。
　　“上午的時候，天幕上金光陣陣，發生了什麽大事？”
　　林夕心細，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問了壹句。
　　我立刻收回筷子，正色道：“跟壹個賊厲害的人打了壹架！”
　　“打贏了沒？”她笑問。
　　壹旁，沈明軒笑道：“多半是打贏了，否則天幕不得塌了。”
　　我有些無語：“沒贏沒輸，算是壹個平手吧，而且沈明軒，天幕是壹個巨大的規則構成，就算是我在天幕上被幹掉了，天幕壹時半刻也不會坍塌，只會壹點點的被滲透，最終千瘡百孔、形同虛設，回歸之前天命集團掌握的天幕。”
　　顧如意擡頭笑問：“那時候有天幕？”
　　我壹拍腦門：“沒有的，那時候的幻月防火墻形同虛設，薄紙壹層，壹通就破。”
　　“那妳要加油啊！”
　　林夕抿抿嘴，笑道：“我們這些天幕之下的菜鳥，可是要靠妳保護了。”
　　我瞬間覺得充滿了使命感，坐鎮天幕已經不僅僅是留守人間、鎮住壹方天下了，更是在保護我的小美妞們，這就意義重大了，於是重重點頭：“放心，天上的事情交給我了，人間的美好，妳們來留住。”
　　幾個小美妞壹時無語，不知道該怎麽接我這句文縐縐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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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繼續奮鬥，煉化那壹小截光陰流水。
　　結果，壹直到兩點多的時候，依舊毫無進展，雖然神念的滲入確實讓我對光陰流水的各種“性格”了解加深，但也只是了解罷了，它似乎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要接納我這麽壹個“外人”，以至於每次煉化，我的神念最終都會被湮滅，這場磨礪真可謂是費神費力。
　　“壹寸光陰壹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我坐在船頭，已經覺得無計可施了，歪頭看著湖面上的金色光陰流水，笑道：“妳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人人都說時光難追回，真是這樣？”
　　把心壹橫，也罷，既然時間難追，我再怎麽追也無濟於事，那倒不如順著它來，隨著時間流淌如何，打發壹下時間罷了。
　　於是手掌壹伸，憑空抓出了壹根魚竿、壹只魚簍，外加壹些魚餌，我的世界我做主，四海八荒圖升到10級之後已經相當於是我的本命法寶了，在這方天地之中當然是想要什麽就要什麽了，於是就這麽坐在船頭開始垂釣。
　　釣魚這件事，我不算太精通，僅僅局限於能釣到魚罷了。
　　接下來的時間，壹次次的提竿、下鉤，整個人沈浸在其中，完全忘記了煉化光陰流水這件事了，只是這壹方天地青山綠水，但好像水中魚卻不多，所以魚獲相當的不盡人意，只有兩件黃皮子小魚罷了，比起中午吃的大黃魚那分量，壹天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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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唰~~~”
　　忽地，那壹直蟄伏不動的金色光陰流水在水面上縈繞魚漂壹圈，像是對我魚獲都感到十分不耐煩了，在幫我著急。
　　這也行！？
　　我不禁咧嘴偷笑，煉化了壹上午加半個下午，妳理都不理我，現在我釣個魚妳倒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