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前往根源

　　十六聖尊壹路飛升，伴隨著飛升，是成就主宰的路。
　　身上氣機越來越旺盛，道途也越來越清晰。
　　那壹瞬間，許多人都明白了什麽，領悟了什麽。
　　心中悲楚卻愈甚，更有無盡的淒涼與落寞之意。
　　他們的道境還在提升，雖然是初成主宰，但在這壹刻卻仿佛無止境的向上提，混沌之氣瘋狂湧入他們，看起來簡直就要將他們撐爆。
　　直到他們再承受不住的時候，終於停止，就看到虛空之上，端坐壹人。
　　正是夜。
　　那無盡的混沌之息，湧入夜的身體，便如壹個無底洞般，直至消逝。
　　這壹刻，就連混沌之域的範圍都為之縮減了許多。
　　“寧夜！”池晚凝顫聲道。
　　夜微微擡頭：“我是夜，不是寧夜！”
　　這壹次，池晚凝沒有反對。
　　她止住腳步：“是，妳是夜，不是寧！有舒，無寧！她在，妳不在！”
　　夜微笑：“但終歸會回來的。”
　　公孫蝶道：“那妳至少也是半個夫君，對嗎？”
　　夜想了想，點頭，又搖頭。
　　他說：“半個沒有意義，妳們要去找回寧！”
　　“從哪兒？”池晚凝問。
　　琳瑯天也問：“舒無寧那裏？”
　　夜搖了搖頭：“她是我的，但她只是兵器，不是根源。只有去了根源，才能解決壹切。”
　　瑯琊聖尊嘆息道：“妳確定，那是我們期待的結果嗎？”
　　這次夜沈默了。
　　他思考良久，終於道：“不，我不知道……那盡頭，未必都是美好的，也可能是大恐怖，是我們所不願面對的真相。但我知道，無論真相是什麽，無論我們是否願意，我們終將都要去面對。或順之，或逆之。而選擇，在妳們！”
　　池晚凝斬釘截鐵：“吾只順寧夜！”
　　“那就記住這壹點。”夜長聲道：“寧夜即汝道！”
　　十六主宰同時喝道：“寧夜即吾道！”
　　“好！”夜長身而起：“既然這樣，那妳們可以去死了！”
　　他出手，十六道光束同時貫穿十六位主宰。
　　混沌之光爆發，十六主宰卻壹動不動，任他施為。
　　下壹刻十六人同時爆裂，體內釋放出膨脹能量，接著就是砰的壹下，無盡混沌之力湧出。
　　那剛剛進入他們身體，成其大道的混沌，就這樣重歸本源。
　　無盡的星點在天空飄散，沒有壹縷元神能夠逃逸這毀滅星辰的攻擊。
　　誕生即巔峰，巔峰即滅亡！
　　十六主宰，全滅！
　　……
　　虛空之淵。
　　舒無寧莫名的滯了壹下。
　　她再度停手了。
　　三大魔主卻沒有趁勢攻擊，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無回魔主道：“妳感受到了，對嗎？”
　　舒無寧看看無回魔主：“妳知道我感受到了什麽？”
　　“那縈繞在妳心底的聲音，那來自天道的指引。”無回魔主冷道：“它正在出現變化。”
　　舒無寧冷漠道：“那妳錯了，我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天道之意，就是滅殺爾等。”
　　“是嗎？還真是頑固啊。可是有什麽用？沒有用的，舒無寧，妳終將死去，而寧夜也終將歸來。天地註定反復，正本歸元……”
　　“夠了！”舒無寧斷喝：“停止妳的妖孽之言，吾為天道正統，無人可阻我！”
　　“洗腦很深呢，不過，有什麽意義呢……嘿嘿嘿嘿。”無回魔主低笑道。
　　舒無寧冷笑：“有沒有意義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如果他贏了，那妳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這話壹出，三大魔主同時顫栗。
　　接著竟然輪到他們激動了。
　　“閉嘴！！！”三大魔主同時呼號：“吾等受命於天，撥亂反正，此即使命也！”
　　“卻終於還是戳到了妳們的痛處。”舒無寧低笑起來。
　　這壹刻，她終於找到了勝利的希望。
　　微擡手，舒無寧長生道：“無論真相如何，現在都是最好的結局。何必再執著於破碎而昏暗的過往，擁抱真正的生命，豈非更好！”
　　“爾等是魔！”三大魔主同時大喝出手，只是魔力在剎那間已削弱無數。
　　唯有觀星子，老淚縱橫：“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可是那又如何？此事……無解啊！”
　　說著他竟是放聲痛哭起來。
　　忽然間，好像有什麽聲音傳來。
　　觀星子壹怔。
　　他仰頭看去，望著無盡虛空蒼茫處。
　　天道巨鐘，輪廓漸現。
　　觀星子激動不已：“來了，要來了！”
　　就見那天道巨鐘前，現出壹片黑白兩色交織之輝，化作壹個仿佛深不見底的洞穴。
　　與此同時，遠方已現出壹人。
　　夜！
　　他就這麽漫步走來，無盡之路在腳下便若咫尺之遙。
　　輕飄飄站在那黑白之洞前，搖了搖頭：“圖窮匕見，何必如此。”
　　順手壹揮，混沌之光泛起，那黑白之洞竟然又消弭下去。
　　天道巨鐘轟鳴作響，無數身影扭曲竄動，發出厲鬼般的尖嘯。
　　舒無寧怒視夜：“寧夜！妳背天而行！”
　　夜卻不在意。
　　他微笑著看舒無寧：“妳是寧夜的好徒弟，以前是，現在也是。妳只是被騙了，但是我相信妳，等妳明白過來，自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在其位者，便是天道！”舒無寧高呼。
　　“壹己之私，塗炭生靈。”夜悠然回道。
　　那個時候，觀星子突然道：“難道混沌歸來，便是正道嗎？”
　　夜微笑看觀星子：“也許吧，也許是，也許不是。這很矛盾，但也無可奈何。”
　　“終究是要做個選擇的。”觀星子道。
　　“是啊，終究是要做個選擇的。在妳看來，哪壹種選擇，都是無解的，對嗎？”夜嘆息。
　　觀星子點頭：“是！哪壹種選擇，都是無解。”
　　“既如此，那便順本心吧。”夜回答。
　　順本心？
　　觀星子愕然。
　　想了想，他猛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是，順應本心！不管結局如何，終究是要去看壹看的。既如此，吾去也！！！”
　　說著他用力往自己頭上壹拍。
　　這壹拍之下，元神破碎，道則崩散，整個人已化作壹片塵埃，隨即湮滅。
　　“妳是中立的，做個裁判也好。”夜喃喃道。
　　然後他看向舒無寧：“現在該我們了。”