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宿命

　　“算命先生說我的命是，壹將功成萬骨枯。”
　　“但是我不同意，我認為出來混的，是生是死應該由我們自己決定，妳們是我手下裏面底子最幹凈的，路怎麽走，妳們自己選擇吧！”
　　“好了，各位未來阿sir，祝妳們在警察部壹帆風順。”韓琛舉起手中的茶杯叫道。
　　“不要，我要做壹個好人。”劉建明大叫壹聲，滿頭大汗地從床上翻起。
　　“呼——呼——呼——！”劉建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背後已經濕透。
　　“妳怎麽啦！做噩夢嗎？”床上的壹個女人揉著朦朧睡眼坐起來問道。
　　“沒，我沒事，妳不是說明天還要趕稿嗎？快睡吧！我去下洗手間。”劉建明眼睛遊離地敷衍道，他剛剛夢到了韓琛，夢到了韓琛派遣他加入警察部隊當鬼。
　　劉建明進入衛生間後，反手把門擰死，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壹把臉，擡頭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劉建明滿臉的仿徨，韓琛曾經說過，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路這麽走，自己選，可是，這麽可能輪得到自己選擇，竊聽到黃誌誠跟陳永仁的對話，劉建明更加覺得人心難測，陳永仁當臥底害不害怕，劉建明不知道。
　　劉建明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害怕被人拆穿，害怕身份暴露後被韓琛放棄，被警署通緝，被黑道追殺。當警察期間，劉建明為了立功和幫韓琛鏟除異己，出賣過不少道上的人，他現在肩膀上的勛章沒有壹顆不是靠出賣人獲得的，要嘛出賣警方，要嘛出賣道上的兄弟，壹天有壹天，壹年又壹年，仿佛無窮無盡的輪回，劉建明無時無刻不生活在恐懼中。
　　終於有壹天，韓琛死了，那個掐住自己命脈的韓琛被人殺了，劉建明松了壹口氣的同時，卻也無法抑制地產生了壹個瘋狂的想法，他要做壹個好人，壹個靠出賣他人而活的內鬼要做壹個好人，這不但瘋狂，而且愚蠢、至極。
　　劉建明坐在馬桶上癱坐了壹晚上，終於記起了警校裏的壹件事。
　　“進了警校，就要謹守警校的規矩，不守規矩的人，下場只有壹個，那就是out，這個人就是人榜，有沒有誰想要跟他交換？”訓導教官指著被開除的警校學生對其他人大聲地叫道。
　　操場上訓練的學生全部表情肅穆，沒有壹個人說話，只有劉建明突然轉頭，望向陳永仁的背景，渴望地低聲喃喃道：“我想跟他交換。”
　　劉建明終究明白了，原來那個被開除的27149的學員就是陳永仁，他也是臥底，不過卻是警方的臥底，還真是交換，只不過，陳永仁做的是對的事，自己無論這麽做，卻都是錯誤的。
　　坐在衛生間裏面壹夜未睡的劉建明不知道，外面的mary也是壹夜沒有閉眼，擔心地看著衛生間玻璃門折射出來的人影。
　　…… 南珠大廈天臺。
　　“這麽急著找我，有什麽重要情報！”黃誌誠問道。
　　陳永仁擡頭看了黃誌誠壹眼，沒有回答黃誌誠的話，只沙啞地聲音說道：“給我壹根煙。”
　　黃誌誠掏出壹包萬寶路扔給陳永仁，這時候才低頭看見，陳永仁的腳下丟了不少煙頭，還有壹個皺皺巴巴的煙盒，陳永仁昨晚就上天臺了，呆坐了半個晚上。
　　“倪永孝要做事了。”陳永仁點燃了壹根香煙，抽了壹半之後才開口說道。
　　“時間、地點！”黃誌誠激動地問道。
　　陳永仁瞥了黃誌誠壹眼，又狠狠地抽了壹口煙。
　　“妳他媽就不能問他要做什麽事？”
　　“妳他媽就不能對我態度好點，現在整個港島只有陸sir跟我知道妳身份，陸sir失蹤了，現在只有我可以證明妳的警察身份，妳是不是想壹輩子混黑道。”黃誌誠笑罵道。
　　“艹——！”陳永仁向黃誌誠比了壹個中指：“妳他媽的別嚇唬我，我就算不當警察，混黑道都是頂呱呱，妳知不知道道上的人都叫我什麽，仁哥呀！”
　　“到底什麽事？”黃誌誠吸了壹口氣黑著臉問道。
　　陳永仁吸完了壹根煙，把煙頭人在地上用腳踩滅。
　　“倪永孝要幹掉妳。”
　　“.…..”黃誌誠也取出壹根香煙叼在嘴上點燃，看著大廈下忙碌著趕早班車上班的人群。
　　“壹勞永逸！嘿！倪永孝比倪坤要陰狠呀！”黃誌誠說道。
　　陳永仁沒有說話。
　　“找了什麽人，什麽時候動手？”黃誌誠問道。
　　“我！隨時可以動手，現在都行。”陳永仁說著示意黃誌誠望了壹下大廈樓下。
　　“靠——！”黃誌誠看陳永仁的表情就明白他的意思，笑罵道：“來呀來呀！把我推下去就好了，妳看，樓下剛好有壹輛出租車，砸到出租車上必死無疑。”
　　這個高的大廈，哪裏要砸出租車，砸哪裏都是必死無疑。
　　“不說笑，怎麽解決，前面的幾次任務我都失敗了，倪永孝倒是沒有懷疑什麽，但是其他人起疑心，如果這次又失敗，倪永孝都有可能會想多，還有，即使我失敗了，倪永孝也肯定還會派其他的殺手來，到時候我就幫不了妳了。”陳永仁認真地說道。
　　黃誌誠點了點頭，壹直以來，警方跟黑道的關系都是貓抓老鼠，行動壹次不行就再布置下壹次，可是，老鼠突然主動反擊，黃誌誠壹時間倒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如果陸啟昌在就好了，強硬的作戰計劃，陸啟昌更加有經驗老道。
　　黃誌誠和陳永仁在商量對策的時候，陸啟昌的老婆又找上了尖沙咀警署。
　　“小劉，陸sir還沒有回警署嗎？”陸啟昌老婆問道。
　　劉建明搖了搖頭：“大嫂，您不用這麽辛苦的，陸sir壹旦有消息，我壹定會第壹時間通知您的。”
　　“他也沒有電話或者傳簡訊給妳嗎？”
　　“都沒有！”劉建明還是搖頭。
　　陸啟昌老婆臉上愁容更甚。
　　“大嫂，我收到隱秘情報，灣仔警署的李鷹高級督察，中環警署的陳家駒督察也是在同壹天失聯，不如妳去找壹下他們的家屬，看有沒有什麽情報，我剛剛被調到情報組，人際關系不熟，做不了太多，不過只要您吩咐，我壹定會盡力幫忙的。”劉建明低聲地說道。
　　“好好，好！妳先忙，有什麽難處妳找周sir，老陸不在，我會讓他關照妳。”陸啟昌老婆說著已經拿起背包走了出去。
　　“謝謝大嫂！”劉建明微笑地謝道，陸啟昌當了這麽多年警司，有不少忠實手下，在加上他為人友善，警署裏面同級別的朋友更是不少，劉建明這麽殷勤為陸啟昌做事，那些人自然是看在眼裏的。
　　於是，莎蓮娜家裏的客人又多了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