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公司里的女人们，通常都分成两大派，爱玩的和不爱玩的。
　　通常只有爱玩的那一派，才会心平气和地跟凌琦说话，语气不带尖酸刻薄和讽刺。
　　另一派不怎么爱玩的女士们，不是看不惯她们这样的虚掷青春，就是害怕她们把触手伸到自己的另一半身上去。
　　「凌小姐，我们今天晚上又约了一ㄊㄨ丫联谊会，你要不要一起来啊？」张家燕扭着臀足蹬三寸细高跟鞋走过来她的办公桌旁，告诉她今晚最新的消遣活动。「是一家高科技网路公司的成员喔！他们的未来都很有前途的。四对四，我们还欠一脚，你也来嘛！」「家燕，我今天可能……不行。」凌琦想到她和大哥今晚已经约好要一起吃饭，吃完之后他们要顺道去买姐姐的生日礼物，她可不能放她大哥鸽子。「今晚我已经有约了。」「你不行去吗？这可是个好机会耶！你真的要放弃吗？搞不好哪个适合你的男人就在里面喔！」张家燕又扭着臀细步离开了，徒留下浓得呛死人的香水味。
　　「你再多考虑一下，下班前要是反悔的话马上给我电话喔！」凌琦捏着鼻子向坐在她隔壁的何顺英求救。「小英，快，有没有面纸之类的东西，快给我的鼻子做紧急掩护。」何顺英抽出皮包里的手帕，交给凌琦。「凌小姐，你常常……跟那群人出去联谊啊？」不待凌琦替自己做辩护，前头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当然啊！那种联谊会可是凌小姐最爱参加的活动呢！你不知道凌小姐的外号就叫联谊会女王吗？怎么，凌小姐你今晚是不是早就已经有计画啦！居然没跟你那群好朋友一起出去玩。」一个比凌琦还早五个月进公司的老鸟王怡玲，此时也正掩住自己的鼻子抗议着，「我看你们啊！快点找个男人定下来吧！天天这样东见一个、西见一个的，到哪一天才嫁得出去喔！」何顺英听出她嘴里的讽刺，却也不敢回嘴，在公司里她还只是个新人而已，但是那个被讽刺的当事人凌琦却也没有发火反击，此刻她正拼命地呼吸着旁边干净的空气。
　　「是啊是啊！小英，人家我今天早就有计画啦！我又不用回家替老公洗沾着外头野女人口红印的衬衫，也不用替一大家子煮饭，我的夜生活可比某些人有趣多了呢！」凌琦看似对着何顺英讲话，其实心底也在反讽着王恰玲那看似美满的幸福家庭生活。
　　「你说什么？」
　　对面传来的抽气声，只见王怡玲正处在歇斯底里的气愤状态中。
　　「没说什么，反正又不是在讲你。」凌琦才不理她咧！她手上打字的速度不减，继续快速地执行着自己的工作进度。「小英，别发呆了，你那份出货单要快点拿去楼下给会计课，快点把它印出来。」「喔！」何顺英这才自发呆的状态中回神过来。
　　刚刚凌小姐和王小姐之间的对话，就是办公室里所谓的勾心斗角吗？为什么好端端的王小姐要这么讲话讽刺凌小姐呢？人家凌小姐根本就没招惹她啊！
　　真是搞不懂这样复杂的办公室人际关系呵！
　　※※※※※※※※
　　和大哥一起从容地吃了晚饭之后，他们在百货公司的镇金店里挑好了给大姐的礼物，是一条凌璋绝对会爱不释手的白金手链。
　　在百货公司入口的大钟之下，凌云将装手链的小盒子郑重地交给凌琦。
　　「妹，哥还有事，先走了。这礼物你就先保管着吧！别忘了璋生日那天，要回家去一起庆祝喔！」「喔！哥跟大嫂还有约对不对？真幸福呐！」
　　凌琦满脸的羡慕。大哥和香香姐交往已经将近八年的时间了，他们这段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恋情，想必最近应该快要响起结婚进行曲了吧！
　　大哥再不准备结婚呐！老爸、老妈都快急死了呢！
　　「小妹你啊！眼光别再那么高啦！快点交个男朋友吧！免得老爸老妈三不五时逼你回家相亲。」「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凌琦在面对大哥的时候，小女生的态度就会不自觉地跑出来。「我又遇不到像大哥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呀！少来这一套了，你以为拍我马屁我就会在爸妈面前帮你说话吗？我自己都快被他们两老给逼疯了。」事实上凌云自个儿也挺烦恼的，老妈一天到晚念着要抱孙子，但是她女朋友可还没点头要嫁他，他也不想这么年轻就失去自由啊！
　　「哥跟香香姐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是很好啊！可是说到要结婚……我们都不急嘛！」「对嘛！哥你也不想这么早结对不对？老妈真是有够烦的，一天到晚逼婚。」凌琦彷佛得到免死金牌一般地雀跃。
　　大哥还未结婚、姐也不可能先驰一步的，有他们两个在上头压着，怎么样都不会轮到她的啦！
　　「你这丫头！要不要哥帮你介绍男朋友啊？我认识很多有价值的单身汉喔！
　　你再这样蹉跎下去，到三十岁以后就没人要了喔！」他学校里同期的同事中，有几个助理讲师的素质还不错，是值得小妹把握的绩优股。
　　「有像大哥一样帅又体贴的男人吗？如果有的话再介绍给我，没有的话就不用麻烦了。」凌琦的恋兄情节小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想追她的男生被她跟大哥一比较之后，根本统统都搬不上台面见人。最后直到她遇到张建良，她生平第一个男朋友，她才沦陷，建良也是她到现在唯一交过的男朋友。
　　不过，毕业之后他们就分手了，再也没有联络。
　　说她不难过是骗人的，但又能怎样呢？最近她的男人运简直背到极点，连想认识新男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啊！就是这么爱挑剔。哥还是老话一句，眼光不要那么高，条件过得去的，对你又好的那就够了，帅不帅不是首要的条件。」凌云宠溺地拍了拍小妹的头。
　　「好，我知道啦！」
　　凌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样可爱的小动作，只有家人有机会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潮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向凌云打了声招呼。
　　「教授，跟你女朋友逛街啊？」
　　陈庭威朝凌云挥了挥手。
　　凌云回头一看，跟来者点了点头。「这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凌琦也转身回望，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他们身后，满脸稚气的笑。
　　「真的是妹妹吗？哇！长得跟教授一点都不像耶！」难得看到如此娇小的美女，像洋娃娃一样的可爱，陈庭威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该不会是背着女朋友外遇的对象吧？」「他是谁啊？」凌琦望向大哥问。
　　凌琦被他盯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懂礼貌啊？一直盯着人看是很失礼的，况且讲话还这么尖酸刻薄，真是不可取。
　　「这是我导师班的学生，陈庭威。」凌云微皱了皱眉，不得不替他们彼此介绍一下。「这是我小妹，凌琦。」凌琦瞥了他一眼，极不愿意地朝他点了点头。「你好。」陈庭威从头到尾紧紧地盯视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那抹厌恶的表情。
　　「你好。」
　　凌云看看表，时间快来不及了，他转身对凌琦说：「哥不走不行了，等会儿香香又要发我脾气。你也早点回去，小心安全，回到家打个电话给我。」「嗯！哥，再见。」凌琦也挥了挥手跟大哥说再见。
　　凌云拉过陈庭威到一旁去说话。「小子，你一个人来逛街？」「是啊！一个人不行吗？我无聊嘛！今天晚上研究室里连一只猫都没有，你要我独守空闺啊？」「嫌无聊的话，替我护送我小妹回家。」
　　凌云转过头回望凌琦，见她还站在原地看向他这一边，这么可爱的妹妹让她一个人回家实在是太危险了。
　　「真的是妹妹吗？不是美眉？」陈庭威没大没小地跟凌云开着玩笑。
　　「是我亲妹妹。虽然她没有男朋友，但是不准你染指她。」凌云再度瞄了瞄手表，真的不走不行了。「小子，我得走了，赶时间，我小妹就交给你了，替我送她平安回到家喔！」「ＯＫ！送她回家绝对没问题。」陈庭威拍着胸脯保证。
　　他坏坏的笑容在凌云走了之后又占据他看似纯真的俊脸上。「可是你要我不染指她这一点嘛……有好货色不动手的话，那不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吗？」※※※※※※※※凌琦见凌云上了计程车之后，转身也准备离开，可是没想到的是，刚刚那个叫陈庭威的，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你跟着我做什么？」凌琦停下脚步，没好气地问。
　　「教授命令我把你安全送到家。」陈庭威维持他一贯的嘻皮笑脸。「我乐于从命，所以跟在你身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回家还难不倒我。」凌琦暗地里骂了老哥一句，怎么他们老把她当小孩子看啊？要是照她那爱唠叨的妈的算法来说的话，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耶！
　　「嗯……可能教授不这么认为吧！」陈庭威站在她娇小的身躯旁，刻意地瞥瞥自己高大壮硕的身子之后再瞥瞥她，同样一脸的怀疑。「怎么看你都像个极需要保护的女孩子。」「你又有多大？」
　　凌琦最恨人家把她当弱女子看待，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虽然个儿长得娇小了点，但是保护自己安全的方法她还是知道的。
　　刚刚大哥说这小子是他班上的学生，大学生嘛！他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三岁，不管怎么算他都足足比她小了两岁以上耶！
　　居然敢这么瞧不起她？！
　　「绝对比你想像的还要大。」陈庭威一脸暧昧地对着她笑，开这种黄色玩笑话可是他的强项呢！「怎么？你很想看吗？」「你！」可恶，凌琦气红了脸，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真是有够下流的！
　　「我是问你今年年纪有多大？居然敢这样教训我，敢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不知道比你大上几岁咧！小朋友。」凌琦故意喊他小朋友，虽然不是很想跟陌生人强调自己的年龄，不过眼前这小子真的太过分了一点，居然这么瞧不起她！
　　「我已经满二十岁了，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没关系的。」陈庭威脸上的笑，在瞬间又变回清纯无邪那一派。
　　「什么？你才二十岁？」凌琦一听，差一点没被他吓死。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虽然老天厚爱让他生了一张娃娃脸，但看起来应该也有二十好几了吧！没想到……没想到他才满二十岁啊！
　　那自己不就跟他差了将近五岁了吗？
　　喔！天啊！跟他一比，自己真是有够老的。
　　一意识到自己的年纪，跟他一比就像老婆婆般苍老，凌琦就一脸的无力。
　　「怎么？不相信吗？我拿身分证给你看。」陈庭威马上拿出放在浑圆臀部处的皮夹，秀出自己的身分证。「来，验明正身，你看清楚唷！要不要顺便看看我的配偶栏啊？」「呿！我看你的配偶栏作啥？无聊。」
　　凌琦无可无不可地瞥了他拿出来的身分证一眼，哇靠！这小子真看不出来今年只有二十岁咧！
　　稍嫌长了点的头发，在脑后顺成乱中有序的波浪，额前的细发刚被他以手指梳整过，整个人看起来是该死的性感。
　　他温润的大眼，在盯着她的时候微眯了眯，应该是近视又不爱戴眼镜的关系吧！挺直的鼻梁像是斧凿劈过似地，又刚又直；还有那微翘的唇瓣，正爱笑不笑地勾着人呐！
　　不管怎么看，他都像是ＰＵＢ里面那种摧花圣手型的男人。
　　一点都不像刚满二十岁的大学生。
　　「知道我的配偶栏是空的，你就可以安心地对我为所欲为啦！」陈庭威朗笑出声，仿佛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束手就擒，任她宰割似地。
　　「我有说我要对你怎么样吗？你别一个人在那边幻想好不好？先生，你真的想太多了。」「可是我看你一脸饥渴的样子嘛！姐姐。」陈庭威口没遮拦地耍弄嘴皮子。
　　「今晚，寂寞的你需不需要人陪啊？」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对你这种小孩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还是快点回家陪你妈妈吧！」凌琦冷着脸瞥向他，「我再怎么没人追也不会考虑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对一夜情一点兴趣也没有，况且对方还是个小她五岁的小男孩。「话别说得那么绝嘛！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没兴趣呢？况且，我年轻力壮又幽默风趣，这么好的伴你打着灯笼可能都找不到呢！」陈庭威跟在凌琦的身后，继续毛遂自荐地推销着自己，他刚刚已经答应了要替教授送她回家，就一定会做到。
　　「你别再跟着我了，不然我要大叫你非礼啰！」凌琦看看街道四周，现在时间还早，路上的行人还挺多的，只要她一尖叫，一定会有人来帮她赶走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的。
　　「喂！姐姐，你看我像是会非礼女孩子的人吗？刚刚你真的没听到吗？教授叫我护送你平安回家耶！你这样我会很困扰的。」算了算了，不跟她闹了，万一她真的在大马路上尖叫的话，解释起来可麻烦了。陈庭威敛起脸上邪邪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教授。」他拿起手机，准备拨电话给凌云教授。
　　「喂！你别打电话去吵我哥。」大哥去找香香姐，人家两人世界一定正在甜蜜吧！这不长眼的笨蛋还想打电话去干扰人家啊？真是有够没大脑的。「现在又还不晚，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平安回家的，不劳你费心。」「不行，已经答应教授的事，我就得做到。」陈庭威的脸上浮现了妥协的笑容。「就让我送你回去吧！要是你真的不想理我的话，我不说话就是了。」伸手拦了辆计程车，陈庭威绅士地替她开了后座的车门。「晚上女孩子一个人单独坐计程车，真的很危险，尤其是像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你闭嘴，别说话。」凌琦睨了他一眼，随后乖乖坐进计程车里，然后她往左边挪了一个位置，等于同意让他送她回家。「一句话都不准说喔！」「是，遵命。」陈庭威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遭遇挫折—在女人堆中一向很吃得开的他，头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怀疑。
　　※※※※※※※※
　　又是一个难以打发的无趣周末假日。
　　星期六的早上，凌琦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一如过去的陋习，早、午餐一起喝了杯牛奶就解决，下午在客厅里东摸西摸直到她发现真的没什么事好做之后，才又窝回温暖的床上去，弥补过去一周来短少的睡眠。
　　晚间正睡得昏沉沉之际，床头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谁啊？」
　　凌琦闭着眼伸出手接起话筒，拖着长长的声音应话。
　　「琦，你在睡觉吗？今天是星期六耶！快点醒来啦！我们现在在忠孝东路上的Ｂ「喂！小惠，我……」我没说要去啊！「喂？！」凌琦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话筒叹气。
　　「唉！去杀杀时间也不错，总比待在家里无聊好。」凌琦无意识地转头望了望自己卧室的四周一眼，满室寂静无声的感觉，真的很寂寮耶！
　　一个人待在家里真的好孤单……
　　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凌琦迅速地化好妆，穿上衬衫、窄短裙以及她最爱的红色长靴，出门消磨假期的漫漫长夜。
　　坐上计程车，凌琦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同事们所说的那家Ｂ「琦，你怎么这么慢啊！帅哥都快被钓光了。」小惠坐在吧台朝舞池里努了努嘴，挺满意今天到酒吧来的男人们。「你再不来，那些帅哥都被公司里那些老女人给拐跑啦！」小惠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老女人啊！」凌琦想起中午老妈在电话里头的批评，「我也已经到了老女人的年纪了啊！」「你胡说什么？跟家燕她们比起来，我们俩可是办公室里最年轻的单身贵族耶！那些男人眼睛是不是瞎了啊！居然被她们一ㄋㄞ就昏了头。」跟凌琦同年同期进公司的小惠，非常不赞同凌琦的话。
　　「既然那些男人那么差劲，你就别气了嘛！那种没格调的男人，还不如不要咧！」凌琦点了一杯血腥玛莉，今天晚上她根本没兴趣跟任何陌生的男人搭讪。
　　她们的男人运真的有差到这样吗？居然沦落到必须在酒吧里钓男人？
　　来这儿玩的男男女女们，通常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吧！她的观念可没进步到随随便便在酒吧里认识了男人就跟着往宾馆跑。像家燕她们那样玩，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琦，今晚我们一起找个一夜情的伴吧？」小惠悄声在她耳边提出这个霹雳的问号。
　　凌琦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惊讶地张大了嘴。
　　「什么？不会吧！一夜情？」
　　「很久没交固定男朋友了，好怀念被男人抱着的感觉喔！」小惠双手交叉在胸口，一脸陶醉的模样。「尤其最近晚上天气都好冷，以前还有男朋友可以当我的暖炉，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好凄凉呐！」「不可以因为这种原因就随便跟不认识的男人……跟不认识的男人……那个吧！」凌琦瞪大了眼。「你不怕……」「怕什么？现在这种事很普遍的不是吗？在ＰＵＢ里面玩，大家都想找一时的快乐而已，不是吗？一夜情是最干净俐落的，隔天早上起来之后大家理性地说ＢＹＥ—ＢＹＥ，什么麻烦也不会有。」「小惠，你……你常常这样吗？」
　　凌琦想起自己曾在ＩＣＱ上碰到的那个变态，现在这个社会一夜情真的那么普遍吗？
　　还是她太过保守了啊？
　　「还好啦！没有常常，之前试过一、两次罢了。」小惠又凑过头来在凌琦耳畔低语，「第一次是我跟家燕两个人，一起来的，那天晚上有两个男人过来跟我们搭讪，家燕跟人家哈拉两句之后就挽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走了，剩下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继续聊天，没想到聊着聊着，在喝了一点酒的情况下，半推半就地……就……」「然后就怎样？」
　　凌琦掩不住脸上的惊讶表情，她从没想过在办公室里一副清纯模样的小惠，到ＰＵＢ玩的时候，居然变了一个人。
　　而且还做过这种事情！一夜情啊……
　　「然后就到宾馆去啦！这还用问吗？」小惠白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声地鼓吹着凌琦。「琦，好不好啦？如果是一个人，我不太敢搭讪耶！」「不要啦！我才不做这种事。」凌琦很干脆地拒绝。
　　她到ＰＵＢ里来玩，从来都是男人向她搭讪，看她的脸色要不要给那男人请她喝杯酒的，她才不屑做这种主动搭讪的糗事咧！
　　「你一定没做过这么疯狂的事，对不对？」小惠有点了然于心，说话的口气难免有点嘲弄的意味。「琦，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女吧？」「是又怎样？这种事没什么好丢脸的。」凌琦表情怪异地喝着桌上的调酒，脸色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奇怪，这年头社会大众的观念怎么这么ＯＰＥＮ啊？
　　「啊！难怪……」小惠低声嘟囔着，但还是不死心地游说着：「你真的不想试试看吗？找个顺眼一点的男人，试试看被男人拥抱的感觉，总比你一个人在家里抱枕头好吧！」「跟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做那种事，感觉很奇怪吧！嗯！我一想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凌琦将杯里的最后一口调酒吞下肚去，隐隐觉得浑身热烫了起来。
　　「我才……我才不做这种事咧！」
　　「喂喂！琦，你快看看大门那一边……」
　　小惠完全没将凌琦刚刚说的话给听进去，因为她的注意力早被刚进门的两个男人给吸引过去了。
　　「什么啦？」凌琦眨着迷蒙的大眼，往小惠涂着大红蔻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有什么东西好看的？」「你看那边，有个帅哥耶！我从没看过这么俊的男人！」小惠双眼一亮，举起手顺了顺蓬松的大波浪卷发，风情万种地问凌琦：「小琦，你确定真的不要？
　　那我找家燕去啰！」
　　「唔……不去……我……才不做这种事……」凌琦朝小惠挥了挥手，满脸不赞同的表情。「你想要你就去吧！别管我了……酒保，再来一杯！」「你还喝啊？小心喝醉喔！那我过去找家燕她们了，小琦，待会儿你自己回去要小心喔！」小惠低头打理着衣着的时候叮嘱了凌琦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小惠走后，酒保将调酒放在凌琦面前，她喝了一口之后觉得自己有点不胜酒力，慢慢地趴在吧台上想要休息一下，耳边不断传来轰隆隆的音乐声，震得她难受得快要捉狂。
　　她开始后悔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出门来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